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儀式
第八十四章 儀式
“尼斯牧師,觀禮信徒都已進了殿，可否開始下一步了?”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信徒都魚貫得進了神殿,從大殿正中分開,留出小小的一條過道兒，分站兩側,鬆鬆散散成排成列得站好了隊.
這時就有牧師上前,向柴尼斯輕聲稟報著，柴尼斯唯一頷首，和聲道了句，“開始吧！”
就有牧師宣布祈禱即將開始的消息，信徒們聽了,立刻就一個個屏息凝氣，身子都站好挺直了,眼光微微下垂,麵上是一片恭謹與激動交織的神色。
在人們的注視下，七八位牧師個個手中捧著陶製的小甕站了出來，喃喃祈禱聲中，手中漸漸出現了一團澄澈而清涼的濯濯清光，恍如流水一般.
牧師們空著的一隻手上，掬著這團清光,就緩緩得傾入了小甕之中。
那甕中是裝的滿滿的,清亮亮喜人的淨水。清光入甕之後,稍停了那麽一小會兒，牧師們就捧著小甕，走上前來，口中輕聲卻又字句清晰得說道,“願神賜福於你,聖水洗滌一切塵囂.”然後用小指從甕中撚出些水，向信徒們每一位都微微彈了些。
本來就在好奇這是怎麽一回事兒的信徒，隻覺那不起眼兒的幾滴清水才打在身上，就穿透了衣物發揮作用,立時就有了不同的感覺湧上心頭。
先是好似在三伏天兒裏,一捧涼絲兒絲兒的泉水兜頭就澆了下來，一股清爽的感覺立時就傳遍了全身，讓人猛得一個激靈,本來早起特有的一抹倦意立時就消了去，身心一片舒爽，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了起來。
再之後,一股暖洋洋的感覺湧上心頭,身上酸澀疲蔽的感覺立時就大為的減輕了.
“柴尼斯神在上,感謝神明的恩典.”
信徒心中滿是喜悅,如是合十禱告著.
牧師們數目本就不少,走得又快,不多時,殿中二百位信徒已是盡皆受了聖水洗禮.牧師毫不停留,一路向外好似穿花蝴蝶一般,伴著殿外的同伴,向著神殿之外站著,仰著脖子立著腳尖兒的信徒們又是一通洗禮不提.
洗禮過後，柴尼斯背對著眾信徒而麵對著神像,朗聲道,“眾信徒且與我同念禱詞!”
這句話他用上了元素力量來催動,是以有著極強的穿透性,音雖不高,卻綿綿泊泊聚而不散,一句話才出了口,方圓數裏之內,就如同耳旁有人竊竊私語一般,每一個人,哪怕稍微耳背了點兒呢,都聽得是真真切切的.
按著事先即已作好的約定,眾信徒們合聲說道,“然!”
這一“然”字,數萬人一起出口,好似陡得平地起聲雷,先近而遠,那聲音次第入耳,滾滾蕩蕩一波又一波，真如雷霆震怒餘音繞梁一般,帶著萬千的氣象,讓場麵更是一陣肅然.
“柴尼斯神,吾主,您的仆人向您真誠得懺悔!”
神像之下,柴尼斯站得筆直,兩手合抱撫於胸前,額頭低垂,一副虔誠懺悔的樣子.
信徒們有樣學樣,也是這樣站著,低著頭,發出了一般無二的禱告.
“您賜我等以生命,賜我得以生存,使我等生可得安寧,使我等死可得安詳,您是化生萬物的大地,是靈魂安息的故鄉.”
“您是強大的神明,您建立了魔網,為生靈的強大與進化鋪平了台階,您讓渺小的凡物也能擁有希望.”
“您是崇高的,您對凡物無所欲,無所求,盡心得引人向善,生活日漸美好,是您的天性如此.”
“我等是您的仆從,在地上仰望神國之中您的身影,追隨著您的腳步,本應使您的榮光播於大地,令萬物一同感受到您的威能.”
“……使您的榮光受損,威嚴不再,這是我等萬死也難以彌補的罪孽.”
“……您的仆人是虔誠的,這棟神殿凝聚了我等的意念,用以貢奉吾神的化身,鑒證我等的虔誠!”
懺悔的禱告念了無數遍,在柴尼斯的視線觀察之中,一股股純粹的信仰力量,在信徒虔誠的祈禱聲中,從信徒的身上慢慢得漂散而出,又在空中匯聚於一起,最後一股腦兒得澆灌在了神像之前的祭壇之中.
