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接待
第二十五章 接待
瑪紗族長一行在大地部落度過了難忘的一整天.
在她們到達大地部落之後,蓋爾族長當即就將手頭的公務通通推到了一邊,親自接待了瑪紗族長一行。
當時,時已至午，已是飯時，由於瑪紗族長一行來得匆忙，大地部落也沒事先做出什麽準備，因此就和尋常土著一樣，蓋爾族長陪同瑪紗族長一行吃了份兒簡單的便飯。
這飯裏有埋在篝火旁邊，取出後已是被燒烤得香甜可口的各種各樣的植物根莖，有燉得香濃的鮮美魚湯，也有狩獵而來的各種獸肉被穿成了串兒架在熾熱的篝火上烤得噴香流油兒，小蓋洛也依照約定手腳麻利得烤出了一條條外皮焦黃流油內裏火候適宜的烤魚肉，恭恭敬敬得捧給了他們，請他們品嚐。
這還隻是一頓便餐！就這，光看都把瑪紗族長一行看花了眼，這才知道大地部落到底富裕到了什麽程度。
一頓飯吃得瑪紗族長一行極為滿意，飽嗝是一個接一個得打，咯咯噠，咯咯噠，老母雞一樣。
飯後情不自禁得瑪紗族長就向蓋爾族長感歎得說道了自己部落的窘境：有時連飯都吃不飽，饑一餐飽一頓得，多少部落成員因為幾口吃食死得連渣都不剩了！
這話有多麽真實自不待言，大地部落也不過剛從這種慘境中脫離而已，蓋爾族長是感同身受。
雖然不是不知道瑪紗族長的目的是什麽，但蓋爾族長二話不說，帶領著瑪紗族長等人就在部落中參觀了一圈兒,所有在建的,已經完成的,富有重要意義重要價值的項目,例如魚類的保存與養殖,食草動物在部落中的馴化,豬玀獸的喂養等等,有價值的事物可謂是多不勝數,一一都讓他們看了個遍兒，直讓她們瞧花了眼，饞壞了胃.
其間瑪紗族長趁機試探性得向蓋爾族長提出了能否選擇幾樣技術,支援一下牛頭部落的建設的請求.
說實話提出這項請求時瑪紗族長心中是很有些忐忑的,畢竟這些技術不比其它,可都是人大地部落安身立命的本錢,憑依,想來是萬萬不會光憑著空口白牙說幾句話就能騙過來的……尤其,在大地部落的土著看來,牛頭部落裏的人對大神的信仰也委實算不得虔誠.
不過,蓋爾族長倒也沒有一口回絕,而是給出了一個很明確的答複:看在大家共同信仰著同一位大神的份兒上,大地部落可以考慮有限度得支援一下牛頭部落,但這並不是毫無代價的,也不是毫無原則的.
蓋爾族長侃侃而談,講述了自己部落和大神的百年淵源,講述了自己部落中子民們對大神的虔誠信仰,以及更進一步講述了,大神對部落的考驗,以及大神對部落豐厚的賞賜.
“就像我們獲得賞賜要通過大神的考驗一樣,牛頭部落想要得到這些賞賜也要通過考驗……神明的賞賜不會輕許,而我們這些獲得賞賜的人也更應該明白,神明的賞賜不可輕傳,我希望你們也能夠明白,並且謹記住這個道理.”蓋爾老族長低眉，閉目,說話不疾不緩。他的聲音低沉而綿長,別有一番打動人心的力量.
“考驗嗎?您請說!”瑪紗族長表情沉著,輕輕得問道,似乎她已經成竹在胸一般.而她之前在傾聽著蓋爾老族長蘊含深意的講述時,不時得點頭,微笑,時而發出讚賞的感歎,這無疑也博得了蓋爾老族長的好感,不過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那粗糙厚實的黑胖小手此時因為用力,已是捏得一片慘白,顯然她的心中正在擔心這所謂的考驗將成為她振興部落的一條攔路虎,如此則部落的子民們難免還要繼續掙紮求存於能否獲得裹腹之食的死亡線上.
“瑪紗族長!你不必擔心!”蓋爾的眼中閃過一縷了然的神色,眉眼中洋溢著的是智慧的神采,無疑,在小公主幾個月來潛移默化的熏陶下,他也已經有了巨大的進步.
“……隻要虔誠得愛著神,誦著神的名,有誌於宣揚神的榮耀,那麽就沒有人能夠剝奪你受到神明獎賞的權利,即便是我們,也不會,不敢,不能……神在天上,他隨時都在看著我們,他與我們同在!”
瑪紗聽出了這句話的誠意,心下稍安,也善解人意得恭維了兩句諸如貴族對大地之神的虔誠感天動地,老族長可謂貴族信仰之楷模之類的肉麻話,然後就迫不及待得問道,“那麽,是什麽考驗呢?”
