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雕晶術
把自己梳洗幹淨之後，夏維靜下心來準備開始修煉。
離去帕托城測試，已經隻剩一個星期的時間了，要達到能虐殺格米尼的水準，先在測試中取得好成績，是她要走出的第一步。
然而，等夏維關好門窗在床上坐下的時候，卻驚悚的發現，眉心的靈識處傳出一陣異樣的波動，四個字幾乎是本能地從夏維嘴裏吐了出來：“魔心意識？”
還沒有進行測試的夏維，並不知道自己現在的魔法靈力、魔心意識分別到了什麽階段，但現在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感知清明起來，窗外的一片藻榕樹葉落地的聲音，她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這很顯然，是魔心意識提高了的表現。
“難道是這個……”夏維抬起手，仔細端詳著手指上那枚瑪瑙戒指，心裏直打鼓。
沒再多想，夏維立刻竄出門，往希倫的房間跑去。
溫蒂尼一般都會和伴生魔寵生活在一起，從小到大的感情也讓主人和魔寵沒法分離，但夏維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有了自己獨立意識，因此並不習慣跟希倫同住同寢。
希倫對此也沒有表示反對，反正夏爾府又不缺一個房間給他，不過這個房間不會離夏維太遠，準確來說，就在夏維的房間正上方，這也是為什麽希倫時常會出現在夏維的房間窗台上的原因。
不過夏維可沒長翅膀，希倫可以垂直距離走窗台，她卻隻能走樓梯。
砰砰砰，希倫的房門響起了幾聲有節奏的敲擊聲。
“門沒關，進來吧。”希倫的聲音在房間裏麵響起，“來的正好，我還準備下去找你。”
“找我？”夏維知道以希倫的魔心意識，要知道門口站的是誰並不困難，所以也沒奇怪他背對著自己說話。
“嗯。不過還是你先說吧，這麽急跑上來，出什麽事了嗎？”希倫回過頭，看著夏維因為跑上樓而蒼白了幾分的小臉，溫柔地笑問。
夏維抬起手指，朝希倫眨了眨眼睛：“這個！怎麽做到的？”
“你感覺到了？”希倫一笑，手指翻轉之間，一壺熱茶已經沸騰了起來，“怎麽樣？喜歡嗎？”
“嗯……但是，我提升的……真的是魔心意識嗎？這種精神的感知能力，難道不是天生決定的麽？”
希倫火紅的眼眸裏蘊滿了極致的溫柔，聲音恍若白棉一般清潤：“哦？誰說的。”
“這……”夏維直接噎住，魔心意識天生而成，幾乎是所有溫蒂尼都知道的常識，具體誰說的，還真不知道。
希倫的目光裏忽閃著些微的不屑：“在這個魔法的領域裏，沒有絕對的權威，也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情。一塊完美的晶石，加上會心之人的雕琢，為什麽不能提高魔心意識？別把魔心意識看的太神秘。”
夏維愣愣地點了點頭，她明白手上這枚紅瑪瑙的戒指已經是極其完美的材質了，再加上優秀的雕工，真的有可能能達到一些罕見的效果。
這瑪瑙戒指當時在第七街的賣價就是一萬七千金幣，當時夏維對它的評價是，真正的藝術與力量的完美結合，但現在……
如果這戒指再要掛出去賣，價格至少要翻十倍不止！
紅瑪瑙是很罕見的極品火係寶石，但若和希倫的技術想比，寶石本身反而還失去了它的吸引力了。
“希倫，你說你剛才準備去找我，又是什麽事？”夏維何等心性，很快就從對希倫雕晶工藝的震驚中平複下來，安定地開口問道。
“嗬嗬……”希倫愜意地笑著，笑容之中夾雜著很少在夏維一個人麵前流露出的那種驕傲，“我有個東西，要給你看。”
說著，希倫從身後小心地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的時候，夏維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和紅瑪瑙戒指帶給她的感覺十分相近的波動傳來，魔心意識幾乎又是一陣顫動，但是，隻是顫動了一下，卻沒有任何提升的感覺。
盒子裏裝著的，是一枚淚滴大小的紅色晶石，夏維看了許久，結合自己這麽多年看的書，問道：“紅紋火山晶？真的有這種東西？”
紅紋火山晶，算是比紅瑪瑙還要極品的晶石，傳說之中，這是唯一能直接提高魔心意識的火係晶石，就算是夏維，也一直以為這種東西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你就是用這個摻入了戒指裏麵嗎？”夏維隻是瞪了一下眼睛，過了一會，還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是，昨天你生日宴的時候，我離開夏爾府，去找了拉爾神官，拿到的這樣東西，不過，它並不是紅紋火山晶，而是……紅龍魔晶。”
