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決定
時值盛夏，清晨的陽光暖洋洋的。昨天的暴雨來的猛，去的也快。
當白風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家裏。在床頭的桌邊，孫彪正趴在上麵輕聲的打著呼嚕。不經意的，白風的心頭就湧上了一股暖流。熟悉的木質小屋，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讓他有了一種家的歸屬感。
這時候回想昨天的一切，仍然仿佛像是做的一場夢。他坐起身來，想看看那條叫智慧之光的黑色手鏈到底發生了什麽變化，那隻黃色的小鳥又是怎樣飛進去的。
可當他翻起手腕的時候，卻發現手鏈已經不見了，而代替它的，則是一道與手鏈長得幾乎一樣的紋身。黑色的菱紋，剛好環繞手腕一圈，有些變化的是，原本全部都是黑色的七塊菱形居然有一塊變成了藍色，活靈活現。
白風心中充滿了問號，“這是怎麽回事？”但仔細思索，又摸不著頭腦，隻記得在那智慧大殿裏，似乎有一條金色的文字提醒著，自己好像已經是這條手鏈的主人了。那現在的情況，難道是認主了之後的表現？
還有那精神力的一項，似乎是從F變成了E，難道是精神力變強了？但自己感覺，卻覺得沒有什麽多餘的變化。
還有那隻黃色的小鳥，明明看到他鑽進去的，可現在卻又完全見不到蹤影。白風把手腕上的菱紋摸了又摸，學著阿拉丁神燈樣的吹了好幾口氣，不過這個東西就好像真的是一道紋身，怎麽弄都沒有反應。
昨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他到現在還消化不了。很多想不通的事情，都讓他頭疼無比。不過他倒不是個認死理的人，既然想不出個所以然，那便隻有不想。他很快就把這件事丟在了一邊，站起身來，拿起床上的皮毛毯子，想給阿彪披上。
輕微的響動，讓正在睡覺的阿彪驚醒了過來，他轉頭看到站在身後的白風，臉上陡然煥發出驚喜的光芒，“風哥，你終於醒啦！”話音未落，人便已經跑出了門外，隻留下一句，“我去叫爺爺。”
白風看著孫彪衝出去的背影呆了呆，隨即也是嗬嗬一笑，跟著跑了出去。
雨過天晴的日子，空氣分外新鮮，爺孫三人用過早飯，便一起坐在院子裏曬起太陽來。
在白風聽說自己昨天突然爆發，又被藍色光芒帶向天空，後來又被孫彪背回來的事情之後，他也有些目瞪口呆。原本以為自己的經曆就已經夠怪異了，沒想到在意識之外，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等把孫彪的描述聽完，他開始講自己的離奇經曆。然而他磕磕盼盼的說了半天，也沒有表達清楚。
孫彪對這些很感興趣，白風沒有說清楚的，他又開始一一追問起來。
不過相比孫彪，孫老頭顯然要看得更深一些，也更務實一些。他沒有在乎白風沒有講清楚的那些離奇經曆，反而是兩眼帶著嚴肅的緊盯著白風，似乎想從他的身上看出些什麽。
因為他發現，白風自從昨天的突然變化之後，他的身體裏似乎產生了許多變化。孫老頭活了大半輩子，自認為別的本事沒有，但他的一雙眼睛卻是他最值得自豪的。在他曾經還是狂獅傭兵團團長的時候，他就沒有看錯過人。而且，他那雙眼睛的洞察力，知道的人都是讚不絕口的。
看著白風，孫老頭沉吟了片刻，隨後開口對白風道：“阿風，你先起來，走兩步。”
走兩步？白風樂了，不過他倒是知道孫老頭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所以雖然感覺有些好笑，但也沒有胡亂走動，而是很正常的圍著老頭和孫彪開始走動起來。
等到白風走了兩圈，原本緊皺眉頭的老頭突然“咦”了一聲，他終於看出來了，原來白風的身體居然有了魔力的波動！
在此之前，孫老頭就仔細觀察過白風的狀況，既沒有鬥氣，也沒有魔法波動，就是一個純粹的還沒有開始修煉的普通人。
可是今天，經過昨天的突然變化，白風的身體裏居然擁有了魔力，那熟悉的魔法波動，雖然輕微，但卻清晰的被老頭所感知到。
這一發現，讓老頭驚奇不已。一個最初接觸魔法的人想要擁有魔力，苦苦冥想幾個月都是常有的事，像白風這樣突然擁有的簡直是聞所未聞！
他看著白風手腕上的菱紋，若有所思。許久之後，他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然而此刻，他的眼中盡是掙紮，他眼神複雜的看向正在開心的談笑著的白風和孫彪，像是在做什麽艱難的決定。
