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殺雞駭猴

第五十五章 殺雞駭猴

生而為人,自然就有愛憎,有癖好.

有的人愛煙,煙不離手,亦不離口,不敢有須臾或忘.其於吞吐時白煙繚繞,神態怡然,熏熏然而忘我,直似神仙中人……風度不佳者,也常謂之煙鬼.

有的人好酒,一日三餐,不敢稍離,睡前醒後也不忘小酌一二,縱然伶汀大醉不覺慚者,也所在多有,自謂酒中仙者比比皆是.

其它的,或好詩或好畫,諸如此類是不勝枚舉.

這實在是算不得什麽新鮮事兒了!

但當蠻荒大陸中的一個圖騰也爆料說,它有著糾纏了一輩子的愛好時,卻不知道這算不算得新奇?

阿卡拉是隻貓,或者說是一隻貓型的圖騰,雖然它的體型不見得就比大象小到哪裏去.

它的愛好由來已久,連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愛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形成的.

要說起來,蠻荒大陸愚昧落後,土著們的普遍追求就是能吃上飽飯,而阿卡拉身為一隻圖騰,一隻好歹有著一塊兒小小地盤兒的圖騰.自然是早早就脫離了這一“低級趣味”,它的追求明顯已經高出了一截兒,它最求的是精神上的享受。

換句話說,它是無聊得受不了了,所以想要找點兒樂子。

不過比之地球上的人類,阿卡拉的選擇明顯就少了很多,它沒有電視看,沒有音樂聽,沒有許多許多可以享受的東西。

它居然找不到些足以取樂它的玩具,不得不說這真是個讓人懊惱的事實!

不對,那是什麽?

阿卡拉將眼睛盯在了那些活蹦亂跳的土著身上,這些不就是最有趣的玩具嗎?

從此,阿卡拉愛上了一種遊戲,一項運動,一項地球上的小貓同樣喜歡玩兒的遊戲。

不同之處在於,地球上的小貓喜歡調戲老鼠,它們將老鼠抓了放放了抓,好好戲耍之後吞進肚子,而阿卡拉的玩具是名為土著的原始人。

自從這項遊戲被它開發出來以後,阿卡拉的領地對於一些弱小部落來說就成了一個難以形容的所在。

在以前,阿卡拉將它的領地視作禁臠,即便是弱小的土著也不被允許進入其中,而現在他們可以了。

阿卡拉會躲在樹後……老實說,以它的體型玩兒這種躲貓貓的遊戲,實在是有些滑稽的可笑……用一種夾雜著興奮與殘忍的詭異眼光看著他們,它像一隻吊死鬼一樣緊緊地盯在他們後麵,看著他們獵取獵物,看著他們吞吃食物,看著他們在無形的壓力下戰戰兢兢惶恐不安的表現,在他們即將離開它的領地時,唰……

一個人不見了!

不多一個,也不少一個,恰恰就是一個!

弱小部落的生存是艱難的,有時候他們不得不以這種方式來覓得一線生機,盡管誰都知道,這隻不過是飲鴆止渴罷了。

幾百年過去了,阿卡拉的詭異領地一直持續著,它的小遊戲也一直快快樂樂的進行著。

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後來,阿卡拉失去了它的領地。

它成了一隻流浪的圖騰……貓。

生活還算輕鬆,食物對它來說從來不是問題,畢竟它孤家寡人一個,隨隨便便找點兒什麽吃的就填飽了肚子,這不是什麽難事兒。

它依舊樂此不疲的玩兒著她的小遊戲,每當打部落經過時,在土著們驚懼的眼光之中,它飛一樣的就衝過去,銜上一隻土著就跑!

部落的守護圖騰通常也不會把這當成什麽大事兒,揮舞幾下爪子,做出個憤怒鄙視的手勢,事兒就算過去了……一個土著而已,其實不算什麽。

遊戲還在繼續著,但它早已失去了那種純粹得取樂的興致,它的性子變得更加暴虐,更加得鍾情於那種虐殺的快感。

這也許是因為失去了領地,它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了的緣故吧……誰知道呢。

它瘋狂地虐待著那些被它搶劫過來的土著,它在他們的身上抓出一道道深可及骨的,巨大而可怕的傷痕,血像噴泉一樣得噴濺而出,而它則愜意得舔著爪子,一副迷醉不已的樣子。在他們瘋狂而淒厲的痛哭流涕聲中,它幽藍色的眼睛閃著暴虐而嗜血的光芒,強力得迫使著他們拖著殘軀奔跑,然後它抓住他們,一番瘋狂的虐待。

最後,奄奄一息的土著放聲悲號著被它撕成了一片一片的,飽餐一頓,它扭頭就走,隻留殘軀碎片滿地,鮮血淋漓。

再後來,阿卡拉來到了萬神山莊。

在這裏它度過了此生以來最愉悅的一段幸福生活,在萬神山莊,它隻覺如在天堂。

它學會了同一大堆怪模怪樣的圖騰打牌,它學會了和圖騰們一有衝突就到角鬥宮中大打出手,打得滿頭鮮血淋漓也覺痛快無比,這真的就是個天堂!

