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鬼見愁與天原城的雙邊戰場二
突然這位大隊長的眼前一花，看到了陽光裏一個蒼老的身形出現在東麵城牆的斷口處，那一身金光閃閃的甲胄是如此熟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是希望的光芒。
當初這位大隊長剛剛入伍時就在萬軍之前見過這位老人，現在他又再次見到了，在最絕望之時見到了。
“是老軍長，是老軍長來了，我們有救了！”
大隊長的聲嘶力竭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東麵城牆，所有聽到的人都又從絕望中爆發出了信心，老軍長，這是一個多麽奇跡的名字。
正是在危機的時候，一手締造出現在的第四集團軍老軍長趙剛帶著五千私兵到了。
這五千私兵都是身經百戰之輩，在趙剛退居養老之時甘願追隨於他，隨他歸隱，現在他們又二話沒說的隨著趙剛來到了最為危險的前線。
雖然趙剛身已老，但是心不老。
他手持長槍，每次挑動都有一個西秦士兵倒地，而正在悍不畏死的發動猛烈進攻的西秦人雖然不知道這個金色鎧甲的將軍是誰，但是都知道是他在支持著東麵城牆的最後防線。
主持這場戰鬥的西秦將軍第一時間集中了所有兵力向著這位金色鎧甲的將軍的衝擊，可惜，他們的衝擊被五千個兵甲精良的軍士擋住了，這些軍士明顯比其他人強上不少，即使有幾個人衝到趙剛前麵，也被他一槍挑死！
趙剛雖然不是武聖，但是他的赫赫威名也都是一步步的打出來的。
“給我衝，給我再衝！”西秦將軍大喊道。
他們接到上麵的死命令，一定要把天原城奪下來，沒想到南韓人如此的頑強，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進攻眼看就要成功，又突然出現援軍，這可把他氣炸了。
“給我殺他，殺了那個金色鎧甲的老頭！”
趙剛退伍之時，這位西秦將軍還沒有資格見到他，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老人就是讓西秦大軍最為忌憚的人之一。
趙剛雖已年逾八十，但是絲毫看不出老態，動作淩厲異常。
“哼，想要我老頭的命，你還差點！”
隨手刺死自己身邊的最後的一個士兵，趙剛的眼睛突然一瞪，那位西秦將軍看到趙剛的目光，突然感到一陣寒氣從心裏冒了出來，這種感覺是他在軍長身上才該覺到的威勢。
那是長年間在戰場上形成的威勢。
然後他看到一道銀光，那是一柄擲來的槍，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這柄槍就把他刺個透穿，他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那位老將軍擲槍之後捋胡須的動作，在這個殘酷的戰場上，看起來是那麽的氣定神閑！
“這小子！”
隻見這位捋須老人突然露出了微笑說道，眼中露出了慈祥。
順著趙剛的目光看去，一個同樣手持長槍，但看起來隻有十一二歲的少年在敵軍中左衝右突，凶猛異常，其實力竟然已經到達了大武士級別，而在他的周圍有好幾個明顯武力更加強大的人為他擋住了暗箭。
但是最為引人注目的卻是他一頭的紅色長發，仿佛是鮮血一樣，在戰場上熠熠生輝。
“敵軍主將已死，我們必勝！”
隻見這位少年高喊一聲，此時他已經來到了趙剛殺死的西秦將領之地，從他的拔掉趙剛的銀槍，這個少年雙槍在手，仿佛一尊戰神。
把趙剛的銀槍扔了回去，這個少年喊了一聲再次撲入戰場，雖然他現在還隻是一條小猛虎，但是隨著他的紅發紛飛，卻是如此光彩奪目。
正是這股新鮮血液的注入讓岌岌可危的東麵城牆防線不可思議的擋住了。
而此時趙剛老軍長帶軍來援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天原城，三日的來壓抑的死氣散開，每個南韓人都爆發出絕強的氣勢，開始反擊。
同時武聖大人畢方突然發威，於萬軍之中殺死敵方一個團長，兩個副團長，並且毫發無損的返回，西秦人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進攻終於在南韓人激烈的反擊中結束了，然後如潮水般撤退。
此時趙剛與畢方已經匯聚，兩人看著多處破損坍塌的城牆聯名下達的命令，全城退防於第一戰壕防線。
這場持續三天三夜的艱苦戰鬥終於結束，而雙方的損失更是多得嚇人。
天原城的二十萬大軍此時能戰的隻有不到十萬人，而西秦人在城外也永遠的拋下了二十五萬的屍首，這場戰鬥中總共三十多萬喪生，這是這場被譽為絞肉機戰場死亡最大的一次。
接下來的兩天，天原城迎來了難得的平靜，但是卻並不安逸，因為打掃戰場的他們已經分不清那是戰友，那是敵人，整片戰場都染成了血色。
……
……
城主府內此時坐在主位上的已經變成了趙剛，執弟子之禮的畢方坐在他的下手，其他人陪在下位，雖然畢方依然是名義上的軍長，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現在這個老人的命令才是他們的需要遵守的。