“不著急,明天你就知道了,總之不會特意為難你的.”老族長隨意得擺了擺手,語氣輕鬆得說,“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難道要讓我們的貴客餓肚子嗎?我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飯菜,孩子們一會兒可不要客氣啊!”
之後的晚宴,果然如蓋爾族長所言般準備了豐盛的食物，招待了這群異族來客.半年來辛勞的成果被一一擺在了每個人的麵前:各種采集來的時新鮮果,大塊兒烤豬玀肉,烤鮮魚,烤角鹿，烤野牛肉，新鮮美味的蘑菇湯，鮮魚湯,河蚌螃蟹湯一一被端了出來.
這樣充足的美味哪怕是整個大地部落，也是自建立起來就從來沒有品味過的,更不用說是來自於更加貧窮,生活更加艱苦的牛頭部落的來客們了.
才一開席，除了瑪紗族長還顯得有些斯文,吃起東西細嚼慢咽以外,其它的那些個壯漢,好家夥,吃起東西來真好似風卷殘雲一般,烤肉是整塊整塊得往嘴裏塞的,鮮湯是整碗整碗往嘴裏倒的.烤肉吃了一塊又一塊,鮮魚湯鮮蘑菇湯是喝了一碗又一碗,連瑪紗族長離席時都有些撐得走不動了.
大地部落的猛士們比之這些來客也是毫不遜色,揮舞著骨刀殺向烤肉就像斬殺殺父仇人一樣窮凶極惡,喝湯也是用灌的，那鮮美的河蚌，螃蟹，螺螄熬成的河鮮湯幾乎讓他們把舌頭都吞進了肚子！故而大地部落的土著們也沒什麽機會嘲笑來客們的饕餮……他們也實在是顧不上!
就這一頓飯,宰殺的大小豬玀獸就足有十多頭,各類大小鮮魚近千條,各種水產近百斤，曬好晾幹的蘑菇幹就有整整五百斤,光光是烹調食物的鹹鹽,若不是大地部落最近在附近找到了一個儲量豐富的鹽礦,隻怕一頓飯吃下來也就破產了!
這一頓飯那叫個暢快淋漓啊,所有大地部落的土著們心中都充滿了幸福的感覺，他們知道是誰帶來的這一切，故而在飯後都自覺得向大地之神祈禱了起來，虔誠的祈禱聲連成了一片，轉眼間饕餮的飲食場所就化作了虔誠禱告的殿堂，這樣壯觀的情形自然又是引來了瑪紗族長私下裏的無盡感慨.
祈禱完畢，蓋爾族長又來到了瑪紗族長的身前。
“瑪紗族長，我想，有件事情我們應該解決一下。”蓋爾族長笑眯眯得說道。
“哦，是什麽事情？”瑪紗族長心中奇怪，心說還有什麽事需要解決，我怎麽不清楚。
“大地之神的使者，那位強大的烈火蠻牛，它曾經是你們部落的圖騰，對嗎？”蓋爾族長繼續問道。
“是的。”瑪紗族長給予了肯定的答複。
“我的族人告訴我，這段時間以來，使者的飲食都是由你們部落來承擔的……可能這是使者習慣了吧，但這樣的事是不對的，這對你們部落來說，應該是個不小的負擔，甚至足以影響你們的發展，更何況向使者獻上一份貢獻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沒有做就是我們的失職，這是對神明的不恭，我想這也是神明所不希望看到的。所以，我們應該盡快更正它。”
“更正它？”瑪紗族長麵露喜色，這正是這段時間以來她所苦惱的一件事情，但她又實在沒有辦法解決，總不好找到大地部落跟人說我們養不活使者了，你們也出把力吧！那還不丟死人啊！沒想到蓋爾族長居然自己就提了出來，說實在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怎麽解決，我們和使者商量一下？”這話瑪紗族長說得有點遲疑，烈火蠻牛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說不定它就趁機要挾宰人呢！
“不，不，怎麽好打擾使者的清淨呢，既然它喜歡在貴部落飲食，那就由著它吧！”蓋爾族長像一貫表現的那樣，慢悠悠得說著，聽著聽著瑪紗族長的臉色就快變青了。
“不過，我們部落的人口是貴部落的兩倍，我們應該承擔的份額也應該是你們的兩倍，瑪紗族長你覺得怎麽樣啊？”蓋爾族長好似沒有看到瑪紗族長的表情一樣，依舊慢悠悠得說道。
“這怎麽好，不如我們平攤吧？”瑪紗族長臉色陰晴不定，一咬牙如是說道。
“不礙事，不礙事，就照我說的做吧！”蓋爾族長一臉的雲淡風輕，擺擺手拍板道。
走之前，他告訴了瑪紗族長，“明天早上，請早起，和我們一起向神禱告，在那裏，你將得到你們的考驗！”
如是，這一夜，憂喜交集之中，瑪紗族長輾轉反側，難得得睡不著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