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變臉
毫無疑問，正如湯長老所說，這世上最厲害的武器和法寶是自己的身體。所有外物都是輔助性的工具，無非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既然如此，不如直接修練本源——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身體足夠強大，能硬抗武器法寶的攻擊，那無疑是最為正確的做法。
“真人分七品，皆是內修，也稱內修七步，分別為：築基、練精、練氣、練神、練虛、金丹、元嬰。至人也分七品，但是至人的七品是內外雙修，分別為：胎息、淬體、壯腑、鍛魂，礪魄、元神、不死。你們現在是真人境界，至人之後還有聖人，聖人的境界也分七品，聖人之後還有神人……。”說到這裏，湯長老忽然住口，然後搖搖頭，歎道：“唉，老夫多嘴了。跟你們說這些有什麽用，你們距離那些境界太遠了，你們隻是真人境界的區區二品，路還長著呢，好好用功吧！”
“多謝師傅賜教！”許寒由衷地謝道。
湯長老的這番話，令許寒和吳小月茅塞頓開！恍惚間，許寒仿佛看到前麵出現一條長長的，看不到盡頭的路，路上坑坑窪窪，坎坷非常，上麵血跡斑斑，殺氣騰騰，各種凶神惡煞時隱時現，各種人物在其中掙紮生存。
良久之後，許寒和吳小月才慢慢消化了湯長老的話。
一個傳功長老，做到言傳身教，這已經算是一個合格的傳功者了。
“師傅，還有兩式，請再展示給我們看吧，”許寒回過神來之後，心中對這個潛龍八式更加神往了，於是開口打破了沉默。
“放肆！你別得寸進尺，示範一式給你們看已經不錯了！”誰知，湯長老卻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臉色一沉，怒喝道。
許寒和吳小月都被他喝得嚇了一大跳，剛才還說得好好的，大講修行之道，讓許寒和吳小月受益匪淺，並親口答應就用潛龍八式之中的前三式跟許寒過過招，讓他知道厲害，向他證明世上最厲害的武器和法寶是自己的身體這個概念。可是現在卻突然改口，並怒喝，還說許寒得寸進尺！
“喜怒無常！”這四個字突然從許寒的腦海裏蹦了出來。
許寒和吳小月對望了一眼，都深深懷念起瓊珍來。
瓊珍雖然冷酷，可是她好歹隻有一張麵孔，一個色調，就是冷色調。可是眼前這位湯長老卻是喜怒無常，說翻臉就翻臉，根本沒有一個過渡或者緩衝的時間，翻得非常突兀，令人無法接受，前後判斷兩人，似乎有一正一邪兩股力量共同掌控這個身體，輪流控製這個身體。
不過，許寒和吳小月都不是傻瓜，都知道在湯長老麵前應該擺也什麽姿態。趕緊低眉順眼地說著一些不著邊際，言不由衷的道歉話，乖得像一隻小綿羊。倒不是他們怕了這個湯長老，也不是真的尊重這個傳功長老，而是他們覺得跟他這種人撒脾氣純粹是找虐。
這種人六親不認，薄情寡恩，性格反複無常的人，最好盡量順著他，否則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嘴巴上吃點虧沒關係，行動上低調點也沒關關係，隻要能哄得他開心就行了。
“昨天看你在台上對同門如此心狠手辣，招招致命，燒別人就像燒稻草，抽別人就像抽木樁，老夫要是再不好好調教你，整個雲霞宗的風氣遲早會被你敗壞。雲霞宗上千年的基業遲早會毀在你手裏。修行界的惡習就是像你這樣的人帶來的。你給老夫好好修煉，三天之內要是修煉出來的結果讓老夫不滿意，老夫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湯長老惡狠狠地說道。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湯長老死死地盯著許寒，好像大灰狼正盯著可憐的小綿羊。
