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畢業旅行【修】
街上的行人仍舊匆匆，誰都不會在意這個神經兮兮的男子。正當羅寧假設了所有跟自己有大恨的仇人以及想奪走張小惠的情敵以後，羅寧還是想不到這個搞惡作劇的人是誰。
“我還是你老公。說，有什麽目的？你的PS技術不賴嘛。”羅寧迅速編了短信質問道。
“你PS高手難道看不出真假？我沒有目的，隻是想告訴你事實。”
羅寧打開她發過來的那幾張豔照看了許久都沒檢查出PS的跡象。後來幹脆就地而坐，用數據線將手機連接電腦，用PS軟件仔細勘查，仍舊是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
末了，又收到一條短信：“已經檢查過了吧？不是PS的吧。”
“懶得理你，我才不會讓你這個挑撥離間的小人得逞。”
羅寧發完這條短信便將手機揣著走了。對方也沒有再回。走了一會兒，羅寧又掏出手機看了看自己發出的最後一條短信：“懶得理你，我才不會讓你這個挑撥離間的小人得逞。”
“切！不用挑撥離間也分了。”羅寧突然想到張小惠今天早晨跟自己的上司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動作，自嘲一般對自己道。他使勁甩甩頭，隨後大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人說，禍不單行，運道不順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這些話一點都不假。失戀加失業讓這個剛剛畢業不久、對社會抱著無限憧憬的有誌青年頓時心灰意冷。
從公司回到家後打開刻錄機，將艾米納姆的一張專輯放進去，按下play鍵,再將音量調到最大。
艾米納姆叛逆的說唱極其勁爆。他也隨著音樂一起哼唱著：“Before.you.beat.the.s.hit.out.me.And.no.matter.how.much.Too.much.is.never.enough.Maybe.cuzwe’recrazy.in.love...”
“我說你瘋了嗎？你吵到十裏以外的房客了都。”
阿姆的絕版說唱Cut.in.love，一句句不入耳的叛逆歌詞以及近似噪音的說唱，讓隻愛聽上世紀六十年代夜上海金曲的房東太太終於受不了了。
她直接走進羅寧的屋子將他的音響關了。嘈雜的音樂頓時小了許多，阿姆叛逆的說唱也失去了立體音效。
“你還是管管你女兒去吧。別讓別家小子騙走了處女之身。”
羅寧停下口中的說唱，隨口而出。
前天他在天台無意中看到房東太太的女兒與一個同齡小夥子搞到了頂樓，場麵十分不入目。現如今，他也隻想大嘴巴出出氣而已。
房東太太聽後身體一僵：“你胡說什麽，我家教很嚴的。我女兒才不會跟張小惠那樣亂搞的。她是正經人。。。”
“靠。”羅寧聽後罵了一聲。
這叫什麽話？怎麽什麽事情都能扯到張小惠？
聽到這話羅寧心中的火頓時燃起，他不顧房東太太的阻擋，再次將音響打開，並將聲音調到最大。
阿姆另類說唱幾乎讓這個年過半百的胖女人驚愕過去。
她把音響關了，羅寧又打開...
反反複複多少次，最後氣的房東太太踹了一腳音響。
“嗡！”音響短路了。
“偶也。這可不是我弄壞的。”那音響已經相當陳舊，租房的時候羅寧向房東太太索要的電器。如今這個破音響被房東太太踹壞，羅寧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爽快。
房東太太看著他幸災樂禍的樣子，竟然使用了自己的必殺技：
“好。你還有兩天時間，不交房租給我滾。”
房東太太氣話說完下樓去了。不大一會兒電視屏幕黑屏，阿姆的說唱嘎然停止。刻錄機也突然沒了聲音。
“靠。斷我電。”
羅寧大罵一聲。雖然生氣，但是沒法子。開關在樓下房東太太房間裏，他知道這個肥女人的厲害，所以沒有再去向她要電。
如今心煩意亂，又沒了音樂，羅寧橫躺在沙發上準備昏睡一天一夜。
“噔楞噔噔噔冷噔噔噔…”這時候手機又響了。
這個山寨王的聲音有點刺耳，每當聽到這個聲音羅寧都有殺人的衝動。羅寧吸了好幾口氣才將一肚子火氣壓住，溫柔的對著聽筒道：“喂。誰？”
“我。找你說點事兒。”對方是一個聲音很甜的女聲。
“說。”
“嗬嗬，昨晚對不起啊。嘿嘿，害你做惡夢。”對方有點調皮的口氣，像是在對他撒嬌。
羅寧聽到這樣的甜的聲音對自己說對不起，竟然一肚子的火氣頓時消失殆盡。
“喂。怎麽不說話了。感覺自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周瑜？”
“啊。你怎麽知道的？”
羅寧本來就是一個十分溫柔的男子，對女孩子更是從不‘無故’頂嘴。聽到這麽甜蜜的聲音，羅寧被這個聲音柔化了。
“嘿嘿，秘密。不告訴你。”對方有點調皮，這讓羅寧更吃不消。
“喂，大姐啊。你到底是誰啊？我們認識嗎？昨天好像也是你打電話來的吧。”
