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加 班
“喂！我真的沒有胡說八道！你們收了我好幾百塊的檢查費呢！”徐彬倍感委屈的怒道，陡然間，他覺得天地都變得一暗，時間流逝的節奏忽然慢下來，眼前忽然間就飄灑除一片血紅，渲染的視線內全是紅色，那兩名背對著他的武警戰士站在一片血紅之中，背後的武警醫院中飄灑出一縷縷的黑色，像極了某些魔幻小說中的“地獄世界”。
徐彬驚得一身冷汗，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那種血紅的異像又不見了，隻剩下兩名小武警戰士瞪著他。“是幻覺嗎？那也出現的太突然了點吧？”徐彬帶著這樣的疑惑離開了醫院。
徐彬很肯定自己身上發生了一些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要不然一枚玉玦吃下去，無端端的怎麽會消失了呢？那是石頭做的，又不是麵粉做的，自己的胃功能再強大也不可能把它消化掉，而且最後在醫院發生的那一幕，仍是讓他心有餘悸，那感覺好像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
徐彬回到單位宿舍，第一時間躲進了廁所，狠狠的洗了一把臉，濕噠噠的臉孔印在鏡子中變得熟悉又陌生，徐彬湊近了鏡子，張大了眼睛，仔細觀察著，除了眼球上因酗酒而布滿了血絲也沒有什麽特殊的不同，但是湊近了瞧，隱約看得出黑色的瞳孔中隱約有一抹紅光，陡然間，徐彬眼中的世界忽然變得一片漆黑，整個鏡子上反應出一片血色的紅光，他完全看不到鏡子上的映像，唯獨一隻布滿血絲的眼睛正在緊緊盯著他，猶如看到恐怖片中最驚悚的畫麵，就在這個時候，他放在水池邊的的手機忽然響了，嚇得的他手一抖，手機“咕嚕嚕”的滾到蹲坑裏去了，先前的紅光黑瞳全部消散。
“我嚓！這也太倒黴了吧？這要怎麽搞？”徐彬鬱悶無比的看著從蹲坑滑到下水道裏“滴滴滴！滴滴滴！”不停響著的手機，換了幾個角度，才隱約從亮起屏幕上看到一個“熊”字，這下連衝水的勇氣也沒有了，穿上橡膠手套，另一手捏著鼻子，將手機從下水道裏撈出來，那股味道就不用說了，光是這個過程就已經讓徐彬幾次想吐了。
隔著遠遠地，徐彬按下了接聽免提，人事部熊經理的聲音傳來道：“徐彬，你今天沒來銷假啊？再過半小時，我要還是看不到你的人，我可就記你曠工了！要知道你還是……”即使是功能強大的山寨機，也經不住這番折騰，徹底失去了作用。
徐彬想也不想的將手機連帶著那隻手套一起扔進了垃圾桶，洗了三遍手之後，這才出門去單位人事部銷假，見著熊經理，徐彬勉強擺出一副笑臉道：“經理好！真不好意思，還麻煩您打電話來提醒我，實在是昨晚喝多了，有點上頭！”
熊經理瞪了他一眼道：“你還是新人呢！不要這麽學那些老員工隨便請假，這個時候正是用人之際，你表現好了才能把你留下來！不是我說你，年輕人的生活就不能健康點嗎？不是酗酒就是抽煙，這點很不好……”
熊經理四十多歲，快五十歲的女人，實際上是某國企內退的人資員工，被楊氏珠寶聘過來繼續在崗位上發揮餘熱，熊經理雖然做事嚴謹，但並非是不近人情，相反，他很注重人際關係的維護，不管什麽人都不得罪，但又能紮紮實實的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熊經理給徐彬的銷假條*子上簽了字，寫上了7:50的時間，這樣一來即使徐彬遲到了三個小時也不用扣罰工資了，徐彬忙不迭的感謝著，熊經理隨口問道：“小徐回家的票買好了沒有啊？”
徐彬搖頭道：“沒呢，人太多，請一天假都排不上隊，估摸著今年過年是回不去了，我正尋思著是不是到老同學家裏混一頓年夜飯吃呢！對了，熊經理，單位有沒有加班什麽的？最好能多發點加班費，嘿嘿！”
熊經理眼睛一亮道：“是麽？這裏還真有個活兒，就是有點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喏！這是昨天下午還收到的批文，過年間的*高峰馬上到了，我們要去海川市收一批總公司調過來的貨，領導已經簽字，我們這正安排人呢！這一來一回，少說就得七天，大過年的想找人加個班真不容易，誰不是拖家帶口呢？一年到頭，就盼著大年夜吃頓團圓飯呢，我也不好意思向他們張這個口，加班費麽……按你的級別是一天兩百，我給你調整一下崗位係數，算你一天兩百三，怎麽樣？去不去？”
徐彬算了算賬，這一趟加班費就是小兩千，說不定碰上過年，還得收幾個紅包什麽的，至少自己買手機的錢算是掙回來了，忙不迭的點頭應道：“去去去！謝謝熊經理照顧呀！”
