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章 殺戮伊始
喬拉德不能出手，艾克隻好乖乖的躲在樹杈上，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很快下麵出現了一群魔獸，長的就跟野豬差不多，隻不過頭上多了一對犄角，是鹿角齜豬。
這群鹿角齜豬頂著鼻子，嗅了一圈，也不知道是在尋找食物，還是搜尋艾克的下落，隻是這種魔獸的嗅覺實在不怎麽樣，它們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發現，隻能繼續搜尋著下一個地點。
這群魔獸消失了之後，艾克又等了一段時間，以防它們殺個回馬槍，確定它們不會再回來，這才從樹杈上跳了下來，認定了道路之後，繼續向山下奔逃。
一路上又遇見了好幾波魔獸，或成群結隊，或獨自一隻，艾克不管驚動這群魔獸，就怕它們可以相互之間傳遞消息，到時候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五級魔獸殺過來，自己可就隻有找死一條路可選了。
就這樣逃逃藏藏，從白天一直到黑夜，又從黑夜走到白天，艾克終於走出了大山，望著後麵寂靜的山巔，真是難以想象，昨天的這個時候，那裏還是一片戰火飛揚，如今卻是安靜異常，也不知道安德烈最後有沒有逃脫出去。
收拾了心情，艾克打量了一下四周，並不是自己認識的地方，看來昨天慌不擇路讓自己迷失了方向，看來要先找個人問問了。
彩離山就是一個魔獸窩，自然不會有什麽人敢住在山腳下，艾克就選定了一個方向，繼續往前走，希望能夠遇到村莊什麽的。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艾克終於看見了遠處有人在地裏幹活了，這個時候天也隻是剛剛亮了沒多久，這個時候就在幹活的，一般都是特別窮苦的人家，艾克一路狂奔。
“老鄉，我想問下這裏是什麽地方？鐵衫城該怎麽走啊？”，艾克一路奔跑，一路喊道。
“鐵杉城？你說的是魔鬼城吧？凡是去那裏的人都死了，小兄弟，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一個正在鋤地的老人收了收背，手在腰上敲了敲，拄著鋤頭向艾克喊道。如果艾克再走近點的話，就能看見老人精靈般的修長耳朵，以及肉食動物才有的尖銳牙齒，還有全身細微的獸化特征。
魔鬼的城市？艾克心中一愣，自己可是在那裏待過一天的，雖然城門前的主幹道設計的有點怪異，但是怎麽也和魔鬼城扯不上關係啊？艾克決定上前再仔細問問。
“大爺，鐵杉城怎麽會是魔鬼城呢？前兩天我還在那邊待過，隻不過昨天在大山裏迷路了，這裏是什麽地方？”
“再往前去就是噶子村了，我家就住在那裏，咱們村裏有一戶人家，曾經就去過魔鬼城，你要是有空的話就等我把這塊地弄好了，我帶你去”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抽眼看著艾克，由於艾克背後就是一輪紅日，日光有點晃眼，老人用手遮在眼眶上，擋掉一絲光線，這才將艾克打量了個仔細。
“魔鬼”，“魔獸人”
兩人同時叫道，就在老人打量艾克的時候，艾克自然就看了老人一番，這才注意到老人那又長又尖的指甲，鑽出長發的耳朵，還有一笑露出的尖銳牙齒。
艾克心中一凜，莫非自己來到了魔獸帝國？貌似彩離山的另一麵就是魔獸帝國的領土，看來自己當初的慌不擇路選擇了一條完全相反的道了。
“魔鬼，你們殺了我三個兒子，我要為他們報仇”
老獸人將鋤頭一丟，伸出雙爪向艾克抓去。
魔獸帝國每個成年男子都要加入軍隊，三年期滿之後才可以回家，這個老人的三個兒子前前後後的進入了軍隊，可惜再也沒有回來過，全都戰死了，所以老獸人特別的痛恨人類，在他的眼中，人類就是魔鬼，如果沒有人類，就沒有戰爭，他的兒子們也就不會死亡，他老了，不能再上戰場了，可今天，竟然讓他遇到了一個魔鬼，他可以報仇了。
當他伸出雙爪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那是他報仇的決心。
艾克以前是一個農民，後來是一個學生，雖然殺過人，但心中卻並沒有和老獸人一樣的喪子情仇，他不懂他，更沒有想到他會什麽都不說就撲向自己。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胸口已經被抓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口子。
人的成長，總是伴隨著鮮血的教訓，胸口劇烈的痛楚告訴他，這是一個有著巨大仇恨的老獸人，他們之間種族的差異就是不可調和的矛盾，沒有誰對誰錯，隻有誰生誰死。
艾克從戒指中抽出那把快要到達極限的寶劍，一身輕吟，擋住了老獸人抓過來的另一隻手。
老獸人這隻手的前四個指甲整個卡在劍上，動彈不得，但他卻不放棄，他還有一隻手，垂下的左手反手一撩，抓向艾克的腹部。