終於，孫老頭長出了一口氣，似乎是看開了些什麽，他的臉上也重新掛起了笑容。接著，他對著白風開口了，“阿風，你願意成為一名魔法師嗎？”
這句話一入耳，白風竟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從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從孫彪的口中聽說了，這裏是一個鬥氣與魔法的世界，而這些東西，通通都是白風所向往的。
但他也知道，這些東西，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隨便掌握的，他現在幾乎就是一無所有，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還有些遙遠。
可是現在，爺爺卻突然這樣一問，讓白風心中的那份渴望瞬間燃燒起來。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他已經知道孫老頭不是一個喜歡隨便說話的人，能值得他開口的，定然是有其深意所在的事情。
爺爺這樣問我，難道是有辦法讓我成為魔法師？
他連忙小雞啄米似的不住的點頭，並大聲道：“想！”
見白風點頭，孫老頭又看向孫彪，道：“阿彪，你願意成為一名武者嗎？”
在孫老頭還在問話的時候，孫彪就已經忍不住不斷的點頭，這個想法是他深埋在心底的夢想。
對於兩人的回答，孫老頭沒有任何意外，他們兩人的想法，孫老頭早已經看得透了。他點了點頭，看著白風和孫彪滿含朝氣的眼神，又道：“阿彪，因為你父親的事情，爺爺心裏一直有個私願，那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但是這麽多年來，看著你一天天的長大，爺爺知道你一直有一個成為強者的夢。但是這條路艱難無比，更是凶險異常，你們還願意走嗎？”
聽完孫老頭鄭重其事的問話，白風和孫彪對視了一眼，同時大聲的答道，“願意！”
這簡單但卻堅定的回答，讓孫老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好！既然是你們自己選擇的路，那爺爺就隻有盡最大的努力來支持！現在離天蒼魔武學院開學還有一段時間，等時候到了，你們就一起出發吧，去天蒼魔武學院好好的長一長見識！”
聽說可以去上學，孫彪興奮的不得了，而白風雖然好上一些，但也對那傳說中的魔武學院充滿了期待，可是，突然一個念頭從他的心裏冒了出來，他不禁開口問道：“爺爺，我們這個年紀，還可以上學嗎？”他擔心的是，自己跟阿彪去上學，結果卻是跟一群小娃娃在一起，那不是丟死人？
孫老頭慧眼如炬，他在微微一愣之後，便很敏銳的理解了白風的意思，雖然有些奇怪，但他還是嗬嗬一笑，道：“放心吧！雖然大多數都是15歲就開始修煉，但像你們這樣十六七歲的也不在少數，沒事的！”
接著經過孫老頭的一番講解，白風這才恍然。
原來，在元騰大陸，修煉魔法或者武技，都不是從出生就開始的。
在萬年前，也就是在曆史上被稱為遠古的時代，有修煉天賦的人們為了能夠早日成為強者，幾乎都是從小便開始修煉。但鬥氣屬性狂暴，經常會有小孩因為本身身體強度不夠而導致在修煉中受傷，受傷之後又要進行修養，從而導致修煉速度緩慢，更有嚴重的可能會留下一輩子的後遺症。
因此，便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半神劍聖強者提出了一套理論，那就是孩童在15歲之後開始正式修煉鬥氣，而15歲之前則修煉一種新的功法，練氣術！練氣術主要用於打熬身體，提高身體強度。
除了提出理論，他還把這套練氣術放到自己的子孫後代身上實施。而結果表明，那些15歲之前著重打熬身體的孩童在成年之後的鬥氣修煉中進境驚人，一般修煉不到5年，境界便開始追上那些從小就修煉的孩童，甚至在以後突破境界這一難關上，15歲以後修煉的人比那些從小就開始修煉的人更容易突破。
有了這一驚人的發現，人們開始真正接受那位半神的理論，轉而開始在15歲之後正式修煉鬥氣，而15歲以前則修煉那部風靡整個大陸的練氣術。而這段時間，又被稱為築基期。
也因為這個原因，後來的武者整體水平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高階武者層出不窮。