熊經理也鬆了口氣，因為這是個加急任務，明早就要出發，他還沒找齊人，這會兒逮著一個算一個吧，看徐彬答應的痛快，熊經理做事也幹脆，直接把徐彬調到采購部見習，級別浮動兩崗，加班費就算到了兩百六，然後讓徐彬回去做準備，明早九點出發。
徐彬回到宿舍沒敢再繼續嚐試身體發生的變化，老老實實的洗幹淨睡覺，第二天徐彬起了一個大早，背著自己準備好的背包，裏麵有一些幹糧和水，還有生活用具，基本上一路上都是在車上，所以也不用準備什麽換洗衣服了，徐彬回到公司報到才知道，整個采購隊就三個人，除了一個跟他一樣還在實習期的小女孩李丹丹外，就是一個老司機王建中。
李丹丹年紀看起來比徐彬還要小兩歲，不怎麽愛說話，上了車直接縮在了後座上，滿臉的不情不願，她本來是留在行政部秘書崗實習的，過了年應該就是正式崗了，結果硬是被熊經理扣下來去采購隊，頗有些嬌生慣養的李丹丹老大不樂意，上了車便躲在後座上玩手機。
王建中打了個哈，看著他微紅的眼睛似乎沒有睡好，徐彬上前遞了根煙問道：“王師傅，這都到點了，怎麽就還是我們幾個人呀？”
“上麵張張嘴，下麵跑斷腿，你是新來的，還不懂這裏麵的道道兒，領導讓你9點來，那意思是說讓你9點來等著，我這個年紀沒什麽奔頭了，還是窩在車裏吹吹暖氣，你就好好表現一下，年輕人嘛！”王建中接過煙點燃後道，他倒是不客氣，上了車直接躺在駕駛座上睡了。
徐彬也不是真傻，將行李扔在車上，自行去人事部找熊經理，站在人事部外麵，正準備敲門，卻聽裏麵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帶著些嚴厲道：“采購部是怎麽做事的？這麽一大批貨，居然不安排檢驗師，就靠兩名實習生，還有個賭鬼司機去就行嗎？出了問題怎麽辦？”
熊經理頗有些無辜道：“楊總，申部長提前半個月把所有檢驗師召集到國外休假旅遊是經過您批準的，但這批貨供應的時間又提前了二十天，現在我們分部所有檢驗師都出境了，根本聯係不上，就這幾個實習生，還是我好不容易說服他們放棄回家過年的假期呢！老王雖說好賭，但開車還是很不錯的，來公司六年，沒有出過事故，是可以信任的……”
“申部長？好呀，這是往死裏擠兌我是麽？行！我倒要看看他耍什麽花招！這趟貨我親自去接，讓車隊的人快一點，我先過去！”楊總的聲音反而平靜下來，人事部的門打開，徐彬趕緊閃在一邊，裝作是剛剛過來的樣子，眼見一名年輕高挑的短發女子從門內走出來，熊經理小心翼翼的陪在旁邊，徐彬驚住了，想不到熊經理口中的楊總，是個這麽年輕美貌的女子。
楊總隻是淡淡掃了徐彬一眼，那種高高在上的氣質就壓得徐彬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側過身去站到一邊，眼看著她進了電梯，徐彬才鬆了口氣道：“還真拽啊！”
“那當然了，我們楊氏珠寶順位第三號人物，我們楊老爺的小女兒楊妙琦，百億資產的繼承人之一，能不拽嗎？不說這個了，這趟車你多聽多看，少說話，海川那邊都安排好了，楊總會親自去接應，萬幸……這樣一來，就算出了什麽事情，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兒的頂！小徐，你的運氣真的挺好！”熊經理笑了笑道，他的笑容裏隱含著一些信息，隻是徐彬完全無法領會。
熊經理很快就把手續弄好，徐彬上了副駕駛，回頭一瞧，李丹丹也窩在後座上熟睡了，王建中倒是很警覺，立即便醒過來道：“可以出發了？”
徐彬晃了晃手中的牛皮紙袋子道：“走吧！我還是第一次去海川市呢！王師傅，這一路要開多久啊？”
“二十來個小時吧！路上趕時間，應該不會停，想要方便什麽的，最好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進休息站。”王建中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
徐彬點點頭，看著王建中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困惑道：“王師傅昨晚沒休息好麽？這一路上撐得住嗎？”
王建中撓了撓頭道：“昨晚陪幾個戰友打了一宿通宵麻將，這群狗日的，殺的老子連褲子都要輸掉了，沒辦法才接的這趟活兒，至於撐不撐得住……你放心，我睡著覺都能把你們送到地方，哈哈！”徐彬頓時一陣脊背發冷，無奈的抽起嘴角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