艾克沒有退，之前是沒有防備才讓老獸人抓破了皮膚，如今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艾克體表紫光一閃，正是術法金身。
“噶，噶，噶”
老獸人一陣錯愕，就感覺他的指甲像是抓在一塊鐵皮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卻是沒有抓破對方的皮膚。
果然是魔鬼，身體竟然這麽硬，老獸人不由得想到。
艾克在老人獸攻擊的時候也不閑著，手中寶劍一轉、一扭，“卡茲”，四隻指甲應聲而斷，沒有絲毫猶豫，艾克一掌擊出，打在了他的肩頭。
老獸人被打的一個嗆啷，往後跌倒，翻了好幾個跟頭才停止，摔的頭破血流。
“等等，你聽我說，我從來都沒有殺過魔獸帝國的人，更不認識您的兒子，您要報仇也不畢衝我來啊”
對方畢竟隻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雖然抓被了自己，但也被自己打了一掌，他不想再進行這樣無謂的鬥爭。
可是現實就是這樣，有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以你的意誌為轉移的。
老獸人根本就不聽他的解釋，他心中隻有一份仇恨，遇到了發泄的目標，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打消他決心的。
他曾經也當過兵，也殺過人，也有血性，當他心中藏著的魔鬼被釋放出來的時候，他就失去了理智，這個時候他的眼裏隻有仇人，殺掉他，殺掉他，他的心中不停的喊道。
他就像一隻真正的野獸一樣，筆直的衝向了艾克，張著他滿是尖銳牙齒的嘴巴，揮舞著六隻完整的，還有四隻斷裂的指甲，或者說是爪子，就那麽衝了過來。
艾克的眼前閃過了一副副畫麵：一個臥病再床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少年相依為命，中年人總是滿眼愧疚的看著一個少年，這個少年卻從來沒有責怪過他，他從來不會問“為什麽別人都有母親，而我沒有”這樣的問題，因為他知道，自己失去的是母親，而那個中年人失去的是一切。
少年每次都很認真的聽著父親講述自己那個從來沒有見過麵的母親的故事，那是他一直以來最幸福的時光。
眼前的老獸人失去了他的兒子，想必他也和那個中年人一樣孤單吧。
寶劍高高的舉起，可艾克就是沒有落下的勇氣，就算老獸人想要傷害他，他還是沒有辦法對這樣的老人舉起屠刀。
終於，老獸人的爪子朝著艾克的頭頂狠狠的抓下，再不作決定就來不及了，殺了他，還是••••••，艾克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噗哧”
寶劍最終還是落下了，一道劍氣劃過，直接將老人切成了兩半。
艾克睜開了雙眼，落下了一滴眼淚，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麽而流淌，總之，他很想哭。
這一刻，他的心中竟然很平靜，對生活的理解似乎多了一分，老獸人用他的死，向艾克證明了，不管到了什麽時候，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有那麽幾個能讓自己拋棄生命的東西，老獸人的就是為他兒子們報仇的那份執念。
“殺”
“咱們一起上，殺了他”
三個和之前老獸人差不多的老人或拿鋤頭，或空著雙手從遠處衝了過來。
其實在艾克和老獸人開打的時候遠方的幾個老人就注意到了，隻是每一戶人家的土地都隔著不近的距離，有的土地不能使用的，更是相隔了十幾裏地，所以他們直到此時才衝到了艾克的跟前。
沒有什麽廢話，這些老人可是親眼看見艾克殺了他們村裏的傑克啪奇，衝到近前一看，還是一個人類，他們有的人家也有兒子戰死沙場的，有的就算沒死，也帶著一身的傷痕回到家鄉，所以他們對人類可沒什麽好態度。
殺，隻有殺了艾克，才能平息他們的怒火。
人老成精，三個老獸人都沒什麽本事，自然不會有人充大頭的要和艾克單挑來解決國仇家恨，他們三人將艾克包圍在其中，也不打招呼，一擁而上。
解釋？之前已經解釋過了，沒有什麽用，看著這些老獸人的架勢，衝上來也不說話就開始拚命，艾克也算是見識到了魔獸帝國彪悍的風氣。
他也不廢話，一個劍氣橫掃，三個老獸人被攔腰切成了六段，腸子、內髒混合著血液留了一地。
艾克的心中已經打開了一道閘門，從這天起，他蛻去了一層皮囊，人有殺我心，我必殺之。
一個老獸人拖著上半身，艱難的往前爬著，終於，他的一隻手握住了艾克的腳腕，艾克一動不動，就那麽看著他抓著自己。
老獸人用盡了最後所有的力氣，狠狠的抓住了艾克的腳腕，可惜生命最後的燦爛卻沒有讓他爆發，他連艾克的皮都沒有抓破。
老人似乎歎息了一聲，最後鬆開了那雙手，也許，在他最後的一刻，想通了什麽，也許什麽也沒有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