“畢方沒想到你已經突破到了武聖之階了！”誰知趙剛第一句話沒有說戰事，而是對著畢方如此問道，顯然武聖在他心裏是多麽大的一件事情。
人生百年，人類可以在短短時間內掌握強大的力量，但是總有一個極限，這個極限就是大武宗。
趙剛三十年前就已經是個大武宗，在戰場上幾乎沒有一合之將，但是隨著年紀的增大他的身體越來越弱，實力開始走下坡路，直到十年前他七十歲時終於卸下了軍長之職。趙剛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突破人類的極限大武宗，因為突破大武宗之後，人不止武力有著質量的變化，更主要的是，人的壽命也變得漫長。
聖，已經不是人類的概念，武聖的生命即使活到五百歲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能成為聖的實在是太少了，整個南韓也就兩三個人，現在又要在加上畢方。
“趙老師，我也是在前年僥幸突破的。”畢方對於趙剛很是尊重的說道，因為他的兵法是趙剛教的，而他能擔任第五戰團的戰團長獨守咽喉要道‘一線天’也是趙剛的賞識，所以對於趙剛，畢方一直都是以弟子自居。
“好，能突破就好，從此我南韓又多了一個守護者！”
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趙剛的聲音依然中氣十足，沒來由在他心裏想到了那個手持銀強的少年，自己雖然此生不能在突破到武聖，但是自己孫子肯定可以。
想起自己那個天才孫子趙延庭，趙剛嘴角不自覺的露出微笑。
趙剛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因為現在不是想這的時候，看了一眼在座的將士，趙剛的心中一動。
“怎麽不見張野，難道……”
趙剛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自己的另一個弟子張野，在這個會議上沒有見到他，趙剛自然有著不好的想法。
不過他卻看到了場間出現了一股詭異的氣氛，普通的將士也都是一臉的茫然，而陳龍和房子民卻看向了畢方，瞬間他就知道，這中間必有隱情。
他的目光也落在了畢方身上。
“現在他們應該已經進到山林深處吧。”畢方說道：“我想西秦人也應該都知道了，那麽就沒有了保密的必要了。”
然後畢方把他的發現棧道和讓張野帶著第五戰團進入斷涯山脈的進行破壞的消息說了出來，除了已經知情的陳龍和房子民，所有人都是驚呼出聲，沒想到這之間還有如此隱秘。
趙剛那雙蒼老的眼睛也越發明亮。
“我說敵人的軍隊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山南和山中行省，原來如此，秦豐真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啊。”
十年的準備隻為這次機會，秦豐確實不凡。
雖然對張野依然擔心，但是趙剛的眉梢卻出現了些許的喜色，看到天原城慘烈的狀況，不客氣的說，要不是有著畢方肯定已經破城了，但是現在趙剛看到了希望，勝利的希望。
趙剛能想到，其他的將士自然也能想到，看樣子還要給他們加點信心：“我們從各地調來的大部隊援軍將在十天之後到達，等到那時就是我們反攻的時刻。”
趙剛的話音一落，大部分的人都露出振奮的神色，但是也有人擔憂，他們還能支撐十天嗎。
“我剛剛看了第一道戰壕和第二道戰壕修建，絲毫不比城牆的防禦差，而且這兩道戰壕並不是分開的，第二道的箭樓的修建很好，我相信十天我們肯定能支撐的住，一定能撐得住！”趙剛信心十足的說道：“而且，城牆雖然都已經被破壞，但是他們整體還在，敵人再用投石的攻城器械，其威力就大打折扣，而城內又不適合西秦最為強大的騎兵，所以我們一定能勝！”
趙剛瞬間就分析出整個戰場的關鍵，給了眾將士希望。
趙剛不但指揮打仗在行，對於人心的把握他也很有心得，再次布置下去一些任務，他把畢方、陳龍和房子民三人留下來了。
希望給了下去，但是希望中蘊含的危險隻能少數的幾個人知道。
“畢方這次你做的不錯，這樣我把整個第四集團交給你就放心了。”
“老師，我……”
畢方想要說些什麽，但看到趙剛一揮手就禁聲了，他知道趙剛的性子就不再說什麽，隻不過在他的眼角深處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房子民，箭矢現在還有多少支？”趙剛又對著房城主問道，今後十天裏，除了白刃相接巷戰，弓箭手是他們最主要的兵力。
“稟軍長，這些天守城也損耗巨大，現在已經不足十萬支！”
“十萬支肯定不夠，敵人現在後勤補給充足，軍隊也會源源的補充，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把箭矢造出來。”
房子民想要說什麽，但是最後隻是回答了一聲：“是！”
城裏的資源早已經快消耗殆盡，再造箭真的是要從老百姓家裏征用鐵具來燒毀鑄箭，天原城已經快到了極限了。
“張野將軍你一定要成功啊！”房子民把希望壓在了斷涯山脈裏的敵後破壞隊裏。
這場戰爭讓他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