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倉惶離去和絕望之人將要拔出的魔劍
對於每一個奧加人來說，讓他們引以為傲的有三樣東西：一樣是駐守帝都的帝龍軍團，大陸第一軍團並不是瞎掰的，這支龐大的軍團，奧加人相信即使麵對魔界軍隊也能夠戰勝；另一樣是神賜血統，女武神隻是其中之一，實際上奧加有六支古老的家族都有著神賜血統，而這六支家族都相當的興旺昌盛；最後一樣，卻是一個人，他的名字叫做岡薩雷斯·博爾德，很普通的名字，卻沒有一個人膽敢輕視這個普普通通的名字，因為這個名字的主人是第六代的龍槍騎士。
龍槍騎士這個名字是從神創世紀流傳下來的，據說，當時神靈敗退，魔界侵蝕了這個世界之後，一部分強大的人類出來抵抗魔族的入侵，在危急關頭擋住了魔族，最後從而讓所有人有喘息的時間來組織抵抗，後來的龍槍要塞也就是為了紀念這些偉大的勇士們才命名的。而之後這些人因為和魔族戰鬥，隻活下來一個人，他將自己的技藝傳授了下去，希望當再次與魔族戰鬥的時候，自己的技藝能夠為世界作出一點力量，但是他本人卻低估了這門技藝強大的影響力。在無數勢力爭奪之後，這份寶貴的技藝卻蹊蹺的流傳到了一個小人物的手中，在沉寂了百年之後，大陸上出現了一個提著深紅色戰槍的人，在戰鬥中擊殺對手從來不需要第二槍。在一陣風波之後，人們終於知道，這個人就是當初龍槍騎士的傳人，自此之後，龍槍騎士這個名稱就成了一個特定的稱謂：身為龍槍騎士，隻會不停的最求強悍的極致，持有這個名字的人，必然是世界上最強的人。隻不過好笑的是，龍槍騎士手中的槍卻並不是龍槍，而是一杆名為岡格尼爾的投槍，長達四米的深紅色長槍有著絕對擊殺的能力，隻要這支槍射出去，就必然會命中，所以也叫做必殺神槍。
墜落在戰場中的流星就是被稱為必殺的岡格尼爾，隻不過它並沒有擊殺了目標，隻是被什麽東西彈開了就飛回了那個懸立在空中的人影手中。
“第二次擋住老子的神槍了呢！小姑娘，你手中的劍到底是什麽來頭！”冷酷的聲音，散布著近乎恐怖的威嚴，那個被稱謂最強的人在月光下一片朦朧。
“你自己猜好了！卡莉！”看來並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少女對於這個最強之人沒有表現出一絲畏懼。
“你不說那老子就先把那條蜥蜴幹掉好了！”朦朧的身影再次舉起那杆神槍，細長的深紅色槍發出淡淡的光芒，懸在持有者的指尖，隻要選中目標，下一秒就能將其送入冥界。
“神意！天鬥！”少女急忙大聲叫出。
一瞬間，似乎是太陽降臨了，強烈的白光刺得所有人睜不開眼睛，同時響起的還有刺耳的爆鳴聲，隻是刹那間，所有人失去了感官知覺，也隻是在那刹那間，轉眼，恢複的奧加人愕然發現所有的帕爾薩猴子都不見了，如果沒有地上的死屍的話，他們也許會認為這隻是一場集體夢遊。
（注：岡格尼爾的原型來自北歐神話中奧丁手中的永恒之槍：Gungnir，和大小姐的神槍是同一原型，有愛的同學可以去推一下度娘。）
晨曦的第一道光芒降臨了，隻不過對奧爾森的守軍來說這隻是繁忙的開始。
打掃戰場、修複要塞、報告傷亡等等諸如此類的工作持續持續進行著。對於帕爾薩猴子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奧加士兵已經是習以為常了，這群不敢正麵戰鬥，打了就跑的猴子在丟下幾百條人命後就消失了，雖然有些驚異，不過並沒什麽好奇怪的，帕爾薩人在逃跑上麵的本事，奧加士兵早就深有體會了。
將屍體往車上馬車上抬的修斯一邊翻著眼皮一邊聽喬治嘮叨著：“你知道麽！正規軍那群混蛋，居然把我們的軍功都搶去了，操，這群飯桶，被帕爾薩猴子殺的到處跑，被我們救下還搶我們的軍功！”
“嗯。”將手中的無頭屍體丟上車，修斯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看他這個樣子，喬治也沉默了一下，“這個帕爾薩騎士也是你殺掉的呢。”
“嗯。”修斯點點頭，將地上那個也許是這個身體的腦袋撿起來，丟進馬車裏。
戰場上基本上很少有一刀斷頭卻沒有其他傷痕的情況，但是這邊大片大片的都是被精準一刀剁下腦袋的屍體很明顯都是修斯的傑作，普通的話，這種景象隻有在大片屠殺戰俘的時候才會出現。
