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青雲山下老道士
兩人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即便以劉向一貫淡然的性子，也不由得顯得十分激動。兩人轉身向外麵望去，隻見遠處的青雲山起伏連綿，在蒼翠隻見矗立著一座山門。
青雲酒樓距青雲山有八十裏地，但從這裏望去，山門仍然顯得十分高大。
聶遠指著山門道：“看見了嗎？那就是青雲門，明天我們就會穿過山門，成為青雲門的正式弟子了。”
劉向也想早點上青雲看看，當下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吧！”
聶遠點點頭，邊走邊道：“就是可惜了兩百兩銀子。”
兩人下了樓，出了涼城，便直奔青雲門而去。
幸虧兩人在五蓮山上練過一個月，體質比普通人好點，即便如此，等他們到達青雲門山下的時候，也是累的氣喘籲籲。
聶遠道：“可惜師傅給我們的書裏沒有日行千裏的符咒，不然就省事多了。”
劉向笑道：“沒看到剛才他們都是從天上飛來飛去的嗎？以後我們也會禦劍飛行，哪裏用得著在地上跑。”
此時，天已近傍晚。
兩人處在青雲山巨大的陰影中，周圍都是參天的樹木，隻有中間有一條石頭鋪就的道路。身處山中，偶爾有蟲鳴鳥叫聲傳來，不時有陣陣清風吹過，兩人俱感到心曠神怡。
沿著石路往前走，漸漸山勢陡峭起來。兩人抬頭向上望去，隻見石路蜿蜒，根本看不到盡頭。
聶遠哀歎道：“怎麽這麽長，這得走到什麽時候？”
劉向沒有停下腳步，說道：“走吧！已經到這裏了，想回去也不可能了，往前走走說不定能碰到青雲門的弟子。”
聶遠跟在劉向後麵，道：“你說我們上去之後，會拜在哪個道長的門下。”
劉向道：“這個不好說，我們已經有師傅了，還能拜師嗎？”
聶遠愁眉苦臉道：“這倒也是，師傅也沒跟我們說清楚，萬一我們不能拜師，豈不是練道術也不能修煉了？”
劉向沉吟道：“應該不會，師傅不是說拜在玄空子師祖的門下嗎？我們上去直接找玄空子師祖，他應該會照顧我們的。”
聶遠道：“希望如此吧！”
兩個人又往上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卻仍然沒有見到山門。
聶遠停下來道：“怎麽這麽遠？我們不會走錯路了吧？”
劉向也停下腳步，道：“應該不會，上山的路隻有這一條，怎麽會走錯！”
聶遠道：“我們休息一會再走。”
兩人坐在台階上，劉向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打了開來，從裏麵拿出餅和鹹菜，兩人在青山綠樹之間吃起了野餐。
吃過晚飯，兩人重新上路。
這次沒走多久就看見前麵有一點亮光，兩人快步走了過去，隻見前麵有一個石屋子，亮光就是從屋子裏發出來的。
兩人走了這麽久，此刻終於看見了亮光，還沒到屋子前麵，聶遠就大聲喊了起來：“喂，有人嗎？”
聲音在空曠的山裏回聲不斷，卻沒有一個人回答。
兩人來到屋前，推開了門，隻見裏麵的牆上鑲滿了夜明珠，屋子裏的桌椅也是漢白玉做的。
兩人看的目瞪口呆，絕想不到一個外麵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石屋子，裏麵竟然這麽奢華。
更奇怪的是屋子裏沒有人，難道屋子的主人不怕有人來偷東西。
此時天色已黑，眼前的情景有些怪異。聶遠禁不住問道：“我們真沒走錯路吧！”
劉向此時也拿不準了，誰能想到去青雲山的山道邊，有這麽奇怪的一個屋子。
兩人也沒有進屋子裏麵，聶遠再次大聲喊道：“有人嗎？我們是來拜師的。”
聲音再次遠遠的傳了開去，這時卻有人回答了：“叫什麽叫，小聲點，別吵到它。”
聲音就從兩人身邊傳來，兩人頓時嚇了一跳，四處望去，卻沒有看到有人。
聶遠急忙從懷裏掏出辟邪咒，兩人貼在了身上，聶遠再次問道：“剛才是誰在說話？”兩人邊說著話邊往牆邊退去。
“是我！”這次的聲音卻嗚嗚的讓人聽不太清楚。
但兩人能聽的出來，聲音就是在兩人身邊響起的，可是兩人始終看不到人。
兩人對視一眼，聶遠輕聲道：“到屋子裏麵去。”劉向輕輕的點了點頭。
在外麵兩人什麽也看不清楚，雖然石屋子有些奇怪，但也比眼前一抹黑強。兩人修習《道法入門》，裏麵符咒篇裏有馭鬼咒，兩人還用馭鬼咒嚇唬張有財一家，是以此刻聽得聲音雖然有些蹊蹺，卻也並未真的害怕。
兩人慢慢往石屋子退去，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兩人嚇了一跳，急忙往後跳了一步。
隻見黑影衝著他們吼道：“叫什麽叫，把我的晚飯都嚇跑了。”
聽到這個聲音，兩人便確定剛才是此人說話。但聶遠仍然小心翼翼的問道：“剛才是你在說話？”
黑影叫道：“廢話，不是我難道是鬼啊！”
聶遠又問道：“為什麽前後兩次的聲音不一樣？”
