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章 生存重要還是友誼重要
艾克看了一眼，如今還站著的加上他隻剩下三人，冷眼看了其餘的兩人一眼，見他們站在那裏不動，似乎有點顫抖，艾克感歎了一聲，這就是人生，曾經的自己是不是也像他們一樣，畏懼著強大的敵人，可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個殺人魔王，不斷收割著人命，但他無悔，這是他的命，他可以對不起這個天下所有的人，卻不能對不起生他養他的父母，他們是自己最親的人，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為了救出父親，哪怕背負全天下的血債，他依然無悔。
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把長槍，艾克走到了被踢碎了蛋黃的士兵麵前，高高的舉起了長槍。
“殺了我”，那人似哀求，似命令道。
沒有碎過蛋黃的人是無法體會那種痛苦的，那不是在你身上砍上一刀，或者胸口重重錘上一拳的痛苦，那是一種持續性的痛，而且痛入骨髓，沒有人能夠承受住這樣的痛苦。
“讓我結束你的痛苦吧”
艾克狠狠的一槍紮了下去，哀號止住了，那人還睜開的雙眼依然在看著艾克，有一種仇恨，有一種解脫，可是都無所謂了，人死如燈滅，誰會在乎一個死人的眼神。
“我結束了你的痛苦，又有誰來解脫我的痛苦呢？”艾克有感而發，他一直背負著自己的命運，沒有人能傾聽他的憂傷，所有的一切，他都隻能默默承受，也許他的心底也渴望著一種解脫吧，不過他現在活在現實當中，他就必須要為了自己的目標而努力。
甩開這些無用思想，艾克又走了兩步，來到了五個斷腿士兵跟前。
“惡魔，你是惡魔，你將不得好死，偉大的半獸神將會把你的靈魂丟入噬魂的深淵，讓你的靈魂湮滅”，其中一個看著艾克槍殺之前那人的情景，忍不住的咒罵。
“鐺”
另外幾人卻是不說話，直接將手中的鋼刀當作飛刀使用，隻可惜，他們的力氣實在是不夠大，飛刀的速度不夠快，艾克長槍一抖，就將幾把長刀給挑到了一邊。
“你向我求饒，我就放過你”，艾克對著之前咒罵自己的那人說道。
“老七你敢！”，旁邊一人吼道。
“七哥，不要求他，他不會放過我們的”，又一人勸道。
其餘幾人倒是沒有說話，不知道是因為有兩個人替他們把話說了，還是不屑說話，隻是他們看著老七的眼神中滿是警告。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艾克不相信，就算是他自己，如果有人讓他求饒就放過他的話，他也一定會答應的，所以他相信老七一定會答應，隻是在於對方願不願意相信自己會放過他而已。
“我讓你向我求饒，隻是想要證明一件事情，人性這種東西是多麽的無恥，我為什麽要殺你們呢？還不是因為你們要來殺我，我殺你們不過是自衛而已”。
“你口口聲聲說我是惡魔，但如果這個惡魔最後放了你的話，是不是證明這個惡魔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麽壞呢？？”，艾克繼續誘惑著老七。
“三哥，九弟，你們難道就這麽不相信我嗎？在戰場上我們可是可以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的兄弟，難道我會怕死？”
老七看了看同樣躺在地上的幾人，沉聲說道。
雖然他的語氣很重，帶著一股質問，但其他的人聽了之後都大聲叫好。
“好”
“我們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幾人同時大叫。
“七弟說的好，我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還能站著的兩人中的一個怒號一聲，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勇氣，他揮舞著長刀再次殺向了艾克。
難道我錯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為了義氣這種東西放棄自己的生命？艾克相信老七說的是真心話，因為他從老七的眼睛中看出了一股堅定，就和其他人一樣的目光，這種目光讓自己很不舒服，像是在嘲笑自己。
“唰”
一道劍氣衝天而起，帶走了一個人的生命，衝過來的那人被斬成了兩半。
“好吧，我再說一遍，如果你向我求饒的話，我可以將你們都放了”
艾克似乎是為了證明他們的友誼隻是一個笑話，再次加大了籌碼。
“老三死了，老五死了，老八也死了，連老大也死了”，老七看了環顧四周，默默的說道。
艾克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這些人已經死了，提起他們還有什麽意義？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保住活著的人的性命嗎？
