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路上（1）

交代了這些事情，陳實收拾了一下心情，一時思緒萬千。在什麽地方跌倒就在什麽地方爬起來，這句話沒錯。陳實在外麵的世界沒有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現在他又要重新踏上這條道路，心境改變了陳實，麵對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心態有點無悲無喜，很平靜，在醞釀著。這就是風暴前的平靜，是那麽讓人迷醉其中，慢慢積蓄著力量，慢慢收回拳頭，準備更用力的打出去。

陳實知道村長那邊的事情重要，也非常趕時間，他能早一點趕去就能早一點讓陳家莊的隊伍搶占先機。他也就沒有怎麽收拾，帶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和自己的筆記本，打算抓緊時間吃完早飯就要往橫木縣趕去。也不是陳實不想帶東西，而是他實在沒有什麽東西好帶，就一個人也沒那麽多好講究的。

陳實和二娃、小唐匯合後，三人吃了點早飯，墊了墊肚子，也沒有再停留，就往停在村頭的勇士趕去。

小唐不虧是當兵的，幹什麽都是雷厲風行，幾步就竄到車邊，拉開駕駛室的門跳了上去，把車給發動了起來。二娃也不是第一次坐車的人了，是第二次，當然不會再犯第一次坐車的毛病了，也拉開了後座的門，上了車。

陳實在城裏也沒有機會坐車，最多坐過公交。沒吃過豬肉，不代表沒看到過豬跑，陳實有一段時間也對小車車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還專門研究了一下。這個研究有多大的分量就不好說了，他隻是在外觀上觀察了一下這些車，真要上手深入細致的了解，他還是沒有這個條件的。

這就是屌絲，看著這些得不到而又非常想要得到的東西，隻能過過幹癮，在腦中好好意淫一下。

第一次坐車，陳實也沒有出什麽洋相，拉開副駕駛的門，跳了上去。這種輕描淡寫的寫意，配上他雲淡風輕的表情，在不同人的眼裏有著不一樣的評價。

小唐當時的內心活動是這樣的：人不可貌相，這人還是有點道道的，不像一個一輩子窩在窮山溝裏的人，還是有點見識的，就是不知道深淺如何。

不愧是陳家莊的大學生，就是厲害，坐車這麽有派，一點不像我們第一次坐車那麽慌亂，洋相百出。偶像啊，以後有什麽事情都要多向陳實哥請教，免得出醜，讓城裏人看不起。這是二娃的真實想法。

“易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這是出自《係辭傳》的一句話。《係辭傳》相傳為孔子所著，是《易經》的整體概述，闡述《易經》的哲學道理的古代論文。簡單的說用一個成語就能解釋這句話，那就是窮則思變。

二娃這塊本來單純，沒有被花花世界浸染的白布，開始有了一點轉變的跡象。這一刻已經有一顆思變的種子在這塊白布上安家落戶，到底這顆種子是終生沒有發芽的機會還是能夠化繭成蝶，長成蒼天大樹，這就不是很好說了，變數太多。但是有生機總好過死氣沉沉，至少這是一個變數的開始，奇跡往往就是這麽開始的，誰能想到多少年以後，二娃能。。。。。。

陳實的內心遠沒有他表現的那樣平靜：幸好怎麽開車門我見多了，沒有出醜。以前在馬路牙子上打望還是非常有成果的，這項事業還是要發揚廣大，得找個時間到美女多的地方去打望，多了解一下美女這種生物的習性，多學習總結一下也是好的，還指不定哪天能用的上。陳實有點小得意，自從自殺未遂以後，他的心態也慢慢有了轉變，他的身上開始多了一些年輕人本應有的活力，不再一味的壓抑自己。

陳家莊到黃石子鄉的這段黃土路還是那麽難走，隻是環境改變了，由黑夜變成了白天，小唐的視線也沒有了局限。這條路他開起來更是一點問題都沒有，隻是小唐當了這麽多年的汽車兵，已經習慣了隻要手中有方向盤，他就會全心全意，把這段路程當成是在戰場，當成是在打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正是小唐的這份敬業，他開的車又快又穩，一點不像是在黃土路上開，倒像是開在平坦的柏油馬路上。

路上，三個人也沒有什麽交流。司機小唐本來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他的精力更多的是放在了前方的道路上。二娃呢，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麽，也許昨天的後遺症還沒有完全好，靠在椅背上，一夥就發出了雷鳴般的呼嚕聲。說起來我們的豬腳就有點丟臉了，他臉上也沒有一開始的沉穩，第一次坐車，總是會不習慣汽油的味道。小唐車開的是穩，但是不能忽略了這個路況，勇士越野性能也是不錯，可總還是有點顛簸。