那段兒時間阿卡拉很少玩兒它的小遊戲,每天都有新的東西吸引住它的視線。有時候它覺得忍不住了就跑到萬神山莊外麵抓兩個土著玩兒玩兒,隻覺得寡然無味,形同嚼蠟一般。

為了得到夢寐以求的功法,阿卡拉也報名參加了守護土著部落的任務……雖然嘴裏不說,它當時卻不由得有些偷笑:讓它保護土著,以前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啊,這事兒鬧的,也真夠新鮮的!

搬出了萬神山莊,最開始的半年阿卡拉還是相當得盡心盡力的,但到了後來……有不偷腥的貓嗎?

事實證明,阿卡拉確實不是那種傳說中得好貓,它偷腥!

看著在自己眼前活蹦亂跳的土著,阿卡拉偷偷地做了第一票,又偷偷的做了第二票,第三票!

等到第四票時它是光明正大得做的,然後就是第五票第六票,第N票!

有什麽呀,不過是扣一半兒的積分而已,頂多我多守一段兒時間就是了!阿卡拉躺在冬日裏微薄的日光中愜意得曬著肚皮,俏生生打了個哈欠。

它卻從來沒有想過,當十年時間到時,它的部落還能剩下幾個人。也沒有想過,柴尼斯會不會讓它這樣的蛀蟲守上自己的“糧倉”整整十年。

“看來你的日子過得很舒心嗎!”柴尼斯淡漠的話語從它耳邊響過。

“唰……”宛如被人踩了尾巴一樣,阿卡拉猛一翻身,像蚱蜢一樣跳了個老遠,連是誰無聲無息得來到了它的身邊它都不知道,怎不讓它立時把毛炸起,驚弓之鳥一樣試圖遠遁而去。

哪知它身在空中還未落地,一隻大手來到了它的腦門上,兜頭罩臉向下猛地用力一按。

砰……,地上明顯得栽出了一個半人多深的大坑,血液就濺了出來,坑邊兒血淋淋得。

“喵……”阿卡拉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劇烈的慘叫,隻覺腦子裏麵昏沉沉的,順著額頭就有滾燙的鮮血潺潺得流下,這一下隻怕是連腦震蕩都有了吧!

砰……,又是猛力得一砸,那坑又深了足有半尺。

阿卡拉又是“喵……”的一聲慘叫,四肢抓在地上猛力得掙紮著,在地上抓出了一道道觸目驚心,深有尺許的抓痕。

砰……,整隻貓頭都被深深地陷在了坑裏。

阿卡拉隻是一聲悶哼,四肢明顯就是一顫,頓時就軟了下來。

砰……,它的半邊身子也被按在了坑裏。

阿卡拉一聲輕哼,四肢微微得哆嗦著,就剩下喘氣兒的力氣,眼看就要不行了。

“你叫阿卡拉是吧?”柴尼斯拎起了哆哆嗦嗦吐著白沫,渾身軟綿綿好像沒了骨頭一樣,肺裏就剩一口氣兒的阿卡拉,盯了有那麽一小會兒,冷聲問道。

“嘶……”阿卡拉抽著涼氣兒,耷拉著脖子,兩隻腫泡眼迷迷瞪瞪得看著柴尼斯,想說些什麽,卻咳咳連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嘴裏的鮮血卻流了出來。

“哼,也罷,看在我之前沒有說明白的份兒上,今天就饒你一條小命兒!免得你說我不告而誅!”說著,柴尼斯捏著阿卡拉的頸皮,毫無半點憐惜之意,生拉硬拽著,嗖的一聲飛了個無影無蹤。

你道為何柴尼斯氣勢洶洶而來,暴打一頓卻把阿卡拉輕輕放過呢?

原來這阿卡拉還曾與柴尼斯有過一麵之緣,當初他橫掃整個角鬥宮時,被他打得慘兮兮的圖騰裏麵兒就有它一個!

這倒也罷了,關鍵在於,柴尼斯瞠目結舌的發現,這隻圖騰竟然也是他的信徒!

這個笑話可鬧大了!

柴尼斯在定中聽到信徒哭訴有圖騰監守自盜,殘殺部落中的信徒,他立刻勃然大怒,以為有人是給他上眼藥,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裏!

這時將它暴打了一頓,略一觀察才猛地發現,這家夥竟然也是自己的信徒!有它頂上的信仰之線作證。

啊呀,柴尼斯心裏暗自咋呼了一下,這根信仰之線還蠻粗的嘛!

這他娘的都是什麽事兒!

柴尼斯一琢磨,這可能是圖騰們崇拜強者的心理在作祟。

這倒是個用處!柴尼斯心中轉著別樣的念頭。

“也好,這會兒正好借機把事兒鬧大點兒,讓它們都長長記心!省的有不知死活的東西來禍害我的部落,我就先‘殺’了你這隻雞,駭駭那些猴兒!”

想著,柴尼斯拎小貓一樣拎著阿卡拉,轉身朝附近一個部落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