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初入雷鳴聯邦
葉飛有些憤怒卻又心驚膽顫的舉起雙手，商隊的一行人已經有一半接受了檢查，出了法蘭克要塞在走上不到兩天就能徹底的進入雷鳴聯邦，這是最後也是最嚴的一道關卡。
看著魔法炮口黑黝黝的亮光，身上就泛起一陣雞皮疙瘩，這要是打在身上……
賤人嚇得老二直哆嗦。
胖子的通緝令跟其他的強奸犯、搶劫犯、殺人犯的畫像貼滿了一牆，讓胖子憤怒的原因是懸賞金額隻有五百個金幣！還不如某些大盜的一個零頭。
利褲姆蘇攤開手上的通緝令，仔細的看了一眼麵前這個肥頭大耳的胖子，恨恨的合上畫卷，低頭恨恨的嘀咕道：“這都過去幾天了！抓個倒黴學生還這麽費勁！”
五百金幣！那可是自己兩年的俸祿啊！盡管平日裏也幻想著能抓個大盜一步登天，但那也隻是幻想而已，利褲姆蘇還是狠清楚自己這點本事的，大盜逮不住讓自己揪條小魚解解葷也行啊！
“哎……”利褲姆蘇歎了一口氣，把妹是要花錢滴……
“利庫姆蘇！檢查完這批人把城門關上！今天不讓過了。”城牆上一個軍官高聲喝道。
聽到這句話，城門口排隊的人紛紛亂成一團，尤其是一些商隊的老板更是著急，這要是耽誤了交貨的日子，光一大筆違約金就足以讓一家人傾家蕩產。
“軍爺，通融下……耽誤了交貨我這幾十口人就得喝西北風去了。”一個商隊老板急忙湊上前去，伸手遞上一根偶偶桑雪茄，隨即將沉甸甸的一袋金幣不漏痕跡的放入軍官的口袋。
軍官滿意的墊著手裏的分量，嘴裏不停的吞雲吐霧，輕鬆說道：“老孫頭，你也常走這條道，能通融我能不放行麽，上麵下的命令，喏，看見沒，要是讓這女人跑了，我腦袋都得搬家。”
伸手從副官處拿過一張通緝令，遞給商隊老板看了一眼，又衝著利庫姆蘇喊道：“一會把這個貼上！”
商人一看見那張通緝令，眼睛都直了，結結巴巴的說道：“五、五、五十萬？”
利庫姆蘇隨手打發掉胖子，也湊了過來：“頭，這娘們犯什麽事了？五十萬！咱這一牆的人加起來都沒五十萬吧？”
軍官一臉的冷笑：“哼，這女的來曆可不簡單，她就是魔法研究協會會長的唯一孫女，聽說她爺爺叛國，一家老小都被活活燒死了，就剩下這麽一個人還沒找到下落！”
嘩，聽得眾人一陣驚呼。
“我知道。我知道……聽說魔法研究協會會長還是個九級魔法師呢！”
人群又是一片嘩然。
“九級魔法師多個鳥！叛國一樣是死罪。”軍官繼續說道：“哼，據說那個老頭臨死放出一個魔法，直接砸死將近二十萬人！還有幾個九級強者也沒能逃出魔法的範圍，現在整個勒斯皮卡城都亂成一鍋粥了。”
軍官回過頭來，衝著檢查的士兵喝道：“這幾天都給我精神點，抓到這小娘們，老子吃肉，你們也能分口湯喝，誰要是讓這小丫頭溜了，看我不扒他一層皮！”
軍官緊接著踢了利褲姆蘇一腳：“別偷懶，趕緊幹活去，一會讓將軍看見，挨罵的是老子！”
葉飛如同灌鉛一樣拖著自己的雙腿，他不知道是怎麽走出的要塞大門，不需要回頭，胖子就能確定通緝令上的一定是薩米娜。
盡管早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但是當噩耗傳來的那一刻，一股悲酸直衝鼻腔，兩行熱淚無聲無息的滑落下來。
作為一個合格的暗探，絕對不能把自己暴露在任何危險之下。
“不能在這裏哭。”葉飛提醒自己，隻是每一次提醒，都會令他的心更酸，眼角淚水又會多溢出一分，留給法蘭克要塞的隻是一個略微有些顫抖的身影。
眼睛已腫的通紅，胳膊上青筋畢露，瑟瑟發抖的肩膀，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淚水如滂沱大雨灑了一路。
直到視線裏再也看不見法蘭克要塞，葉飛終於控製不住自己，一把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如同一個孩子失去了他心愛的玩具。
魔法研究會頂樓的那一幕浮現在胖子眼前。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留著也沒什麽用了……”
“沒有以後。”
“十四歲開始，六十多年了吧……”
“你讓我怎麽麵對家人？”
“幫我照顧好薩米娜……”
隻有這一次見麵，卻在葉飛的腦海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兩個人之間對話並不多，每一句話卻都被胖子所銘記。
欽佩？敬仰？尊重？葉飛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個老人。
心酸？委屈？痛苦？憤恨？葉飛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盡管隻有一麵之緣，但是心底早已經將那個老人當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
葉飛跪在地上，淚如雨下，一拳接著一拳不停的捶打在地麵上，堅硬的砂石早已磨破雙拳。
“啊……”葉飛的哭泣裏帶著一股受傷的哀鳴，用盡全力發泄著心中的怨恨，他恨自己無能為力。
許久之後，哭累的胖子緩緩的轉過身，擦掉眼角殘留的淚水，目光中透著無比的堅定，箱子裏還有一個需要他保護的女人。
普林斯丘克等人默默的站在葉飛背後，盡管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這個胖子哭得昏天暗地，但是這些粗獷的漢子都明白，再堅強的男人也會有脆弱的一麵，這個時候他們能做的隻是為他保留尊嚴。
商隊此行的終點是歐索德行省，葉飛則沒必要在跑上半個月路程，一進多特曼寧格城就帶著自己的寶貝箱子揮別了商隊眾人。
胖子來到這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城外僻靜處租了一個隻有一張床的房子，每個月兩金幣的租金讓這個賤人心裏有些不爽，如果不是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胖子絕對會把錢一巴掌拍在那個賊眉鼠眼的中年人臉上。
