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禮物

就在蘇念尾說完這翻話後,突然閣門被人猛的推開。

來人一襲墨袍,出現時,渾身散發著強烈的殺氣。他是那樣冷漠的走入眾人的視線,微挑著的眉頭直直掃視了蘇念尾一樣。隨後,才將眸光放柔,淡淡的瞥了一旁的蕭驀雪。

蘇念尾迎視著他的眸光,這樣的冷峻的外貌神情,讓人覺得他比劍口還要鋒利,那種涉世已久的尖銳和鋒芒倏地令人背脊發寒。看到這裏,蘇念尾轉過臉,把眸光放在了另一側的紅煙身上。望見紅煙那略微擔憂的眸子,臉上的愧意,蘇念尾知道,一定是紅煙怕自己出什麽事,才把東陵修找了過來。

“你來做什麽?”他那泛著寒光的幽冷黑眸望向蕭驀雪時,瞬間多了一抹憤怒之色。

在看到東陵修那張冷酷似乎要塌下來的俊顏時,蕭驀雪身子明顯一陣顫栗。

“王爺…...我是來……看望姐姐的!”

此話一落,蘇念尾冷眼睨去;“我沒有兄弟姐妹,更不是誰的姐姐!”

“我……”被蘇念尾如此一諷,蕭驀雪臉“騰——”的變白,刹那間沒有絲毫血色。

要換了曾經,不知道東陵修會是多麽的心疼與不舍。可是現在的他,神情就如敷了一層冰霜。

“出去,以後,別再讓本王看見你再出現於此!”

“王爺…….”

蕭驀雪企圖辯解什麽,卻被東陵修寒冰冷的打斷;“不要讓本王再重複剛才的話!”

蕭驀雪幽怨的望了東陵修一眼,神情是那樣的哀傷與絕望。隨後,她咬著唇,一臉羞辱的瞪了蘇念尾一眼,這才在那位綠衣少女的挽扶下,緩緩走了出去。

蘇念尾望著她遠去的身影,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歎了口氣,轉身想要離開。

東陵修一把握住她的藕臂,臉色柔緩道;“你,沒事吧?”

蘇念尾淡淡撫開他的手,冷漠的說道;“這裏雖不屬於她,但也不屬於你,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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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十年八月二十九。

難得寧靜的秋水坊內,蘇念尾正學做著繡花。

原本紅煙是想讓她學繡鴛鴦,但蘇念尾卻覺得,屋內栽的那盆君子蘭長得頗為好看。於是,她就持針按照君子蘭生長的模樣繡了下來。

然而君子蘭的花語便是;高貴,有君子之風,君子謙謙,溫和有禮,有才而不驕,得誌而不傲,居於穀而不自卑,這也正是蘇念尾所敬佩的。因此,她覺得做人,就要如這花一般,得誌而不傲,居於穀而不自卑。

這時,門被人推開了,熟悉的腳步聲,熟悉的呼吸,熟悉的味道,讓蘇念尾微喜的抬起頭來。

是的,這是東陵褚天這個小鬼的氣息。他每次的到來,都是那麽柔和讓她安心,讓她覺得輕鬆自在。

“喂,笨女人,你在幹什麽?”

蘇念尾小心的將手中花針放下,然後微笑著道;“閑來無事,做點刺繡打發時間。”

“什麽?你也會繡這個嗎?讓朕看看!”說著東陵褚天湊上前,接過手中隻繡了一瓣葉子的君子蘭仔細端祥道;“這是什麽啊?”

“還沒繡好,先還給我!”蘇念尾一把奪了回來,不讓他看。

“哈哈,你若真喜歡繡的話,那給朕繡個錦囊吧。”

“咦,你腰上不是掛了一個嗎?上麵那龍鳳呈祥的圖案可比我繡的好看多了。”蘇念尾指著他的腰,一臉好奇。

東陵褚天順手就將腰間那金黃色的精美錦囊扯下,然後扔在地麵踩上兩腳,一臉憤懣的說道;“我隻要你做的,從今以後,這個我不戴了。”

“你.......”蘇念尾有些無奈的瞪了他一眼,隨後將地麵沾灰的錦囊撿了起來,然後將它拍打幹淨,一臉責嗔的說道;“又耍小孩子脾氣了,這麽好看的東西幹嘛扔掉。算了,我先收著,然後再做一個一模一樣的。”

“嗯,這還差不多!”東陵褚天帥氣的紅唇,瞬間綻放出一道優美的弧形。

“對了,小鬼,你今天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想起這些日,他都好忙好忙,今天以得抽空在這個時候來看她,還真猜不準他是有事前來,還是特地來看看她的。

東陵褚天眉一蹙,神情變得黯淡起來;“笨女你,看來朕在你心中一點份量都沒有啊,今日乃朕的誕辰,你竟然都忘了!”

“什麽?你誕辰?就是說你的生日?”蘇念尾一驚,顯得異常意外。

“是啊,前些日子朕就跟你提過,想不到你都沒放在心上啊!”

“我......我這幾天不是忙著繡花嘛,所以......所以忘了!”

“你......”東陵褚天紅唇一揚,模樣賭氣的把頭扭向一旁。

蘇念尾知道他小孩脾氣又上來了,於是有些愧疚的逗他道;“算了,你想要什麽,我看能不能盡我的力,送給你啊?反正,你別不開心嘛!”

東陵褚天不怒反笑,一把握住她的手,繼而將她拉入懷中。然後將她抱得緊緊的,嘴在她耳畔磨蹭道;“朕要什麽皇宮裏都有,朕想要的,就是你!”

蘇念尾被他剛長出的小胡渣,紮得有些癢。她正欲閃躲,奈何東陵褚天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於是將她圈得更緊了。

“喂,你要我幹什麽啊?”蘇念尾又好笑又好氣的回道,想不到現在的他,還是這麽任性。

“我要你永遠留在朕的身邊,一天也不離開!”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用手,扣住她的柔軟的十指。

感覺到他常心的溫暖,蘇念尾內心一顫,原來,他真的長大了。手,竟然能將她的手完全包裹住了。

她突然覺得內心又澀又羞,雙眸有些泛醉道;“你在胡說什麽,我現在不正是在你身邊嗎?”

“朕知道,不過前幾天烏礓國的使者來到東秦下聘了,說是修塔王子想要娶你為妃。哼,真是荒謬,朕怎麽可能將給配給他。”他聲音淺淡,語氣中卻蘊涵了無盡的諷刺。也許,在他看來,這隻不過是一個笑話,一個無稽之談。

然而蘇念尾聽罷,削瘦的肩膀卻變得僵硬無比。

他咬著她的耳垂,訝異的問道;“怎麽了?”

“聘禮是什麽?”

“一顆微不足道的長青珠罷了。”

“我嫁!”

“你說什麽?”

“我說,我嫁!”

“蘇念尾,難道這就是你送給朕的生日禮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