祭壇之中,點點銀白色璀璨光華凝聚,隨著越來越多的信仰之力瘋狂湧來,一道銀白色的信仰光柱漸漸凝聚而出.並且光柱越來越粗,光芒越來越盛,最終勾連起了掩埋在地下的舊的祭壇與神像.三者都發出了銀白色的信仰光芒。
互相牽引之下,三道光芒慢慢得匯聚在了一起,一時間光芒為之大盛,遠近一片澄澈,似有天音繚繞!
緊隨其後,信仰光柱忽得迎風即漲,須臾之後已是直通天際,一道無聲的炸響之後,光柱爆開,一條直通天國的信仰通道已是在祭壇之上緩緩打開了.
與此同時,掩埋於地下的祭壇與神像已是在一瞬間從裏到外炸出了無數的裂紋,無聲無息得,已是徹底得毀於一旦.
祭壇之上,直通天國的通道似開似閉,若隱若現,有絲絲仿佛氤氳一般的神聖氣息,從中漸漸流淌而出.
虔誠祈禱著的信徒,隻覺自己漸漸得仿佛歸於了天國的懷飽,在那溫暖而醇厚的神聖氣息之中,無意識得隨著他人虔誠得禱告著,一時間,竟是隻剩下了千百聲融於一聲的鴻聲巨響.
“吾主，吾神，柴尼斯•李,乃大地的化身,魔網的掌控,修練進化的源流……”
信仰之光芒立時大盛,在神聖氣息牽引之下,諸信徒的信仰之線漸漸由無序變作有序,由亂如麻團千頭萬緒化作一根巨大而通直的信仰線組,通過通向神國的通道,一直連接到了柴尼斯的神格之上.
天國之中,柴尼斯的真身念頭一動,一縷意念順著信仰線組溯流而上,須臾間降臨在了神像之上,直通天國的大門轟然一聲緊閉而住.
祈禱之聲漸不可聞,信徒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那接收了神明的一縷意念之後，顯得更是威嚴無比，目中好似有著萬年滄桑的神像，一時隻疑猶在夢中.
“上血祭!”
柴尼斯一聲斷喝。
早已準備好的，被洗刷幹淨的一口巨大癡肥的豬玀獸,一頭壯碩精神的牤牛，一隻梳理得整潔的肥羊，被團團牽上殿來，都有些不安的樣子，胡亂的得踢彈著蹄子，發出了各自的叫聲。
“殺！”
柴尼斯淡淡得下了命令。
幾個光著上半身，露出精赤的腱子肉的壯漢就團團圍了上來，將三頭牲口的頸子死死得按在了祭壇之上，然後拿出了打磨得鋒利的骨刀、石斧，對著眼看見勢不妙正要作勢掙紮的牲口，掄圓了狠狠地就刺、劈在了三頭牲口的頸上。
“哢嚓……撲哧……”
一刀、斧下去，立時就是一個巨大的豁口，幾乎剁下了牲口那脖子的一半兒，立時就是血濺三尺！
那血液才從頸子上的猙獰傷口處呈扇形飛出，，熱乎乎得帶著濃重的腥氣，有些眼看著要飛出了祭壇，卻好似有一股異力一般，將血液緊緊地吸攝了住，沒有一滴血跡落在祭壇之外。
一時間三頭牲口是血流如注，哪還不死命的踢彈著想要掙紮，祭壇之上卻有一股大力緊緊地將它們吸攝了住，連叫喚都叫不出聲！
不多時，三隻牲口已是成了幹幹癟癟的一層皮。所有的精氣神連同整個靈魂一起都被祭壇吸收一空。
祭壇之中，小小的圓心之上，一行陰刻的文字：大地之神，柴尼斯•李漸漸凸顯了出來，血液沸騰著滲入了字跡之中，將神名染得一片血紅！
成了！
顧不得那濃濃的血腥氣飄了滿場，殿中的信徒們麵上立時就都露出了喜色，因為這代表著神明已經接受了這個神殿，而且像這種程度的血腥，蠻荒大陸之上即便是個娃娃也是不會怕的，習以為常的東西……幹的就是這樣的活計！
此時整場儀式已過，接下來就要接受殿外信徒們的參拜了。
觀禮的信徒們略整了衣衫，在牧師的指引下，一個個按著次序，半點不亂的，在殿外之人羨慕而熱切的目光中，昂首挺胸的就出了神殿。
接下來又是一批信徒直接就進了場，拜伏在神殿之中神像之下，恭恭敬敬得在柴尼斯的引導之下，虔誠無比的做了一遍禱告，之後被催促著，片刻間就離了場去。
如是一批又一批的信徒，每次兩百多個，一番禱告之後才行離開，這樣的事足足輪了一百多遍兒，天地已是一片漆黑，月近西沉，這才算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