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傳承
“你……你是誰？”許寒大驚失色，眼睛四下裏亂掃，可是密室裏除了他一個人之外，再也不見任何人影。
“本仙是誰？”年輕女子忽然輕笑起來，笑聲有如銀鈴般清脆，她邊笑邊說道：“你這人好生沒規矩，剛剛拜完師，卻不肯叫一聲師父。”
“師父？！”許寒茫然地重複了一句，遲疑地說，“難道……師父是……剛才化為灰燼的那位美豔仙子？”
“嗯，不錯。”
“那麽現在，師父的靈魂已經進入弟子的腦海裏？”
“不是靈魂，是神識。”
“神識？！”許寒又是為之一愣，不過，他隨後馬上定下心來，類似的經曆他也有過，那天在石牛鎮，鬼穀子正是通過神識跟他交流的。由於經曆過，許寒此時倒也不覺得多麽不可思議，隻是心中不免被這些世外高人的神通深深折服了。
“沒錯，為師早已修至天人境的最後一品‘渡劫飛升’，並已完好無損地渡過雷劫，要飛升而去了。但是，在飛升之前，為師還沒找到合適的繼承衣缽的人，因此利用《盜藏》秘術，盜取天機，瞞過仙界，算出你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並留下一絲神識寄於凡間的這具肉身之中，坐在這裏等你的到來。天可憐見，你終於如期出現了，為師也了卻了這份心願。”那年輕女聲輕歎道。
“你……師父能算出弟子會來？”許寒聞言，徹底懵了！
“是的，想當年，無數人拚了命想投入為師門下，成為為師的衣缽傳人，其中不乏天資聰慧，才智過人，驚才絕豔之輩。可是這些人，為師一個都看不上眼。因為他們聰明得過頭了，反而不美。唉，唯一遺憾的是，為師當時推算不出你的姓名，你叫什麽名字？”
“弟子叫許寒。”
“許寒？你是許繇的後裔？！真是太好了，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許寒心中一震，作為許姓之人，許寒自然聽過許姓的由來，知道許繇是何許人。
許繇，也叫許由，字武仲，一字道開，是上古時代一位高潔清節之士。相傳堯帝要把君位讓給他，他推辭不受，逃於箕山下，農耕而食；堯帝又讓他做九州長官，他到潁水邊洗耳，表示不願聽到這些世俗濁言。許繇也因此成為古代隱士中最早名聲顯赫的一位。
據傳許繇曾做過堯、舜、禹的老師，後人因此亦稱他為“三代宗師”。
為什麽師父一聽我叫許寒，是許繇的後代，便如此高興，莫非……她跟姓許的有極大淵源？又或者……她竟也是上古時代的人？想到這裏，許寒渾身寒毛一豎。可是她的年紀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不過隨後，許寒一想到那間丹藥室，便馬上恍然了。嗯，駐顏丹！一定是服用駐顏丹所致！
許寒心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
“嗯，許寒，不錯，你是哪個諸侯國人？”那年輕那年輕女子似乎不知道許寒心中所想，繼續問道。
“弟子原籍是趙國人。”許寒懾緊心神，連忙答道。
“趙國，趙國的廉頗、趙奢和李牧現在如何？”
“這三個人，弟子隻聞其名，未見其人。”許寒為之一窒，澀然一笑道。
那女聲聞言，突然間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後，方才幽幽一歎，道：“是師父糊塗了，你身份應該很低微，當然不可能見過他們。”
許寒麵帶愧色，道：“是的，因趙國境內連年征戰，後又接連發生大地震和大饑荒，且弟子的父親又被征如入伍，因此，母親隻好將家裏的田地和祖屋全部賣掉，帶著弟子以及哥哥和妹妹離開北方，逃到南方這邊來。後在途中遇到騷亂，我們一家四口被人群衝散。弟子隻好一邊乞討一邊往南方來，同時打探母親、哥哥和妹妹的下落。可是兵荒馬亂，人海茫茫，始終沒有他們的消息。來到楚國之後，本以為這裏遠離戰亂，誰知隨後幾年，秦國把楚國兼並了，幸好這裏地處楚國的邊緣，戰亂波及甚微。”
“什麽？楚國也被秦國兼並了？”年輕女子驚詫地問。
“是的，戰國七雄的其他六國先後被秦國所滅，現在是秦國的天下了，始皇帝將天下分為三十六郡，原楚國故郢都，已被設為南郡了，”許寒歎道。
“這樣啊，”年輕女聲輕歎道，“沒想到，這些年發生了這麽多事。對了，白起和項燕現在怎麽樣？”
許寒聞言，又是一窒。
年輕女子忽然自嘲一笑，道：“是為師糊塗了，竟忘了你的身份，算師父白問。”
