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程靈
許寒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暗暗乍舌。此時他站在山峰頂部，距離四周的懸崖絕壁足有幾十步遠，可他都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更別說站在絕壁前麵，腳下是萬丈絕壁了。雖然昨晚在地底通道中，他的心誌得到了很大的磨礪，可是經曆還是太少了。要是讓他如子陽一樣，走到懸崖邊上臨風而立，他自忖還是無法做到。
心誌意誌的磨礪，光是強度還是遠遠不夠，還需要時間。
“敢問姑娘芳名？”許寒不忍打攪子陽，轉過身問采藥女。他對采藥女的那雙眼睛很是好奇與忌憚，非常想知道，是否真的是傳說中的“破幻青瞳”。
“小女子姓程，單名一個靈字，大哥哥你呢？”采藥女眨著美麗的大眼睛，笑靨如花。
“原來是程靈姑娘，在下叫許寒，冒昧打攪了！”許寒趕緊抱拳施了一禮，說道：“程姑娘，在下曾經在一卷《奇人異士錄》裏看到有關‘破幻青瞳’的記載。據說，具有‘破幻青瞳’的人，眼睛凝神細看的時候，會有青光閃爍，能看破任何禁製、法寶或者神通施展的幻境，能看破隱身在暗處的強敵，能看透隱藏在掩體後麵的敵人，所有隱匿之術在他眼裏無所遁形。看程姑娘的眼睛神采，似乎有些像破幻青瞳。”
“許大哥好眼力！沒錯，小女子這雙眼睛正是破幻青瞳，隻是還屬於破幻初期，距離大成境界還遠得很呢。”程靈低聲笑道，一點都不拘束。
忽然，程靈定定地望著許寒的眼睛，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青光閃爍。許寒心中一片凜然，渾身頓時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仿佛自己正全身上下一絲不掛地站在她麵前，被她看個通透。她那雙眼睛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看透一切。
“程姑娘，你這是幹什麽？”許寒很快便定下心神，微怒道。
“啊，對不起，隻是小女子忽然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許大哥，多有冒犯，還望恕罪！”程靈趕緊移開目光，深表歉意。
“程姑娘說笑了，你我素昧平生，我們怎麽可能曾經見過麵？程姑娘定是認錯人了。”許寒趕緊打圓場，“不過，這也難怪，這世上相貌相似，神態近似的人並不少，看錯也不足不奇。”
“對不起，可能真的是小女子看錯了，”程靈臉色微微一紅，靦腆道。
許寒當然不可能透露出半點口風，水潭邊，瀑布下的那一幕實在太驚世駭俗了，那毀滅性的大爆炸讓無數人粉骨碎身。要是讓程靈知道自己當時就在現場，那麽揚州鼎失蹤一事，以及幾大宗派人士大量滅絕的事，必將他牽扯到他頭上，麻煩可就大了。
要是有可能，許寒還真的想將關於那一段的記憶抹除掉，以絕後患。當然，與葉夢蘭纏綿的經曆絕對要保留下來，那是他記憶庫裏的一朵奇葩，是他此生的第一次，最值得懷念，最值得留戀，是絕對不可以抹除的！
不過，想起自己和葉夢蘭躲藏在瀑布後麵的山洞口的石頭後麵向外張望，竟被她的眼睛捕捉到，後來在樹林裏布置烏黑子的時候，又有幾次似乎被她覺察，許寒對她的眼睛更為忌憚了。
兩人一時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子陽慢慢收起簡牘，收進儲物法寶空間之中，走回到許寒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小兄弟，非常感謝你。想不到你竟跟家師有此淵源，而且不負他所托，將遺囑帶到老夫手上，真是太感謝你了。”
許寒連忙道：“子陽前輩客氣了，這是晚輩應該做的事。”
