第24章 奇遇 之 狐狸的怒火

我喝得醉醺醺的眼往說話那人的麵上看去,打了個酒嗝,晃著手裏的酒壇笑,“你……誰啊?嗝……哦~沈變態啊~你、你也來芙蓉院找人?還是和我一樣找人?哈哈……你不是個君子~逛青樓的人都不是好人……嘿嘿,我自然也不是~”說完,抱著那酒壇歪歪扭扭的就要越過麵色鐵青黑如鍋底的男人往樓梯走去,“嗯,樓上的家夥肯定更好……”

“秦隱荷!”

一聲爆喝炸在身後,下麵的吵雜仍沒有被其影響,倒是麵前又歪歪扭扭的擦肩上來幾個華服男子,似乎就是剛才走在沈變態前頭的那幾人,沒有見到沈變態又轉了回來,我趕緊扶著樓梯讓開路,搖搖晃晃的往樓梯上摸去。

走向身後的那幫人圍上了沈變態,口齒都不甚清楚的調侃道,“也沒見你叫個姑娘,怎麽~納了個側妃就從良了?”

我一定是錯覺,我怎麽會看見狐狸有些慌張的朝著我的方向看來?臨了還一掌拍開了那些個華服男子,往我這邊衝來,我一個慌張,腳下就塌空了,剛要往樓梯下滾,卻覺得背後一暖,誰抱著我一起昏天黑地的滾下了高高的樓梯……

“砰!”

終於停了下來,似乎是撞上了什麽,我卻一點也沒感覺到痛,我撐起身子往後看了一下是誰當了我的墊背,總覺得像是做夢一樣,沈狐狸皺著好看的眉,手緊緊的摟著我的腰,而後鬆開,很是不悅的對著我冷聲命令,“下去!”

我愣愣的照著他說的去做,撐了半天也沒有撐起來,反倒是身後的狐狸呼吸越來越急促,漸漸的還有些重了,當下懊惱的隨手往他身上一拍,就聽得他悶哼一聲,這才發現他的身子很是燙手,嚇得我趕緊搖搖晃晃的扶著一邊的扶手,在圍觀過來看熱鬧的眾人海中,跌跌撞撞的朝著門口跑去。

混蛋!逛個樓都能遇見那個狐狸,真是衰到家了!

第二天,狐狸派了沈七給我送了一張紙,我僅是看了一眼,就氣得一把將紙撕成了個稀巴爛,我對著那個沈七就是一陣怒吼,“你回去跟他說!我這聽荷苑雖說是他王府裏巴掌大的一塊地,但是好歹現在我住進來了,就是我在管,地方再小我也還是這院子的主人,我平日裏管不著他的那些破事,他也不能幹涉我的自由!什麽破約法百章,他混蛋的居然把我的那些條款全都改了,憑什麽?!”

不錯,狐狸讓沈七送來的就是他自己擬定並未經過我同意的家法,我倒要看看,我就是去逛青樓,就是去找樂子,就是玩失蹤,就是玩夜不歸宿等等,家規上寫著不允許什麽我就偏要去做,最好休了我,我看你能拿我怎樣!

“秦夫人,東西已經送到,沈七告退了。”

我氣得一腳踹翻了一張凳子,痛得我直跳腳,今日沈七來除了送家規,還來宣布了一件事,那就是因了我昨夜逛青樓犯了家規第一條,所以身份從側妃降到了如夫人這一個等級,說白了就同他那些個妾差不多,今早還有好些個養在他府裏不得寵的狐媚子上門來挑釁,隻是很不巧的碰上沈七在,隻得一個個灰溜溜的收起爪子跑回了各自的院落。

看樣子,府裏的人除了狐狸,最怕的就是沈七,沈七就像個謎。王府裏的下人說,沈七就是王府裏第二個主子,是狐狸的左右手,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

“沈七。”轉身正要出去的沈七定住了身形,回過身來等著我下一句話,“這些日子因著養病,也沒能早起去給王妃奉茶,我現在好點了是不是得……”

“稟秦夫人,主子說了,奉茶這等小事不足以表示妾室對主母的尊重,奉茶之事就不必了,既然夫人身子無礙,從今日開始,早膳、午膳和晚膳夫人必須到飯廳同主子和王妃一同進膳,主子說,是該讓夫人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承諾?試吃,還是試毒?哼!我看了眼院外的天色,“這個時辰,怕是準備要進午膳了吧?也好~沈七,你帶路。”

“小姐!”一旁的紅鶯卻是急了,“小姐還沒有梳洗打扮呢,等一會~”

我想想也是,昨夜在芙蓉院被狐狸嚇了個半死,覺也沒怎麽睡好,索性就賴了一次床,早膳什麽的我從來都是直接忽略,現在連臉都沒有來得及梳洗,這樣就去吃飯實在是不大好,遂由著紅鶯晾了沈七在廳中侯著,拉了我進了主屋去梳洗。

一邊梳洗,紅鶯一邊喋喋不休的念道,“你身子都還沒怎麽好呢,那個景王要是欺負你了,我一定告訴陳二老板或者少爺去!”

淡淡的應了一聲,我邁步出去,攜紅鶯青嵐同沈七出了聽荷苑,來到了飯廳。

早有二人先一步入了座。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真是稀奇,秦夫人已經可以過來‘用膳’了麽?”狐狸沒有看過來,僅是認真的夾起一筷子的筍絲放到白淺淺麵前的碗裏。

我看了一桌子花裏胡梢的菜一眼,眉頭微皺,在白淺淺身旁坐了下來,甚是無精打采,“王妃想吃哪道菜?”

