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來者不善
南城中學外的一家小飯店中，方小可一邊吃著牛肉拉麵，一邊用特殊視角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他現在可是真切的感受到粉絲的狂熱之情了！
無論他到哪裏，隻要被人認出來，肯定是合影，簽名，拍照樣樣不少。
於是經曆千辛萬苦後，方小可總算殺出一條血路，躲到這不怎麽起眼的小飯店裏解決自己的午餐。
除了方小可，這飯店裏麵一個顧客都沒有，點了一碗牛肉麵沒兩分鍾就端上來了。
唔！味道不錯！
正當方小可享受著自己的午餐時光時，飯店的廚房裏忽然傳來碗碟落地破碎的聲音！
“怎麽了，沒事吧？”
一道厚重的女聲傳來，方小可抬頭張望，但廚房在拐角處，他隻能聽到聲音。
“沒事。”回答的是一個稚嫩清新的女聲，估摸著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光景。
但這聲音給方小可十分熟悉的感覺！
隨後，廚房的塑料門簾被掀開，一個紮著馬尾，模樣清新可人的女孩走了出來。
許紫！
方小可當即認出了她。
“你也別自責了，碎碎平安嘛！”伴著收拾碗碟的聲音，那厚重的女聲對許紫說道。
“老板娘，對不起，這是我第三次打碎碟子了，你就從我工資裏麵扣吧！”
許紫麵色愧疚，想為自己的錯誤彌補點什麽。
“才幾個碟子，沒關係！”老板娘人很好，對許紫的遭遇也有些了解，對她十分寬容。“再說這店過幾天我也得關了，碟子又賣不出去，沒關係的，別放在心上。”
許紫眼眶紅紅的，不知道該說什麽，焦急的她也沒注意到一旁方小可的存在。
這家飯店是她課餘時間的兼職，為了補貼家用，許紫四處打工，受過不少白眼和輕蔑，甚至還有幾個老板看上了她的姿色，動手動腳的，唯獨這家飯店的老板為人善良，待她也是最好的，現在犯了錯誤，自然就特別愧疚，心裏過意不去。
方小可見到這一幕，同樣欽佩老板娘的大度。
這年頭，能遇上這樣的老板，甭管工資多少，已經算是打工者莫大的福氣了。
這時，從一旁急急忙忙走出來一位青年男子，是飯店的服務員，給方小可端送牛肉麵的。
男子麵色焦急，問道：“媽？怎麽了？”
老板娘欣慰的笑道：“沒什麽，碟子打碎了，我來收拾收拾。”
青年看了一眼許紫，方小可注意到他的眼神有些慌亂，跟從前麵他對女孩不知所措的模樣很像，隻是一眼，青年便臉色微紅，趕忙走到老板娘身旁，幫她打掃起來。
許紫見狀，也過來幫忙。
老板娘看著兩人青澀的模樣，笑容滿麵。
這個畫麵方小可沒有看到，因為他的感官注意到了幾個人正往這邊走來。
一般的人，腳步聲都是輕緩而富有節奏感的，但此次的來者卻步履流星，而且還夾雜著方小可熟悉的金屬碰響。
來者不善！
雖然不確定這夥人是否衝著自己而來，但方小可不像連累在場的人們，放下五塊錢便轉身離開。
許紫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到方小可的存在，隻是見客人離開，趕緊走過來收拾了一下餐桌，將錢放到錢櫃中，拿著抹布清潔起來。
剛走到門口，方小可左轉離開，但經過特殊視角，他看清了後方的那些家夥。
六人，其中還有人手上拿著常見的鋼水管，肆意揮舞著，不時敲打牆麵，留下一個個嶄新的凹痕。
這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路人們見此紛紛閃避，步伐的隨之加快，生怕這夥人會找上自己。
方小可走出飯店時，這夥人的帶頭者，一個耳朵上打著耳環，模樣流裏流氣的青年打量了他的背影一眼，見方小可一身南城校服的穿著，沒什麽出彩之處，隻把他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學生，扭頭走進了飯店裏。
這時，方小可頓住腳步。
他們是來找這飯店麻煩的？
不管確定與否，許紫還在飯店裏麵，方小可可不能放任不管。
早在許多年前，方小可的父親便叮囑他，要好好照顧許紫，不許欺負她，也不允許別人欺負她。
但那時的方小可沉迷於網絡遊戲中，怎麽聽得進去，外加上有了宋婉清的存在，更沒把許紫當回事。
然而現在他的觀念發生了巨大的轉變，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信念成為了他如今唯一的信仰。
於是，方小可轉身走了回去。
與此同時，飯店中驀然出現的不速之客讓老板娘三人驚愕不已。
竟然又是他們！
對於眼前的六個人，老板娘和許紫等人可謂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而且這輩子都恐怕難以忘記！
“你們這幫家夥，竟然還敢來！”青年當即站在前頭，怒目圓睜，大聲嘶吼道。
一個月前，這家飯店的生意還不錯，盡管規模不大，賺錢不多，但憑著老板娘一手好廚藝，倒也博得了許多回頭客光顧。
不僅如此，還吸引到了學生們來此長期用餐。
但就這麽一個蒸蒸日上，其樂融融的日子，偏偏就給眼前的六個家夥給毀了個一幹二淨！