“你那時候到底怎麽了。”猶猶豫豫的提問的喬治顯得很小心。
“唔……”修斯隻是搖搖頭，什麽都沒有說，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嗜殺。
“其實我聽說過這樣的傳言呢，”喬治看著修斯的臉色沒有什麽異常，小心的回答道，“據說有種病叫做嗜血症，一旦見到血之後，人就會變得非常的瘋狂，你不會得來這種怪病吧！”
修斯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嗜血症就是這樣的嗎？”
“我也是聽傳言吧！”喬治撓撓腦袋，“平時就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但是一旦到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想要殺人，大概就是這樣吧！”
“是麽！”修斯覺得自己有這個可能，“那麽有什麽辦法可以醫治嗎？”
“嗬嗬，”喬治尷尬一笑，“這又是不在自己家裏，怎麽醫治，死囚營可沒有這麽好的條件。”看修斯一下子沉默了，喬治連忙擺手，“反正這是戰場上，關鍵時候能爆發出戰鬥力反而是好事呢，你就不要自找麻煩了。”
修斯眨眨眼，“我隻是覺得，這樣殺人不好，即使是這些人，都是有家人的。”
“對敵人抱有同情心可不是好事哦，這樣會死在戰場上的。”聽到修斯說出這麽不成熟的話，喬治露出了他慣有的模樣，“不管對方是誰，我們有沒有辦法選擇殺誰不殺誰，作為一個小兵隻要想著怎麽砍死更多的帕爾薩猴子就好了！”
“……”修斯微微抿嘴，“我知道了。”
“一看你就是沒有聽進去，年輕人啊，總是抱著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喬治笑嗬嗬的拍著修斯的肩膀，比他略矮半個頭的少年呆呆的眨著眼，不知道改如何回應。
隻是，如果將視線擴大到了周圍之後，就能感覺到兩人周圍的嚴重的違和感：偌大的一個死囚營隻有幾個人在打掃戰場，而且其他都離這兩人遠遠的。
這次被突襲造成了奧爾森少有的重大傷亡，總共七萬五千人的駐軍死兩萬三，傷四萬五左右，完好無損的士兵基本上找不出幾個，帕爾薩人的部隊估計加上後來的大概有兩萬左右，除掉死在奧爾森的八千多外，所有人都被那個詭異的光芒傳送走了，這麽算來，奧加人這次沒有丟掉要塞已經是萬幸了，如果沒有龍槍騎士的出現大概奧爾森要塞已經改姓了吧！還好大部分軍力還保持著，主帥遭到突襲雖然死掉了不少軍官，但是大將還在，所以奧加人還沒有在這一戰*本全部輸掉。
因為那隻古龍的關係，近衛營的精英幾乎全部死光，這讓高層的命令傳達混亂了好一陣子，還好有庫隆的手腕，很快組織了臨時的管理體製，使巨大的軍隊機器活動起來，否則像是修斯這樣的小兵大概等著屍體腐爛了都不會收拾吧！
“……以上就是這次整理過的所有情報，剩下的具體細節還有待進一步確認。”剛剛上任的參謀官做完了他活到現在做的最長的一次匯報後暗出一口氣，緊張的等待著庫隆開口。
“唔，了不得的薩巴赫家族啊！”摸著下巴，翻著資料，庫隆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嘭！他對麵的女性毫不猶豫的將某樣東西砸在他的臉上，“現在不是感歎這個的時候！”
“那你要我怎麽辦？”庫隆將臉上的墊子拿開，“該做的基本上都已經做過了，剩下的就看帝都那邊的反應了。”
“等援軍麽？現在帝都那邊彈劾你的聲音很高，這次敗仗又會成為他們攻擊你的理由，大殿下那裏已經很難壓住了。”麵前銀發的女子語氣中滿是擔憂。
“嗬嗬，彈劾我又如何？我已經看到帝國的未來了。”漫不經心的揮手讓參謀離開，庫隆長長的歎息。
“因為那個女孩麽？”女子挑了挑眼皮。
“那隻是原因之一，”庫隆將腳敲在桌子上，“能夠馴服古龍的天才龍騎將，智勇雙全，並且還在成長期的時候就已經送到這裏來對付我，這已經可以表明千龍崖的態度了吧！”
“千龍崖不一直是那個樣子嗎？即使是新一代的龍騎將已經有出色的人物了，但是還不足為懼吧！”
“但是那個少女的劍，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吧！你覺得那群好戰的龍騎將會將那麽強大的半神武裝一直留到現在再用嗎？”
