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烈火蠻牛
第十七章 烈火蠻牛
“哪裏?你躲在哪裏?”烈火蠻牛低著頭,團團亂轉得四處掃視著,鼻子裏吭嗤吭嗤得打著響鼻,一雙巨大的牛眼中閃動著的是憤怒的火光……世上最讓人討厭的,往往就是在別人興頭上來時潑冷水,尤其這句話更是又刁又毒,帶著一股赤裸裸的渺視,蠻牛聽了要是不發火,那才真叫怪了呢.
“剛才那話是不是你們說的?”老牛橫眉豎眼得問道。
卻是有一群土著被烈火蠻牛突如其來的一陣鬧騰弄得心裏惶惶然,於是成群結隊得出了宿地,一路沿著響動找了過來,正好此時來到此地,又恰好被蠻牛看見,於是劈頭就被問了這麽一句.
這群土著中打頭的一位土著,是一個身材朝著橫裏發育,長得又矮又胖的一位中老年婦女.她皮膚生得一片黝黑,亂蓬蓬的頭發好似一片茅草一樣,身上裹著上下兩片獸皮,正是這個部落的族長.此時的她一臉的茫然,實在不知道今天這圖騰發的是什麽神經.戰戰兢兢之餘隻好硬著頭皮,一臉怯懦得仰頭問道,“說,說,說什麽話啊?”
“當然是說……你管說什麽呢,一邊呆著!”那烈火蠻牛氣憤之中幾乎將那話脫口而出,幸好及時醒悟過來,把話給憋住了,這才沒有再出一次醜.心中更是惱怒,隨口便惡狠狠得訓斥著.
黑皮膚族長一臉的無辜,鵪鶉一樣得站著.
“哈…哈…,他不告訴你們,我告訴你們.”又是一陣囂張的長笑傳來。
聽得這一聲長笑從背後傳來,烈火蠻牛不怒反喜.一邊扭頭朝後瞧去,一邊發出了貌似猙獰的一笑,獰聲道,“小東西你死定了,你牛爺爺我……”,話沒說完就是一滯,好似機關槍沒了彈藥一樣,啞火了!
卻見遠處低垂的火紅斜陽之下,踏著晚霞,不緊不慢得走來了一人.這人也是個巨人,粗一看去比它老牛也低不到哪兒去,肩寬腰細體形健美,臉上掛著一抹從容的微笑,其淡定的氣質幾乎讓人側目,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主兒……正是這讓嘴裏正往外冒著狂話的烈火蠻牛心裏一虛,不由得就滯了一滯.
“你不說了是吧?”那巨人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在這世上極為少見的,白生生的一口潔白牙齒,“那輪到我了.正如我剛才所說的…”巨人雙臂環抱,一隻手摩挲著光溜溜的下巴,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紅嘴白牙裏卻吐出了能氣死人的話來,“你剛才放了一個屁!很抱歉,這話很粗魯,但是我隻是在稱述一個事實,而事實就是那股廢氣味道真的很臭,大老遠就熏著我了。而且它確實很響,可能你不是很清楚,不過無所謂,我告訴你!最近我有點神經衰弱,所以冷不防就被那響聲給嚇到了,脆弱而敏感的神經因此而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隻怕有一段時間恢複不了了……事情就是這樣.好了,我已經把事情說清楚了,你說說你準備怎麽辦吧!”
老牛已經呆住了,生性怎麽也算不上淳樸老實的它聽了這席話都已經徹底得呆住了……至於那些土著,他們都聽傻了……它從來沒有想到話原來還可以這樣說,人原來還可以這樣無恥!它已經徹底得無語了!
“我倒是要問一問,你,到底要幹什麽?”不停得打著響鼻,老牛不耐煩得問道,隻三下兩下,蹄子已經在地上刨出了一個足供三四個人暢快淋漓得共浴的大池子,可見它隻怕是已經怒到了極點.
眼神不變,連眼皮都沒眨上一眨,那可恥的巨人,專門來找茬兒的柴尼斯,漫不經心得一揮手,“你可別這麽說,好像我故意來找茬,想要訛詐你的什麽寶貝似的,沒得壞了我的名聲……我隻要我該得的!”
瞪著一雙通紅的牛眼,鼻息嗾嗾,老牛切齒道,“我們什麽都沒,飽飯都吃不上一頓!”
“早說嘛,原來是一群窮鬼!”翻了個白眼,柴尼斯的鄙夷就差沒直接刻在臉上,“這樣吧,今兒少爺我行行好,就收了你們這群窮鬼,再怎麽著,吃飽飯還是不成問題的……正好,小爺我還差了一頭腳力,一群苦力,就你們了!”
“哇…呀…呀,氣死我老牛了!”縱然是心有顧忌,輕易不愛動粗,尤其是不愛跟不明身份實力人士動粗的老牛,此時也不由得火冒千丈,粉嫩嫩的鼻子裏生生得氣冒了煙兒!
“牙尖嘴利,牛爺我要你死!”不忘憤憤得發上幾句狠話,烈火蠻牛鼻孔裏冒著黑煙兒,兩隻通紅的眼睛直棱棱得盯著柴尼斯,長而彎的鋒利牛角斜斜得向前挑著,牛蹄騰騰得朝地上跺了幾下,嗾得一聲,帶著一股凜冽的勁風,宛如一座高速移動的小山一般,它合身朝著柴尼斯就撞了過去!