許紫當晚也在場，她清晰的記得，這幫家夥一進門便不懷好意的盯了她半天，隨後又跟老板娘要所謂的“管理費”，老板娘不給，他們當即就勃然大怒，將飯店砸了個稀巴爛！
正在吃飯的顧客見到如此場景，慌不擇路的跑了，連帳都來不及付。
不得已之下，老板娘報了警，但等警察到了的時候，混混們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了！
也是從那以後，飯店的生意就漸漸淡薄下來。不再像從前一般，而且當晚差點受傷的青年也憋著一肚子火，有氣不知往何處發。
本以為這場風波就此吹過，以後還會好起來，但沒想到這幫家夥竟然連續騷擾個不停！
先是用石頭砸爛了玻璃，又用油漆在牆上寫大字報，再後來他們直接衝進來將顧客全都趕跑！
老板娘三人有苦難言，報警了警方也無能為力，隻好自己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這不，才裝修好幾天，這幫家夥竟然又來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當即，老板娘掏出手機，想要用報警來威脅他們，讓混混們知難而退。
誰知其中一名混混衝上來一腳就踢飛了手機，將手中粗糙的鋼管架在老板娘的脖子上，眼中仿佛在說：“再動一下，要你小命！”
青年正值熱血方剛的年紀，本就被人欺淩挑釁了如此之久，心中早已怒火衝天，如今又看到母親被人威脅，憤怒讓他瞬間喪失了所有判斷力，衝上來朝著混混就是一腳！
這一腳若是在平常，經常打架的混混肯定能夠躲開，但無奈手中鋼管架著別人的脖子，還不及揮舞，肋下便中了一腳，整個人斜撲出去，好不滑稽！
但在青年動手的同時，其餘的混混也立馬反應過來，本還想上前給那混混一腳的青年剛走兩步，背後一道大力傳來！
好痛！
鋼管轟擊在背上，沉悶的響聲充斥著整個飯店。
“東子！”兒子被人打了，做母親的能不心疼麽？老板娘整個人撲到東子身上，替他挨了幾棍！
耳環男皺起眉頭，讓兄弟們停下，顧忌到老板娘上了歲數，一不小心出了人命可不好。
東子挨了一棍，背後火辣辣的疼，但他沒顧得上自己，趕緊轉身照看母親。
老板娘做了這麽多年廚師，身子骨還十分硬朗，但這幾棍下手太重，讓她體內氣血翻騰，嘴裏禁不住溢出了鮮血！
“媽！！”東子見狀，頓時眼淚就下來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將母親輕輕躺在地上，東子跑去廚房，手中拿著一把寒光凜凜的大菜刀走了出來！
“你們這幫狗日的，老子跟你們拚了！！”
東子大吼一聲，揮舞著手中的菜刀便衝了上去。
混混們見狀都不由後退一步，這年頭，不怕狠的，就怕不要命的！
唯獨領頭的耳環男輕輕一撇嘴，好像對東子拿菜刀的舉動很是不滿，待到東子手中的菜刀劈砍而下的時候，他整個人一側身，躲了過去！
在江湖混跡了這麽多年，耳環男對付這種毫無打架經驗的小菜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隻見東子一刀落空，整個人重心不穩，往前傾斜而去，然而此時，耳環男隻是輕輕抬起膝蓋，朝著東子的腹部狠狠一頂！
頓時，東子隻覺得肚子裏好像被攪動得亂七八糟，鑽心的疼痛讓他都無法握緊手中的菜刀！
隻是一個照麵，手拿菜刀的東子便完全喪失了戰鬥力，如今整個場麵，隻剩下一旁早已嚇傻的許紫，瞪大著眼睛不知該如何是好！
以前許紫工作的都是一些大飯店，或者大型的服務場所，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惡性的勒索事件。
然而現在，真正降臨到她頭上的時候，腦袋已經一片空白，整個人被嚇得呆滯無神！
“媽的，給臉不要臉，這麽多次警告還他媽跟老子硬抗，害老子沒完成任務被四哥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回我看你們他媽的還硬不硬！”
不費吹灰之力收拾了東子和老板娘後，耳環男望向唯一能夠說話許紫。
這一眼看過來，許紫立馬被恐懼驚醒，隨手抄起幾根筷子，身子不斷後退。
“這妞長得還不賴嘛，拖了老子一個月的管理費，正好，用她來償還利息好了！”說著，耳環男對手下示意一下，飯店的卷簾門被拉了下來，整個飯店都一片漆黑，隻剩下一絲絲光亮，勉強能夠看清人影。
聽到這話，許紫的小臉已經白得跟張紙一樣，眼神中恐懼絕望之色愈發濃鬱！
而蜷縮在地上的東子也瞪大雙眼，咬緊牙關，一雙眼睛狠狠的盯著耳環男，幾乎能冒出火焰！
但耳環男、根本不去理會東子，一步一步肆意的接近許紫，眼中淫邪之色配合著臉上“嘿嘿”笑聲，簡直淫、蕩得不能再淫、蕩了！
許紫被逼的逐漸後退，手中的筷子也換成了收賬櫃台上的圓珠筆，眼眶通紅，絕望的淚水順著臉龐就流了下來！
然而這時，一道聲音卻不合情景的響了起來：
“我X，這麽猥瑣的笑容，老子真他媽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