“紅龍魔晶？”如果說紅紋火山晶夏維還隻是在一些古籍上看到過，那麽，這個紅龍魔晶，她簡直是聞所未聞。
“給我一滴你的血。”希倫將那枚明顯經過了更加仔細雕琢的紅龍魔晶放到自己的手心，火紅的眼睛直視著夏維道。
“嗯。”夏維點了點頭，甚至都沒有問為什麽，她和希倫之間，早已不需要戒備和懷疑。
夏維咬破食指，將一滴鮮血輕輕地擠出來，希倫立刻托起紅龍魔晶放到那滴鮮血之上，隻見一陣血霧繚繞，那枚魔晶竟然緩緩地升起，貼近夏維的眉心處，十分緩慢地融合……
眉心的靈識頓時是一陣激烈的抗拒，不過在鮮血的引導之下，那枚淚滴大小的魔晶絲毫不理會靈識的動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嵌入夏維的肌膚，沒過多久，就看到她的眉心多出了一點耀眼的紅芒，閃耀了一陣之後，漸漸安定下來。
“感知一下。”希倫看著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尤其是現在夏維的眉心處那胭脂一點，讓她看上去更為嬌豔美麗。
夏維撫摸了一下，發現魔晶已經嵌入了眉心，根本拿不下來了，但她知道希倫不會害她，所以一點都不驚慌，穩穩地操縱魔心意識探.入了那枚魔晶裏……
“這……這不可能。”夏維感覺今天自己的心境已經夠平和了，但連番被希倫激化，還是有點接受不了的感覺，因為她在區區淚滴大小的這一枚魔晶裏，居然看到了——至少三十平米的空間！
“這就是紅龍空間！”希倫淡淡一笑，“紅龍魔晶，在這個瑪雅，絕不會再出現第二塊，能在紅龍魔晶上雕琢出這個空間來的，整個瑪雅，也絕無第二人。”
夏維的手有點顫抖了，希倫的話，明顯是告訴她這樣東西，是絕對的無價之寶。
空間係魔晶不是沒有，但兩三平米的空間魔晶，就已經是能賣到十萬金幣以上的極品了，三十平米的空間，別說見到，恐怕一般人是想都不敢想。
看夏維半天沒反應，希倫低下頭來：“我知道，你很不喜歡拔苗助長的外力輔助，所以，我沒有選擇用這塊魔晶來幫你提高魔心意識，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夏維終於明白進來的時候，看到希倫有些發白的臉色，是什麽原因了。
技術不是絕對的，為了雕琢出紅龍空間來，希倫一定累得夠嗆。
不過，希倫的話還沒有說完，沒等夏維從眉心的不適中調整過來，他又轉身拎起一根項鏈，在她麵前晃了晃：“好了，最後一件事。”
“咦？”夏維一眼就看出，那根項鏈分明就是用紅瑪瑙戒指的邊角餘料做成的，但隱隱之間，仍然透出一股並不弱的靈力波動。
“這東西並不適合你用，不過，如果能賣掉它的話……”希倫的目光輕柔地落在夏維身上，兩個人的默契，不需要他再多說一個字。
“嗯，這種事你確實不好出麵，說吧，怎麽做。”
希倫翻出一套衣服、帽子和貼臉麵具來：“把這些東西，裝進紅龍空間裏，在外麵找機會偽裝吧。如果能賣掉的話，再帶一些低級的晶石回來，我花些時間，定能讓它們身價百倍。”
夏維奇怪地掃了希倫一眼：“你缺錢用？”
希倫聳了聳肩：“不。隻是一口氣做了這麽多東西，勾起了繼續下去的興趣罷了。你幫我買到晶石就可以了，至於這些買賣的利潤，你自己留著吧。”
“嗬嗬……沒想到跑腿的工作這麽有前途的啊。”夏維笑了起來，“不過，我要確定一點，雕晶術對你的身體，有傷害嗎？”
希倫沒想到夏維突然這樣問一句，心念險些收不住：“一般來說，沒有。”
“那什麽情況會有……”夏維的目光焦急起來。
“第一種，晶石的品質太高，超過我的魔心意識能控製的範圍。第二種，雕琢的手法太難，在一塊晶石上雕琢出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效果來。第三種，雕晶的時候精神不集中，被晶石蘊含的力量反噬。”
希倫一樣一樣地數出來，夏維知道他不會對自己撒謊，忍不住撫摸上自己眉心的魔晶：“紅龍魔晶力量，在你魔心意識能控製範圍內的嗎？”
“嗬嗬，紅龍魔晶而已，我在你心裏難道這麽無力？”希倫紅發一撩，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逝的波動。
夏維輕輕伸手，抱了抱希倫，拿起項鏈道：“我會帶晶石回來。”
目送著夏維出門，希倫才長舒了一口氣，撐在身子坐了下來，此時他的腦門上才冒出一陣陣的冷汗來，一口熱茶猛地灌了下去，靈力不控製地全部啟動，流過身體四周，溫養著全身髒器經脈。
這次過後，估計得要三四天的時間，才能調養恢複過來了。
當然，這種事，希倫是不會讓夏維知道的。
從窗子裏看著夏維已經出門，希倫蒼白的臉上笑意輕輕揚起：“傻丫頭，你真以為消耗我幾乎全部的靈力，隻是為雕出一個三十平米的空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