“大姐？我有那麽老嗎？大叔。”
對方聽到羅寧喊自己大姐，似乎有點生氣。羅寧連連道歉，對方才繼續對他道：
“昨天不是都告訴你我是誰了嘛，還有關於我們的【穿越聊】。”
“啊？莫名其妙。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當時她跟他解釋愛瘋軟件【穿越聊】的時候他已經醉的一塌糊塗，不記得情有可原。
“不管了，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正如愛瘋軟件提醒的那樣，愛瘋軟件是通過影響人的腦電波進行幻境植入，使用會導致大腦某部分神經疲勞，需要長時間休息。如果不加節製的使用愛瘋軟件會有一定的危害，所以你不能濫用。到時候腦殘了別叫我老婆。”
羅寧聽她這麽一說，突然想到了不久前簽署的那份電子版愛瘋使用合同以及合同上‘猝死概不負責’的字樣。
“這都什麽玩意？我不用不行嗎？”羅寧道。
“已經晚了，如果你在一年內不將初代愛瘋升級，2012年將成為真正的末世之年，當然，你死的會更痛苦。”
“我勒個去？什麽意思啊？”
“愛瘋軟件使用合同你已經簽了，你是愛瘋軟件的第一個使用者，所以你被選做了愛瘋軟件的接班人。小夥兒，前途不可限量呢！”
“這叫什麽前途啊，我看是一片黑暗！完不成那個升級任務，會死人的。”
羅寧嘴上這麽說，其實心裏還是半信半疑：什麽末世之年，什麽死的很難看，你以為網絡小說啊！
“嗬嗬，你真可愛。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你接下來要做的是什麽。”
那女的也不著急，淡淡甩了這句話讓羅寧的好奇心更加強烈了。但是偏內向的他又不好意思再直接問，於是就故意說：
“不用你告訴。我知道我要做的是什麽---睡覺，最好一睡不醒的那種。”
說完他將抱枕捂到自己臉上，說話的聲音嗚嗚的。
對方聽了笑了笑：“你大學畢業還沒做畢業旅遊吧？現在工作辭了，房子欠租了，失戀沒人扯你後腿了，你正好可以做個長途旅行。相信旅途中會有不小的收獲。”
“旅行？畢業旅行？”羅寧聽了似乎有點心動。
畢業後參加了工作便很少有閑暇的假期去瘋去跑，所以每當頻臨畢業，成千上萬的應屆畢業生會抓住短暫的時機去做畢業旅行。
但學生們都普遍沒錢，畢業旅行一般都去一些有同學或是有親戚朋友的城市做短途旅行。
羅寧這人跟其他人不一樣啊。他不喜歡做作，跑一趟北京，路過一次天安門就說自己旅行了。他一直夢想著自己能獨自去一趟西藏作為自己的畢業旅行，紀念自己的大學生涯。
但畢業那一年張小惠摔傷了腿，他便一直陪著她住院。這就讓他計劃的畢業旅行泡湯了。
如今畢業工作三個月了，掙的錢除了交的房租、買了山寨iphone，身上隻剩下幾百塊而已。
“去什麽畢業旅行！那些窮學生花著父母的錢出去霍霍，良心何在啊。”羅寧將口袋中所剩的幾百塊使勁攥住，不肯撒手。
“如果這次旅行是你人生的一個轉折呢？如果這次旅行能遇見你生命中的真命天女呢？如果這次旅行…”
“打住打住，說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畢業旅行大部分人選擇的城市、地區都是什麽北京、上海。在天安門廣場窮溜、在東方明珠塔下擺一些腦殘的姿勢自拍。有意思嗎？”
“那你可以選擇別的地方啊。譬如：烏鎮。”
“烏鎮？拉倒吧，不就是南方的農村嘛。你以為一個美麗的午後我走上一個橋頭然後會有一個美女在橋頭古樹下等我啊？要去我就去西藏。”
“一張去西藏的硬座從石家莊北到拉薩就344元，你再從天津、或是塘沽站坐到石家莊少說也得三四十塊。即使不吃不喝，也得四百塊。你錢夠嗎？”
對於自己的一切，對方好像什麽都知道一樣。羅寧聽到她的話頓時一愣，隨後他將兜裏攥著錢的手鬆開，深深吐了一口氣：“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啊？求你了告訴我吧。”
“告訴你不難，你先來烏鎮。到了烏鎮找到我我會帶你去西藏，並且路費我報銷。好了，就說這麽多，穿越聊是雙方收費軟件，恐怕你手機卡現在已經打爆了了。你換張卡，剩下的錢正好夠來烏鎮的路費。到了我再跟你說。拜拜”
“喂喂。”羅寧想在多了解幾句但對方掛了電話。
“嘟嘟…嘟嘟…對不起，您的手機已欠費，請到最近的移動營業廳辦理續費手續，以免影響你的正常使用。”
“靠，真欠費了？不會有什麽流氓軟件瞎扣費吧。”
羅寧一把將手機甩在沙發上，然後用那個抱枕蓋住腦袋。沉默了一會兒他坐起來把口袋裏攥的皺巴巴的鈔票掏出來：一張一百的，一張十塊的，還有零零散散好些一塊的。數了數，一共剛好二百五十塊。
“這數字吉利啊！”他自嘲道。末了又想起那個女人的電話，自己對自己說了句：“真去烏鎮？”
他再攥了攥手裏的錢，猶豫片刻才將錢全部塞進口袋裏仰在沙發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