許寒心中哀鳴一聲：天啊，這什麽跟什麽？老子才來到雲霞宗半個月，怎麽雲霞宗的風氣就這麽脆弱，讓我敗壞了？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別院小頭目，正躊躇滿誌，想大展拳腳呢，你卻來一句“雲霞宗上千年的基業遲早會毀在我手裏！”這……實在太過份了，老子要是能左右雲霞宗的基業，老子先把你們這幫老頑固打入十八層地獄，全部換成新人。
最後一句更是荒謬，還把老子扯到整個修行界麵前去了，你以為老子是整個修行界領頭羊，是修行界的泰鬥，是修行界的第一人？
許寒雖然心裏發苦，可是卻是不敢頂嘴，因為他知道，這或許正是湯長老想借題發揮，激怒他，讓他做出什麽以下犯上的蠢事，好以此為借口好好收拾他，狠狠給他一個下馬威。
旁邊的吳小月聽到這些話，神色也為之一變。
許寒猜想，此時她肯定頓悟了，她肯定也深深悟出“唇亡齒寒”這句成語的深刻含義了。
“是，弟子謹記在心！”雖然心裏已經把湯長老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可是表麵工作還是要做的，許寒連忙恭聲應道。
“至於功法要點，真氣走向，經脈分布以及注意事項，石碑上都有詳細記載，你們自己看，自己琢磨，自己領悟，別沒出息地到處問人，老夫丟不起這個人。我們好自為之，三天之後老夫再來！”說完，湯長老雙臂一振，拂袖而去。
這……是什麽傳功長老？隻叫人照著石碑上所記載的練習，還用你這個傳功長老做什麽？難道我們沒眼睛看吧，不認識字嗎？雖然我文化程度不高，可是這些字還是認得的，字麵的意思也還是能理解得了的。極品啊，真是極品啊，原本以為瓊珍師傅已經是很讓他頭痛了，想不到這個家夥更離譜！
想想湯長老剛才還循循善誘，有理有據，說得兩人心服口服，且還親身演示，明顯是個地地道道的傳道授業恩師模樣。隨後卻態度一變，各種大帽子沒頭沒臉地往他們兩個身上套，特別是許寒，關頭頂的帽子一頂比一頂大，一頂比一頂輝煌，一頭的大帽子幾乎將許寒的脖子壓斷。
如此兩種極端性格的人物，許寒還真是頭一回見識。
湯長老身影一消失，許寒和吳小月頓時泄了氣，兩人麵麵相覷，竟無語哽咽。
突然，“呼！”一陣勁風吹過，兩人衣襟獵獵作響。
風一止，一道人影赫然出現在兩人麵前。
竟是湯長老去而複返！
湯長老看著眼前兩個目瞪口呆的年輕人，獰笑著道：“哼！老夫就知道你們兩個小家夥一定趁著老夫走開的這段時間偷懶，現在被抓個現行，沒話可說了吧？”
許寒隻覺得一顆心猛地往下一沉，頓時渾身如墜冰窖，一片冰冷。
湯長老指著一個方向，嘿嘿冷笑著說道：“那邊有兩個大鐵鎖，每個重達一千斤，你們兩個每人背著一個大鐵鎖，繞著這個訓練場跑一百圈。一圈都不能少，而且要在天黑之前完成，否則次數加倍！”
順著湯長老的手指望過去，許寒瞳孔一縮，差一點暈過去。
那邊有一塊石碑，石碑後麵有兩個水缸那麽大的鐵鎖。可想而知，那是弟子們訓練體力所用的輔助工具。背著這麽一塊水缸那麽大的鐵鎖，繞著這麽寬廣的訓練場跑一百圈？！
光是想像都令人頭皮發麻，渾身無力！
“另外，處罰歸處罰，三天之後老夫還是要檢查你們的修煉情況，要是老夫不滿意的話。那就不是一百圈那麽少了！等著瞧吧！”湯長老陰陽怪氣地道。
許寒和吳小月麵麵相覷，僵立當地，半晌無語。
“還不快去背鐵鎖！”見到兩人呆若木雞，湯長老大咆哮一聲，聲音震耳欲聾，震得許寒和吳小月渾身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