說著，他忽然想起那枚紫色儲物戒指，於是趕緊取出來，雙手恭恭敬敬地遞過去：“這就是遺囑上所說的那枚紫色儲物戒指，請子陽前輩收下。”
子陽讚賞地點點頭，神色恭敬地接過戒指，輕輕放在掌心，神念掃了一下，似乎正在探查戒指裏麵的東西。
片刻之後，他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對程靈說道：“靈兒！太好了，原來你師祖早已對破幻青瞳體質有深入研究，並且已經研究出醫治破幻青瞳體質詛咒的藥方，隻是這些藥方裏的藥材都極為奇特，非常不容易湊齊。不過不管怎樣，這都是一個希望。”
說完，子陽望許寒，真誠地道：“要是小程能解除破幻青瞳體質詛咒，小兄弟便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許寒連忙說道：“不敢當，晚輩隻是做了應該做的是。哦，對了，前輩剛才說什麽破幻青瞳體質詛咒是什麽意思？”
“來，小兄弟，坐下，我們好好聊聊，”子陽哈哈大笑，就地盤腿坐下，並指了指身邊的空地，對許寒說道。看得出，他心情有很愉快，似乎是懸在心頭多年的心病突然痊愈了一樣。
於是，許寒也就地坐下。
“小兄弟叫什麽名字？”子陽問。
“晚輩姓許，叫許寒！”許寒答道。
“原來小兄弟叫許寒，既然如此，老夫便叫你小許好了，”子陽微笑道。
於是，兩人坐在地上，開始深入交談起來，程靈則乖巧地坐在一邊靜靜地聽著。
在交談中，許寒終於知道，破幻青瞳體質詛咒究竟是什麽東西了。凡是擁有破幻青瞳體質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活過二十五歲，不管身體狀況如何，擁有破幻青瞳體質的人在二十五歲那年，都會突然發病，然後毫無意外地死亡，好像受到巫術的詛咒一樣。
許寒看過的《奇人異士錄》裏關於破幻青瞳的介紹，倒是沒有提到這一點。不過，可想而知，《奇人異士錄》畢竟隻是一部專門介紹奇人異士的特殊能力，而不是一部專門研究特殊能力的醫書，自然沒有提及破幻青瞳體質的詛咒問題。
根據子陽所說，這種近乎巫術的現象，令醫家頭痛不已，也有不少人為之耗費了大量精力，試圖破解這個詛咒，可是全都以失敗而告終。
在交談的過程中，許寒也終於知道程靈的來曆。
原來，程靈是蒙山邊緣黃葉鎮人。幾年前，子陽到蒙山采藥，途經黃葉鎮時，發現程靈擁有破幻青瞳眼，而子陽當時正在研究這種體質，於是就把程靈擁有破幻青瞳的事實告訴了她父母親，同時也把擁有破幻青瞳體質所受到的詛咒也一一告訴了她的父母親。
在程靈的父母親確認子陽的身份是神醫扁鵲的大弟子後，兩位老人家自然深信不疑，同時也為自己女兒的悲慘命運痛哭失聲。
見到他們實在可憐，子陽幹脆叫程靈認他為幹爹，好把她帶在身邊，同時方便研究破幻青瞳體質詛咒。子陽向程靈的父母親保證，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解除破幻青瞳體質的詛咒，並答應他們，無論結果怎麽，在二十四歲那年，都會將程靈送回到他們身邊。
子陽帶走程靈之後，教她醫術與修行。他認為，讓她也學習醫術和修行，對於破解她本人的體質可能大有幫助，或許這就是破解之法！
不知是不是體質的問題，程靈學習東西的速度非常快，不管是學醫術還是修行，可謂一日千裏，在短短的一年裏，她竟修到五品真人境界，這還是她全靠自己的努力的結果。子陽並沒有憑著自己的高深修為，強行提升她的修為。至於學習醫術，她也是一日千裏，幾乎是過目不忘。
如今程靈已經二十一歲了，距離破幻青瞳體質詛咒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他們不得不將全身心撲在這個課題上麵。
蒙山盛產藥材，這兩年，他們幾乎天天呆在蒙山之中，雖然蒙山裏凶險萬分，可是以子陽的修為，自然不會有太多的危險，隻要不深入蒙山深處，隻在蒙山外圍活動，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