陳實的臉有點泛白，且有越來越白的跡象，胃裏也是翻江倒海。他一隻攥著副駕駛座上拉手的手，骨節也因為用力，開始有點發白。等車開了還不到半小時，小唐瞥了一眼陳實，發現陳實這邊的情況，趕忙拿出昨天從飯店拿來的塑料袋遞給陳實。陳實也是忍受不住了，一把拿過塑料袋，稀裏嘩啦的開始吐了起來。

這麽大的聲音也是沒有把陷入沉睡，並且有可能在做美夢，嘴角露出笑容的二娃給吵醒。二娃隻是把靠在窗戶上的腦袋移回到了椅子靠背上，換了個姿勢繼續做他的美夢。要是陳實現在的形象給二娃看到，就不知道二娃會怎麽想了，陳實的高大全的形象會不會在他的腦海中完全坍塌呢，就說不定了。

就這樣，二娃的呼嚕聲、陳實的嘔吐聲、汽車的發動機聲伴隨著窗外呼嘯的北風，形成了一曲交響樂，既可以合起來聽它們的合奏，也可以單獨欣賞其中的一種。

勇士車再次停在昨天小唐他們吃過飯的地方，飯店老板也是殷勤的迎接了出來。小唐先進店把吃的東西給點了，陳實則是緩了緩，把還在做著白日夢的二娃這個孩子給喊醒了。他們一前一後走進了充滿複古氛圍的飯店。老板要是知道他們是這麽看這個飯店的一定會叫起撞天屈來的：誰想要什麽狗屁複古氛圍，要是有錢，老子早就把飯店給推了，全部重新修一遍，一定要鋪上瓷磚，裝上吊燈，最好還能有幾個漂亮的迎賓小妹，那就完美了。

陳實還是有點暈暈乎乎，不過至少還是知道他還有一點生理問題需要解決，問清楚了廁所方向，就朝著廁所走去。也許是腦袋還是迷迷糊糊，加上尿意，離廁所越近也就越是急迫。他也沒有看路，一頭紮進了廁所。

突然一陣高亢的尖叫聲響起，一下把陳實還有點昏沉的腦袋給驚醒了。

這裏就要介紹一下這個飯店的廁所了。說道飯店的廁所，大家腦海中都會不由自主的浮現起這樣一個場景：一進廁所門，首先是洗漱間，有一塊鋪滿整個牆麵的大鏡子，配上感應洗手池。洗手池上還擺著幾盆綠葉植物，在做裝點。然後再往裏麵走就是辦正事的地方了，一排整齊幹淨的便池，一排都是隔斷的蹲位，光鑒照人的大理石地麵，充滿著淡淡清香的空氣，配上高山流水的音樂，辦事的時候，那感覺是要多享受就有多享受。

有這樣一個故事是說島國前任郵政大臣野田聖子，年僅37歲，是內閣中最年輕的閣員，也是唯一的女性。誰能想到，她的生活道路是從喝廁所水開始的。野田聖子剛參加工作時曾在帝國酒店當“白領”。職業培訓期間負責清潔廁所，要求每天把馬桶擦洗得光亮如新。聖子從來沒有幹過這種髒活，一伸手下去就惡心的幾乎要嘔吐。

但是有一天，一位與她一起幹活的前輩擦完馬桶後，居然盛了滿滿一杯廁所水一飲而盡，意在向她證明，他清潔過的馬桶幹淨得連水都能喝。這件事對聖子教育極深，她意識到沒有極端認真的態度，就沒有資格肩負起任何社會責任。於是她下定決心：“就算是一輩子洗廁所，也要當一個洗廁所的最出色的人。”在結束培訓的最後一天，她擦完馬桶後照樣盛了一杯廁所水喝下。這一杯水，成為她日後走向成功的精神力量的源泉。

從這個故事不光能看出洗廁所在島國是一件很有前途的職業，也可以看出那些五星級酒店的廁所環境衛生都是一流的。不然廁所洗的再幹淨，洗廁所的水不幹淨，一般人也是沒辦法喝這些水的。這種情況就不知道島國人能不能接受，也許他們口味有點獨特，覺得這還是一種享受也不一定，反正天朝是沒有這樣的人的。

現實呢，現實就是這個廁所坐落在陝北黃土高原的一個貧困鄉鎮黃石子鄉上的唯一一個飯店的廁所，當然沒有辦法和那些五星級大飯店的廁所相比了。

這個廁所在飯店背後，用兩個字來描述就是實用。廁所隻有一個蹲位，是黃土高原流行的樣式，旱廁。說白了，就是選好地方，在地上挖個坑，用水泥砌個蹲位就算完事，講究一點的就在蹲位周圍圍上一圈薄膜、木板等阻擋一下視線，更講究一點的就是用磚砌個小房間，留下一道門進出。

那到底出什麽事情了，才有那一聲尖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