一牛一人之間的距離不過是幾百米,對這兩個龐然大物來說也就是邁上幾步的路程,隻一眨眼,那烈火蠻牛猙獰的牛頭,鋒利的牛角就已經到了柴尼斯的麵前,烈火蠻牛頭一歪,牛角當下就是向上一挑,又冷不防大口一張,一道藍燦燦的火蛇毫無征兆得就被它迎麵朝柴尼斯噴了出來。
“草,真陰險!”柴尼斯一聲大罵,不躲不閃,收腳朝後一退,一隻大腳砰得一聲跺在了地上,道了一句,“起!”
真是連電光石火一閃的機會都沒,烈火蠻牛正肚子裏陰險得笑著,以為即便不給這小子一個開膛破肚,也定將他燒個焦頭爛額時,哪曉得眼前騰得黃光一閃,一陣轟鳴乍響,到底什麽玩意兒它也沒瞧清楚,一道又高又大厚實無比的石頭墩子,或者說四四方方的一座小山頭,已經應聲而起。那藍幽幽的火蛇不是蓋的,幾十米厚的岩石,吱拉一聲,生生在岩石上燒出了一個深有八九米的大洞。
緊接著,慘劇誕生了,隻聽見砰得一聲劇響,烈火蠻牛刹不住腳,一頭撞在了這岩石上。一時間老牛隻覺得眼前騰得一黑,一陣天旋地轉。
柴尼斯又是拿手一指地下,地麵之上一道黃光閃過,那草原上遍布的一人多高的青草,立刻便好像吃了激素的豬崽兒一樣,是噌噌得往上長,隻一轉眼,就長成了一道草綠色的城牆,那盤旋著生長的粗大草莖,猛一看倒好像是一群欲擇人而噬的怪蛇一般,從四麵八方爭先恐後得向烈火蠻牛仿似四根參天巨柱一樣的粗大四肢纏繞了過去,不多時,四根金燦燦的大腿就被染成了草綠色,尤有更多的草莖不停得盤旋,生長,纏繞,並向烈火蠻牛的腹部背部延伸而去。
雖然一個冷不防吃了點虧,被柴尼斯打了個措手不及,但烈火蠻牛怎也算是身經百戰,哪怕是它尤善逃跑那,一時的昏厥也是注定不會長久的,果然,隻是楞了那麽兩秒鍾的神兒,一轉眼,烈火蠻牛就又清醒了過來。
牛頭向上猛力一挑,黑沉沉如生鐵一般的鋒利牛角發出了“嘣”得一聲響,“呲啦……”好象鋒銳的剪刀剪著光滑而輕薄的絲綢一般,紮入那岩石墩子裏足有兩米來深的牛角勢如破竹一樣被釋放而出,老牛繃著漲黑的一張牛臉,四肢掙紮著怒吼連連,“哞……”,牛吼之聲驚天動地!
原本在一旁的那零星幾個土著們,在柴尼斯與烈火蠻牛正式開打的一瞬間,連聲招呼也沒有打,卻仿佛極有默契似得一聲不發,一扭頭,真是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似落網之魚,沒了命似得,玩命朝前飛奔。扭頭瞧瞧稀罕的念頭不是沒起過,幾乎每一個人都有這想法,但卻沒有一個人有將之真正付諸於行動的心情,他們生恐逃得慢了,一個運氣不好,還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死法呢!
足足翻過了兩個丘陵,逃了有四五裏開外,躲在一座地勢頗高的小丘之上,一群累得像條狗一樣伸長了舌頭喘個不停的土著們才停了下來。他們有支著腰站著的,有一屁股蹲地上的,有四肢大張躺著的,清一色大喘著氣,形同哮喘一般。有那站著的土著按捺不住,情不自禁得就扭頭觀察起戰況如何來。
這一看不得了,如同大冬天喝涼水,是從頭冷到了腳,心裏哇涼哇涼的。隻見他們部落的圖騰如同進入人民戰爭的海洋中一般,四周密密麻麻的是瘋了一樣生長的野草,這些野草如同有著智慧一樣,協同作戰,配合作戰,有管纏繞的,有管搔擾的,合起夥來困住了烈火蠻牛……當然,在這個土著看來就是老牛這會兒已經是疲於掙命了。
怎麽說也是部落裏近百年來一直供養著的圖騰啊,雖然牛品不怎麽樣,雖然遇到打不過的它第一個就跑,但無論如何,土著們的心裏是向著它的,眼看著它似乎已經無力回天了,眼看著它似乎已經注定要倒黴了,想到它即將要受虐的場景,心裏卻一點也沒有以前想象中的快感。這頭死牛固然不怎麽樣,但它代表著的終究還是部落!它的敗亡意味著的是什麽沒有人不清楚。
這回隻怕部落是真的有難了!土著怔怔得想到,想著部落裏族人苦苦得掙紮,艱難得求存,卻終究難以長久,一時間幾乎萬念俱灰,一串串晶瑩的眼淚從眼角流出,淚眼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