許寒趕緊答道：“弟子倒是聽過項燕的大名，幾年前，項燕大將軍以20萬楚軍殲滅20萬秦軍，又以20萬楚軍嚇得60萬秦軍一年不敢應戰，名動天下，世人皆知，在楚國被奉為神明。至於白起，前幾天倒是見過他一麵。”
年輕女子甚感驚奇，忙問：“哦？！真的？說來聽聽！”
於是，許寒將那天在石牛鎮的經曆一五一拾地講了出來。
年輕女子聽完許寒的陳述，歎道：“想不到，鬼穀子這小家夥竟然已經修到天人境，白起和荊軻竟也修到了神人境，那些小家夥們的修行倒也神速，並沒有辜負當年為師的辛苦點撥。嗯，這是個好消息。等一下為師給你一件東西，憑著那件東西，日後碰到那些人，你可以向他們的尋求協助，看那些小家夥誰敢不理？”
許寒一聽，頓時懵了，鬼穀子、荊軻和白起這三個人在許寒的心目中是神一般的存在，可是在這個女子嘴裏，卻隻是一個小人物，而且，都曾經得到過她的點撥，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這未免太恐怖了吧。而且聽她的口氣，似乎在這裏很久了，這十幾年以來發生的一切事，她都不知道。
“對了，你現在在哪裏住，做什麽事？”年輕女子問。
“弟子現在住在周家莊，在周家莊廚房裏幹雜活，是一個下人。”許寒坦然答道。
“哦，下人好啊，下人嚐盡人情冷暖，看透世態炎涼，以此為基礎，才能有大成就。當年拚命巴結為師，想讓為師收入門下的那些天才人物，個個非富則貴，眼高於頂，根本沒有體驗過真正的生活，因此他們不配得到為師的傳承。”
傳承？！
許寒心神一跳，偷偷咽了一口唾沫，感覺到一個巨大的門正在向他開啟，他的人生軌跡將從這一刻開始發生巨大的變化。
“許寒，當你能夠跟為師對話，那就證明你已經完全按照為師的要求磕了一百零八個響頭，並觸摸到那枚玉簡。恭喜你，這座寶藏已經屬於你了！”
“什麽？這麽說，我是她的繼承人？！”一陣狂喜瞬間掩沒了許寒，他強按住狂跳的心髒，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至於高興得暈厥過去，從而失去很多重要的信息。
片刻之後，許寒迅速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耳朵，以為是他自己聽錯了，於是支支吾吾地問道：“師……師父，你……你說什麽？”
“為師說，這座寶藏已經是你的了。不過，許寒，你也別高興得過頭了，你根本不知道，你剛剛從鬼門關裏回來呢。剛才，你看到地上那行字之後，要是在五息之內沒磕頭，你將和為師的肉身一樣，化為灰燼，形神俱滅，從此這世上就沒有你這個人了。”
噱……
許寒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股寒意從心底迅速竄起，冷汗瞬間從全身所有汗毛孔裏滲了出來。
真是命懸一線！
許寒暗呼僥幸，以手加額，慶幸不已。
剛才，他僅僅遲疑了不到三息，要是沒看到香爐上早已燃盡的香，估計到此女極有可能已經坐化，許寒還真的不會跪下磕頭！在那遲疑的三息之內，許寒腦海中心念電閃，很多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想到，從另一個角度講，正是她間接救了他一命，幫助他成功築基，讓他有希望從天坑裏出去，並從此踏入修行界。如此大恩大德，給她磕頭是天經地義，無可厚非的。
就因為有這樣感恩的念頭，許寒才在短短的三息之內決定跪下磕頭！
“這些東西，為師一件也帶不走。隻有渡過雷劫的元神，才能飛升仙界。允許元神攜帶著人界的所有記憶以及本身的神通，但是不允許元神攜帶凡間的任何物品，包括本體的肉身。因此，為師將人界的所有財富全都贈送給你，由你自由支配，讓你繼承為師的衣缽，繼續將盜業延續下去。”
“盜業？師父竟打算讓我繼承強盜的事業？難不成這個長得美如天仙的師父竟是一個巨盜？而這座寶藏裏的所有東西都是偷來的贓物？”許寒愕然了，心裏想道。
“你說得對，為師正是要你繼承強盜事業。但是，為師需要更正一下，為師不是巨盜，也不是強盜，而是神盜，人稱神盜仙子。”
許寒聞言，嚇了一大跳，我的心裏話，她怎麽聽到？隨後轉念一想，便釋然了。想必是剛才接觸了那塊玉簡，因此才跟這個神秘人的神識產生了聯係，既然她的神識都能進入我的腦海裏跟我交流，她知道我的心裏話自然也就不足為奇了，就跟那天在石牛鎮跟鬼穀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