魔法師們也領悟了這個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紛紛效仿。
魔法本身就是一個危險的東西，特別是魔法反噬的問題尤為嚴重，那些魔法初學者年紀幼小，並且處於精神力最不穩定的時期，因此在練習魔法的過程中最容易遭受魔法反噬，而這些小魔法師功力低下，在受到魔法反噬的時候很難有效的壓製，也因為這樣，大多受到魔法反噬的學徒們在魔法的道路上便走到了盡頭。
所以從那個時候起，魔法學徒們改變了修煉的方法。他們在築基期並不真正練習魔法，而是通過冥想來提高自身的精神力和魔力，從而使得在正式開始學習魔法後能夠更加快速的掌握魔法，並且大大減少了因為魔法反噬而夭折的現象。
也因此，魔法在遠古時代空前繁榮。
練氣術的出現和修煉魔法方式的改變影響了整個大陸的格局，它帶來的改變不僅是職業者們實力的提升，從某個角度講，它更是元騰大陸能夠在魔族的大規模入侵中存活下來的根本。
了解了部分元騰大陸萬年前的曆史，饒是白風這個外來者，也是唏噓不已，在又問了一些問題之後，白風深吸了一口氣，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爺爺，那天蒼魔武學院的學費貴麽？”
時間過的飛快，一晃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
這一個多月以來，老頭每天都給白風和孫彪講解整個大陸還有天蒼帝國各種各樣的常識，讓他倆不至於成為什麽都不懂的小白菜。除此之外，老頭也努力的補充著白風在魔法方麵的基礎知識，這讓白風受益匪淺。
至於孫彪，老頭也沒辦法給他更多的幫助，隻能讓他繼續修煉練氣術來打基礎。
其實，自從上次經曆過智慧之光的激活祭禮，白風也因此獲得了不少好處，不僅精神力上升了一個檔次，他的身體裏也聚集了不少水係的元素能量。所以，他現在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標準的魔法學徒了。
而經過老頭這段時間的悉心教導，他已經學會了他的第一個魔法，冰箭！雖然冰箭隻是水係法師最初級的魔法，但也讓白風興奮了好幾個晚上。
不過白風雖然高興了，可孫老頭卻鬱悶得不行。
經過這段時間的教導，他漸漸發現，他的這個學徒，簡直就是一個變態。那比一般魔法學徒高得多的精神力，高得多的魔力，讓他從最初隻能發出三五道冰箭到如今已然能發出十來道！這恐怖的成長速度，讓他這個曾經的高級魔導師也自歎不如。
而除此之外，更讓他心驚的是白風那超乎尋常的領悟能力！在魔法的學習上，幾乎是不管老頭教什麽，他都能快速的領悟其中的訣竅！冰箭自不用說，不過短短幾天的功夫，他就已經完全掌握。
而更誇張的，就比如說對魔法師來說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冥想吧，一般魔法學徒，在精神力和魔力消耗過後，想要恢複，都必須要冥想相當長的時間才能恢複如初。
但是白風這個剛剛接觸魔法才一個月的家夥，其恢複能力幾乎就是其他學徒的三到四倍！
誠然這裏有白風精神力偏高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對冥想的理解，他對冥想透徹的理解，才是魔力恢複快速的根本。
至於能夠在這短短的一個月內對冥想的理解達到這個程度，也就隻有白風這樣的變態了。
這天，如往常一樣吃過午飯，老頭卻並沒有開始講課，而是開口道：“好啦，經過這麽多天的學習，這些基礎性的常識想必你們都已經掌握了，算算時間，距離天蒼學院開學也隻剩下半個多月的時間了，你們明天便啟程吧！”
雖然對外麵的世界很是向往，但如今真的要離開爺爺，白風和孫彪還是非常不舍。
“爺爺……”
“哈哈，你們兩個小子，記住咯，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冷靜！你們也不用擔心爺爺，說不定哪天我還會去學校看你們呢。好了，去跟村子裏的各位叔叔嬸嬸道個別吧！”
兩人本是少年心性，看見老頭的笑臉，他們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對他們來說，今夜注定是一個別樣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