“他們都死了，我們也不應該活著的，你殺了我吧”
老七脖子一仰，閉上了眼睛，他們的腳被砍了，連站都站不起來，自然是沒有辦法反抗的了，現在也隻求一死。
“對，將我也殺了吧”
“把我也殺了”
其餘的人紛紛附和道。
“你呢？也要和他們一起嗎？”，艾克看著最後一個還站著的人問道。
這個人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說話，隻是一直惡狠狠的盯著自己，想來一定也是和他們一樣的想法吧。
這個人自然就是四果，他是這個隊伍的老二，他隻所以惡狠狠的看著艾克隻是因為他即將到來的幸福生活卻完全毀在了艾克的手中，他恨，恨艾克太厲害，恨自己太無能，更恨這個狗養的世界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如果艾克知道了他的想法，恐怕就不會有之前的想法了也說不定。
四果雖然恨，但他也怕，他怕死，這個時候如果能有一線生機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拋棄掉同伴的生命，換取自己的安全。
“如果我向你投降的話，你會放過我嗎？”，四果問道，他必須要問清楚，如果投降不殺的話他就投降，如果還是要殺他的話，他就拿出那件保命的東西。
艾克似乎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原本自己認為會投降的人卻為了兄弟間的友誼，慷慨赴死，而自己認為會同樣這麽做的男人卻問自己會不會放過他，人生真他媽的可笑。
“不會，除非你能跪下來”，艾克沉吟了一下，說道。
他原本並不想放過這個家夥，但是轉念卻想明白了，現在的他已經不能成為自己的對手，但卻能像自己證明一個問題，用這個問題來換他一條命，似乎是值得的。
“噗通”
四果猶豫了一下，最終求生的欲望戰勝了一切，他義無反顧的跪了下來。
“二哥，你他媽的的在幹嗎？”
“四果，你這個叛徒”
“四果你不得好死，如果我能活下來，一定會去殺了你”
躺在地上的五個人紛紛大叫道，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一直都是唯大哥馬首是瞻的男人怎麽會屈服在這個男人的淫威之下，難道當初說好的同生共死在他眼裏隻是一個笑話不成？
“我叛徒？”，“哈哈哈”
四果大笑了幾聲，憤恨的說道：“你們說我是叛徒？我做錯了什麽？我隻是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這有錯嗎？”
“你們是親如兄弟，要同生共死，我隻是不想和你們一起死就成了叛徒
“大哥才是最大的叛徒”
“咱們十個人的軍餉每個月是五個金幣，但為什麽每次到我們手上就隻有兩個金幣？”
“還不都被大哥截下了”
“還有我們的裝備，為什麽大哥的長刀是阡陌刀，而我們的隻是精鐵刀”
“所有的好東西都是大哥先拿，然後才能輪到我們”
“如果我是叛徒，那大哥是什麽？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叛徒，拿著我們的金錢，享受著他自己的快樂人生”
四眼越說越激動，既然沒有經過艾克的同意就自己站了起來，手指著老七他們說著這些年心中的不滿。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他們十人是一個村子的人，當初一起參的軍，又分在了一個小隊，相濡以沫的到了現在，他們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大哥，隻是現在聽著四果訴說著這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你放屁”躺在最邊上的老四雙手在地上一拍，想要站起來，但卻沒有成功，又坐了下去。
“大哥為什麽拿我們的錢，那是因為老八家的雙親都去世了，隻有一個最小的妹妹在家，他每個月都要將錢寄一點回去給她”
“還有老五的母親，去年眼睛瞎了，家裏還有兩個小孩需要照顧”
“還有你的弟弟，去年被人打斷了腿，也是大哥寄錢回去給看好的”
“至於大哥身上的裝備，那是他當軍官的表哥偷偷塞給他的”
“每次我們去尋花問柳的時候，大哥為什麽不去？他是舍不得錢，他總是將錢都積攢下來，寄會村裏給需要的人，而村裏有人帶信來，他都不會告訴我們，隻是自己悄悄再寫一封給我們，所以你們才一直以為村裏的情況很好”
老四嘶啞的吼著，像是發泄似的一股腦兒將事情說了出來。
“老四，既然你知道，為什麽一直都不告訴我們？”
“大哥不讓說，怕你們擔心，他都是一直默默的一個人扛著我們所有人應該承當的責任”
艾克聽到這裏也不由得承認，這個被自己殺死的大哥，的確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