白淺淺不解為何我會提到她,故而看向她身邊坐著夾菜的狐狸。

狐狸臉上掛著笑,手中的筷子一放,將白淺淺麵前堆滿了菜的碗推到我麵前。

我這才發現白淺淺麵前放了好多個空碗,我有些不爽的瞪了狐狸一眼,就白淺淺那身子骨,能吃得了多少?二話不說,端起遞到麵前的碗連飯也不送就拔拉起成堆的菜來……

“喂,小銀子~我說你有點吃相行不行?說出去是我王府出來的侍妾還有沒有麵子?”狐狸夾了一筷子同我碗裏眾菜色之一的雞肉放到白淺淺麵前的菜碟裏,很是不屑的掃了我一眼。小銀子?我抖了抖,他聽誰說的?

“景恒你別胡說~”白淺淺微微皺了眉頭,反倒是轉過來安慰我,“秦妹妹你別怪景恒,他那張嘴巴在朝堂上厲害慣了,一下子也改不過來~”

我聽了一口豆腐嗆在喉嚨,咳得我麵紅耳赤的就是聽不下來,白淺淺急忙上前拍著我的背還遞過來一杯茶水,我這才緩過勁來,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她笑笑,這才繼續用膳。狐狸看過來的那一眼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總之古怪得很。

好不容易消滅了碗裏的菜,下一秒,居然又有一碗堆得滿滿的瓷碗放到了我的麵前,順著碗上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看向狐狸,後者收回手,冷冷的飄了一句話,“不把這裏的菜試一遍不許離席。”繼而轉頭看向放下筷子的白淺淺,溫柔笑道,“淺淺,既然吃不下,我們出去走走,散會兒心再回來吃~”攜了不明所以的白淺淺就離開了飯廳。

“小姐?”眼見廳裏隻剩我、紅鶯和青嵐一行三人,紅鶯再也忍不住上前就想搶過我手裏的筷子,有些憤憤,“小姐大病未愈,哪有什麽胃口吃這麽多東西?紅鶯來替你吧!”

我沒讓,紅鶯他們都知道我十幾年來胃一直不是很好,隻因我沒有早起用膳的好習慣,生生把那胃給搞壞了,有時候嚴重的不止胃疼嘔吐,甚至還會昏迷……今日-比不得往常那樣的好胃口,可再怎樣也不能浪費糧食啊~

“小姐,吃不下就別吃了。”就連寡言的青嵐也出了聲。

我搖搖頭,歎了一聲,再說了,多少吃進去一些都算是在幫白淺淺,萬一真的有人那麽厲害能混進景王府在膳食裏下毒,如果毒是中在自己身上,自己多少還懂得點醫術配製解藥,總比白淺淺中毒要來得好。

吃了大約半個時辰也沒見狐狸他們回來,我實在是吃不下去了,最後是讓青嵐和紅鶯給扶回了聽荷苑,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我揮退了二人,“你們出去,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我想睡一會兒。”

晚膳時分,沈景恒麵色很不好的坐在飯廳裏,一旁的白淺淺徑自夾了盤裏的菜,見他沒有動筷子的意思,不由得了然,“是因為她麽?”

“你別瞎猜。”沈七出去辦事了,沈景恒有些煩躁的招來小廝,“去聽荷苑把秦隱荷給我帶過來!”

小廝不敢耽誤,急急的就去了,沒想到卻是一臉驚惶的跑了回來,“回、回王爺,秦夫人她……”

沈景恒眸中神色一變,麵上卻還是冷冷淡淡的,端了杯茶水在喝,一旁的白淺淺盯著他手裏空空如也的茶杯歎了口氣,遂替沈景恒回問,“秦夫人怎麽了?”

小廝抖了抖,這才道,“午時用完膳聽秦夫人的侍女紅鶯說秦夫人臉色不是很好,遂回了聽荷苑就一直不讓外人打擾睡到現在,侍女察覺不對後進了屋才發現秦夫人倒在地上……”

隻覺麵前一陣寒風刮過,小廝再一抬頭,廳中哪還有王爺的影子?小廝有些擔心的望向廳中僅剩的王妃,王妃麵上沒什麽波瀾,倒是有些欣慰的看著王爺遠去的方向微笑,似是放下了心裏的一塊大石頭那般舒了一口氣,淡淡的命了侍女收了碗筷,將她扶回屋子。

小廝不解,如今這景王府怎麽同別處不大一樣啊?人家那是妻妾為了爭寵鬥得個你死我活,家裏的男主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又或者為了維持平衡,要不就經常這個哄哄那邊陪陪……

可王爺這裏呢,正妃不像正妃,倒像是替著什麽人照顧著那般相敬如賓,娶了正妃那麽多年都沒進過正妃的房間一步!平日裏王爺下了朝也就是在書房裏辦公,偶爾小憩一下也是同王妃散個步喂些魚下個棋聽聽小曲什麽的就讓王妃一個人回惜暖閣了,期間就連兩個時辰都不到,還經常往府外跑。

那些個囂張跋扈的妾室更加不用說,不是皇帝賜下來的就是哪個官家送來的,王爺連看也不看一眼就隨手在王府最偏僻的角落,還大方的劃了幾個角落給她們,要不是那些個女人為了引起王爺的注意,時不時的晃到王府的中心區域,王爺早就不記得還有這麽些人存在了。

最後,最奇怪的要說那個皇帝下旨嫁進來的秦側妃,想必王爺對那秦側妃是沒有感情的,再加上新婚之夜就被那個臭名昭著的張惡霸擄去,清白在不在都難說,第二天奉茶又被容老夫人打成那個慘樣,可王爺居然破天荒的攜了王妃在她房裏一待就是十天,今日還突然親自下廚做了一桌的晚膳,剛才更是……

可他這樣的小廝哪能猜得透主子們的想法?還是先幹好自己的活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