黑影突然向前一步，一張臉突兀的出現在聶遠麵前，聶遠急忙掏出辟邪咒貼在了那張臉上，然後拉著劉向向後退去，但卻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隻見黑影伸出一隻幹枯的手，將辟邪咒一把抓下，借著石屋子裏夜明珠的光芒，聶遠看清黑影有著一張蒼老的臉，臉上沾滿了泥土，此時黑影的雙眼中射出憤怒的目光，盯著聶遠道：“你剛才踩我的頭，現在又往我臉上貼符咒，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敢這麽欺負我！”
黑影邊說邊往前走，聶遠這才看清楚，原來黑影是一個老道士，隻不過這個老道士蓬頭垢麵，一身道袍也是又破又舊，隻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聶遠聽了老道士的話，老老實實回答道：“不知道！”
老道士一聽氣得蹦三尺高，叫道：“你不知道我是誰！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你不知道我是誰就敢踩我！？”
聶遠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麽，您是誰？”
老道士聞言卻不再理會聶遠二人，徑直走進了石屋子。
聶遠和劉向小心翼翼跟著走了進去，隻見老道人坐在漢白玉的椅子上，唉聲歎氣道：“野雞沒了，今晚上可怎麽吃飯？”
聶遠和劉向二人不敢說話，隻是拿眼睛看著老道人。
老道士也不理會兩人，坐在那長籲短歎不已。
過了一會，見老道士仍然沒有搭理兩人的意思，聶遠出聲問道：“您剛才是在抓野雞嗎？”
老道士喃喃道：“野雞沒了，野雞沒了。”
劉向禁不住說道：“野雞一到傍晚就回窩了，剛才天都黑了，您怎麽抓野雞。”
老道士看也不看兩人，沒好氣道：“你以為青雲山的野雞是你們家養的雞嗎？我每天都在這裏喂它們，它們在我這裏吃飽了之後才回窩，這個時候我就可以抓一隻晚上吃。現在被你們嚇跑了，你們說該怎麽辦？”
都這個時候了，兩人就算想賠給老道士野雞，也沒地抓去。
聶遠出聲道：“剛才我們不是有意的，要不我們給您些銀兩。”
老道士搖搖手道：“我不稀罕銀兩，我就要我的野雞。”
聶遠道：“我給您一百兩，您看行不行。”
老道士這才看向了兩人，打量了兩人一眼，指著自己的頭道：“還有你剛才踩我一腳怎麽算。”
聶遠道：“我再給您加一百兩。”
老道士搖頭道：“不行，五百兩，少一個子都不行。”
聶遠失聲叫道：“您這是搶劫，堅決不行。”
老道士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聶遠打量著老道士，問道：“您是誰？”
老道士一臉嚴肅道：“我就是青雲門的守山道人，凡是要去青雲門拜師學藝的人，都要經過我的同意才行。”
聶遠懷疑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老道士隨口道：“信不信由你。”
聶遠看了看劉向，劉向問道：“給你五百兩，你就讓我們上青雲門。”
老道士悠悠道：“五百兩是剛才的價格，現在是一千兩。”
聶遠一聽，拉著劉向就向外走，顯然認定老道士是個老騙子。
這時，老道士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沒有我的指點，你們一輩子也別想走到青雲門。”
聶遠聽到這番話，不禁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老道士道：“我就不信我沿著路往上爬，還到不了青雲門。”
老道士高深一笑，說道：“你來之前難道沒打聽過，要上青雲門要過兩關嗎？”
聶遠道：“哼，什麽兩關？”
老道士說道：“我就是第一關，至於第二關，你們過了我這關再說。”
聶遠和劉向摸不準老道士說的是真是假，劉向問道：“你這一關都怎麽過？”
老道士道：“這不一定，要看我的心情。”
聶遠忽然笑道：“那你現在的心情怎麽樣？”
老道士搖頭道：“很不好。”
聶遠道：“我看不是很不好，是非常不好吧！”
老道士點頭表示同意。
聶遠怒極反笑，走回屋子，來到老道士麵前，看著他道：“你看清楚我們倆，我們是青雲門虛為道長的弟子，玄空子道長使我們的師祖，你竟然敢勒索我們，小心我告訴青雲門的執法弟子，打你二十大棍。”
老道士聽到虛為二字的時候眼睛一亮，自己看著聶遠，突然一伸手摘下聶遠身上的辟邪咒，仔細看了看，然後大笑道：“你們倆竟然是虛為的弟子。”
聶遠一怔，問道：“你認識家師？”
老道士點點頭，道：“豈止是認識，那是太熟悉了？”
聶遠高興道：“那就好說了，您快放我們過去吧。”
老道士搖頭道：“既然你們是虛為的弟子，那就更不能放你們過去了。”
此時劉向也走了過來，聽老道士說完，兩人異口同聲道：“為什麽？”
老道士得意的笑道：“因為你們的師傅是我平生最恨的幾個人之一。”說完看著兩人道：“這個理由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