常年空置的房間有些陰冷，凍得葉飛直起雞皮疙瘩。
一個箱子再加上一張床就已經占據了屋內的絕大多數空間，薩米娜仍然處在昏迷當中，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不會真出事了吧！”葉飛心裏小鹿直蹦，已經守在薩米娜身邊十三天了，若不是還能感受到她的心跳，恐怕這時候胖子也會放棄，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從茲巴斯市出來已經有兩個月，按理說早該醒過來了。
雷鳴聯邦相比密西裏帝國安全了許多，胖子實在不舍得用通訊水晶裏僅剩的一絲能量來聯係曲水欽，既然戒指已經交給姐妹花帶回暗部，自己還是等薩米娜蘇醒之後一起返回龍騰帝國比較好。
想到姐妹花，葉飛又抬頭看看正在床上昏睡的薩米娜，一陣長籲短歎：“手心手背都是肉，丟了哪塊都心疼啊！”
正在胖子做著左擁右抱的春秋大夢的時候，薩米娜一聲輕吟將胖子飛到天邊的思緒又拉了回來。
“你終於醒了……”胖子一臉的賤笑，急忙搭手將少女扶起。
長時間的昏睡讓薩米娜的麵色有些蒼白，火紅的頭發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明顯還沉浸在之前世界裏，薩米娜輕撫著額頭，輕聲開口問道：“我怎麽吃著飯就睡著了？唔，頭好疼。”
“嘿嘿。”賤人傻傻一笑。
“我好像做了個夢，迷迷糊糊的被裝在一個箱子裏，一直飄啊飄啊的。”睡眼朦朧的薩米娜絲毫沒有發現眼前的不同。
閉眼靠在胖子身上依偎了一小會，薩米娜終於緩過神來，詫異的問道：“這是哪裏？我們不是在拉斯克斯舅舅家麽？”屋內寒酸的擺設終於讓少女明白過來，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覺。
“我們已經到了雷鳴聯邦……”
“呃……不是還在……死胖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薩米娜麵帶寒霜，話音中已經隱隱多了一絲怒意。
胖子心裏暗暗叫苦，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拚了！
“我們再也不能回密西裏了，爺爺已經……”
“已經什麽？你說呀！”眼前的一切讓她惴惴不安，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已經……遇難。”葉飛低著頭，不敢直視薩米娜的雙眼。
晴天霹靂，讓薩米娜有些無措。
薩米娜大怒：“死胖子，你什麽意思！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胖子從懷裏取出一封信，靜靜的放在薩米娜手心，低沉的說道：“你先看完我在告訴你。”
薩米娜愣了愣，遲疑的接過信，攤在掌心。
“最最親愛的薩米娜：
很欣慰你能看見這封信，我相信你已經足夠安全了。
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就意味著我已經告別了這個世界，不要害怕，也不要恐懼，生老病死是我們每一個人都必須經曆的過程，如今我已經七十四歲，能夠活到這把年紀足以讓我滿足。
如今我已然走到了生命的盡頭，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也該讓我最親愛的孫女所知曉。
我是龍騰人，從十四歲開始就被安插在密西裏帝國，盡管間諜這個詞不太好聽，可是我也必須承認這才是我的真實身份。
恐怕你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但是謊言終究會有被戳破的那一天，我寧願你現在恨我，也不願日後你誤解我。
我痛恨間諜這重身份，它讓我不得不欺騙家人，可是為了我的國家，我又必須承擔起這份責任…
這是我最後一次執行任務，很抱歉，不能把內容告訴你，完成這次任務我就會暴漏身份，等待我的將會是萬劫不複的深淵，家族所有人也都會受到我的牽連。
能跟家人一起度過剩下的日子我就十分知足了。
還請你們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的欺騙。
或許我還能苟延殘喘的活在這世界上兩個月？一個月？嗬嗬，這種滋味確實不太好受。
壓抑、痛苦、自責無時無刻的煎熬著我的靈魂，可我無力改變這一切，為了祖國我必須選擇犧牲家人，盡管這對你們很不公平，可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我深愛你們每一個人，無論是你的奶奶，還是你的母親，都是純正的龍騰人，我們家族所有人身上流淌的都是龍騰帝國的血脈，為此我感到自豪。
我能夠為這個家做的不多，可是我每一件事都在竭盡全力的保護這個家，當國家利益與家族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我隻能選擇放棄家族。
再次說聲對不起……
讓你順利脫離密西裏帝國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永遠都不要再回密西裏，這是爺爺對你唯一的要求。
我最可愛的孫女，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漫長的人生旅途才剛剛開始，你身上流淌著我們家族最後一絲血液。
如果你能順利的活下去，還請寬恕我這個罪人。
最愛你的爺爺薩弗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