“你的意思是？！”突然想到某種可能，女子一下站起來。
“是的，天空城應該已經和龍騎將們達成統一了。你覺得有什麽人能夠提供出這樣強大的禁武？有什麽人能夠找出擋住必殺神槍的辦法？有人能夠將上萬人瞬間傳送走？”庫隆突然將語氣沉下來，“除了那群瘋子，我想不出其他答案。”
“那這個對帝都報告了嗎？”
“沒有，現在將這個消息報告回去也隻是增加恐慌而已，況且那群貴族又是那種刀不架在脖子上都不相信別人會殺他的蠢材，這個情報也許能夠保住我的元帥位置，但是這並不是當務之急。”
“那你的打算呢？”看到庫隆麵色沉靜，女子還是稍稍安心坐下來，她所了解這樣的庫隆一直是胸有成竹的。
“本來我也是沒有什麽辦法的，不過是這個提醒了我，”庫隆站起來，將之前一直在手中來回翻的資料丟到女子麵前。
“死囚營的魔劍士？”女子翻著資料沒明白庫隆是什麽意思。
“還記得的幫過你的那個空間係魔劍士嗎？”庫隆笑著眨眨眼。
“是他！”女子滿是驚訝，“居然是死囚營的！我還以為是從什麽地方調派來的騎士長呢！”
“實際上我專門派人去查了一下，”庫隆露出得意的表情，“這個孩子不過是一個小伯爵家的四子，因為殺死幾個平民就被送到死囚營去了，而這次戰鬥中他的擊殺的敵軍是多少你知道嗎？”
“應該不會少的吧！空間係麽。”女武神做出自己的推斷。
“大概在三千人左右。”
“……”即使是猜到了，女武神還是被驚的無語了，普通這種樣一個人占了這麽多的殺敵數，隻有在優勢戰中的女武神才能做到，“怪物嗎？”不知道說什麽好的女子最終隻吐出這三個字。
“所以我想，也向陛下申請讓帝國學院的人才們來適應一下戰場吧！亂世出英雄麽，說不定就能出幾個能夠肩負起帝國的人物呢！”
“但是這麽飄渺的東西就是你犧牲自己官位的理由？”女子表示不解。
“庫蘭，你覺得你哥哥我現在是不是該找個接班人了？”突然，庫隆轉換了一下身份。
“你幹嘛突然說這個？”身為妹妹的女子皺了皺眉頭。
“就是說我想和你嫂子回去過二人世界啊！”完全無節操的發言，把庫蘭驚的呆住了。
“就，就，就就這個嗎！”能讓女武神如此驚訝的事情可不多。
“開玩笑的……”
“……”庫蘭沉默了，“如果你現在不是前線主帥我一定把你打到住進醫院半年動不了。”
“嘛，別在意嘛！”庫隆坐到了桌子上，“我想退出的主要原因我自己還是不適合做將領，雖然能算計，但這不過是旁門左道罷了。我沒法對帕爾薩人下殺心，這就決定了我一輩子都隻能做一個防守者而不是進攻者，可現在帝國和大陸的狀況已經不允許這樣了，現在帝國急需要一位能夠帶領軍隊不斷勝利的人，我這樣隻會等著挨打的人沒有隻會給帝國不斷帶來失望而已。”
“如果你是認真的話，”庫蘭稍微沉默了一下，“我支持你。”
“嗬嗬，不愧是我的妹妹呢，”庫隆欣慰的笑了，“對了，龍槍騎士閣下安排的怎麽樣了？”
“……有件事，我還是告訴你吧！”庫蘭的臉色突然黯淡下來。
“怎麽了？”
“其實這個秘密過不了多久就捂不住了，”庫蘭垂下腦袋，“岡薩雷斯閣下已經去世了。”
“什麽！那昨天晚上出現的是誰？”
“閣下的義女，伊莉尼·博爾德，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帕爾薩人被嚇到了，急急忙忙撤軍了，結果真的很難說，伊莉尼閣下說她還沒有辦法掌握神槍，龍槍騎士的技藝也尚未精通。”
“唉，那麽伊莉尼閣下呢？“
“說是在修行中，就沒有留下，昨天晚上就走了。”
“嗯，暫時就隻能這樣了，庫蘭，你去看看這個叫做修斯的小子，我去把剩下的東西處理完。”強作精神的庫隆揮揮手，讓妹妹立刻。
“好吧，你自己注意點。”說完，庫蘭就立刻了。
“真是天要滅帝國嗎？”庫隆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愁雲。
收拾了一上午屍體的死囚營士兵們磨磨蹭蹭的回自己的營房吃麵包。如果是以前的話，會有不少人會爭搶的，但現在連近衛營都死得差不多了，除了發點幹糧過活之外，還有誰管這群人死活，況且也死得沒剩下幾個了。
當當當！敲門聲。
“真稀奇，這個時間誰能過來找我。”喬治之所以是這麽說，是因為這個地方絕對不會有人敢找修斯的，對此修斯的反應就是默默的啃著麵包。
“誰啊！”喬治一開門就愣住了，僵在門口一動不動。
“修斯·道凡爾在麽？”平淡卻充滿力量的聲音，修斯聽過，是那個女武神，不過他還是靜靜的啃著麵包。
“在……在的。”回過神的喬治讓開一條路。
身著藍色軍服的女子走進這個髒兮兮的營房，喬治尷尬的連忙簡單打掃一下，把屋裏最完好的凳子端出來。隻是庫蘭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到修斯麵前，“我叫庫蘭·羅爾羅斯，帝國上校，報上你的名字士兵。”
“修斯·道凡爾。”修斯正正經經的站起來。
“現在，你被調職到近衛營，跟我來吧！”說完，庫蘭就走掉了，這個亂糟糟的房子確實不應該是她待得地方。
修斯無辜的看向喬治。
喬治看著修斯眨眨眼不知道說什麽好。
“快走！”門外傳來庫蘭不耐煩的聲音。
“走吧！”喬治最後也就隻說出這一句。
“嗯！”木訥的少年點點頭，提上劍走出門外。
“我怎麽就沒有這麽好運呢！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資本就是人命堆出來的，唉算了，睡覺睡覺。”搖搖頭，喬治關上門，唏噓不已。
“我還以為會是個更加凶悍的人物呢！”走在前麵的女武神突然偏過頭來說道。
“呃？”修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知道你殺敵多少嗎？”庫蘭看他這個樣子，露出一點玩笑的心思。
“大概……三百多吧！”修斯吞吞吐吐的說道。
“三千一百一十六人，其中龍騎士約四百七十二名，騎士長三十三名，龍騎將一名，你這個戰功都能換一個男爵爵位了，”庫蘭盯著修斯呆呆的樣子，露出壞笑，“可惜呢，你是死囚營的，所以這些戰功一概不算的哦！”
“呃，是麽……那……也好。”木訥的少年先是被軍功嚇了一跳，結果就發現這一切都是空的，隻得蹦出幾個單詞。
“也好是什麽意思？”停下腳步，庫蘭覺得這個家夥有點意思。
“殺……殺那麽多人的話，也不是什……什麽好事情吧！”
“但即使不算你的軍功，人還是你殺掉的，這筆賬帕爾薩人會和你算的清清楚楚的哦！”庫蘭眨著她漂亮的大眼睛。
“如果，要算的話，我會承擔的。”少年猶豫了一下，還是決然到。
“嗬嗬，有趣的家夥，”庫蘭掛著大大的笑容，“不過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哦。”
“什麽？”
“庫隆元帥要給你授予騎士勳章，你的戰功已經抵消了你的殺人罪了。”
“哦。”對此少年隻是淡淡的回答了一聲。
“不高興？”庫蘭歪著頭觀察修斯的表情。
“殺人的罪名用殺更多來抵消……有點太荒謬了。”少年如此說道。
“沒想到還是個多愁善感的家夥呢！快走吧！”庫蘭兩步繞到修斯後麵，給了他一腳。
“呃，抱歉。”雖然被踢了，修斯還是慌忙道歉。
“嘻嘻，笨蛋。”
“……”少年無語，不知該怎麽應對這樣的人。
實際上所謂的授勳並不是修斯想象的那樣。就是簡單的被安排在了一件不錯的單獨營房之後，少年被分發了一套近衛營的軍服，一套騎士裝備，一枚騎士勳章。之後連平時的巡邏任務都沒有了，每天都是自由訓練，隻是因為近衛營在那天晚上幾乎都死幹淨了，就是活著的還躺在病號裏，近衛營已經是名存實亡了，現在基本上就隻有修斯這一個新掛名的近衛營士兵還住在近衛營的營地中。
於是，修斯又回到了和周圍隔絕的狀態。
平時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訓練，庫蘭自那天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
不過這也正常，堂堂女武神怎麽會注意到自己這個小人物。
也許自己就是不合群吧！總是這樣，修斯不由得這麽想到，但他也沒有什麽辦法，總是獨身一人的他雖然現在有了不錯的生活條件，卻也無處可去。
這種狀況，直到，帝國黑鴉軍團的到來後立刻得以改變，因為，修斯並非他自己所認為的小人物。
在某些人眼裏，他是鋒利的劍，而在某些眼裏他卻是最恐怖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