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十殿閻羅賊心不死,南海太子色心又起

“大哥,你就放任那賤婢在咱們兄弟麵前如此的飛揚跋扈?”幽凝剛剛走出閻羅殿外,泰山王便怒聲大叫了起來。

“老七,你給我閉嘴!”然而沒想到泰山王的話音剛剛出口,卻迎頭挨了秦廣王一通斥責。隨即,秦廣王忽然轉身對鬼王鍾馗說道:“鬼王,既然那修士有三公主出麵求情,今日這事就這麽算了,你且退下去吧。”

見秦廣王主動開口,鍾馗隨即便朝著十殿閻羅天子躬身一禮,“既然如此,那小神就先告退了。”

直到鍾馗的身影也消失在閻羅殿外,秦廣王這才狠狠瞪了泰山王一眼,“你們幾個都跟我到後殿去!”

十殿閻王剛一到閻羅後殿,秦廣王突然轉身指著泰山王怒道:“老七,你說話也太沒有分寸了!”

泰山王頓時大感委屈,“大哥,我怎麽了?”

秦廣王臉色瞬間一沉,“怎麽了?剛剛在閻羅殿上,你信口胡說些什麽?”

“可那賤婢也欺人太甚了!”這時候,泰山王已經有些明白過來了,不過嘴上卻依舊不忿的罵道。

“此事本王又如何不知道?要不是看在酆都鬼帝的麵子上,本王麵前豈容那小賤人放肆?然而偏偏陰帥鍾馗又是那小賤人的師父,這話若是傳到了酆都鬼帝耳朵裏,你我弟兄豈不是又要上挨一頓責難?”秦廣王這話雖然說的悲涼,然而眼中那股寒森森的殺機卻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

“知道了又怎麽樣!幾千年來,咱們兄弟受幽冥那廝的鳥氣還少嗎?你們幾個當哥哥的能忍,老子忍不下去了!媽的,大不了這閻羅天子的位子,老子不幹了還不成?”說到這裏,泰山王竟然當真將頭頂上的朝天冠一把抓了下來,往地上狠狠一砸。

“混賬話!”原本秦廣王心裏就憋火,此刻再見到泰山王這副潑皮形狀,氣的秦廣王在龍案上重重一拍。

這時候麵黑如碳的閻羅王急忙上來打圓場,“大哥、老七,何必為了區區一個賤婢傷了咱們自家兄弟的和氣?大哥,您先消消氣。七弟,不是當哥哥的說你,剛剛你在閻羅殿上的話卻是有些不知道進退了。”

“五哥,連你也這麽說我?”聽到閻羅王的話,泰山王勃然大怒,“好好好,你們都怕幽冥是吧?老子不怕!老子徹底受夠那廝的鳥氣了,我這就去追上那該死的小賤婢,非要將那賤人和姓陳的修士一起打殺了,方才能瀉我心頭之恨!”一句話出口,泰山王竟然真的往殿外追了出去。

“老七,你鬧夠了沒有!”正這時候,閻羅後殿當中猛然響起了一聲雷霆霹靂。

聽到這聲大吼,原本已經走到了殿門口的泰山王整個身子突然一震。“二哥,我……”饒是泰山王性情暴躁之極,這一刻心裏竟然也產生了一絲懼意。

“滾回來!”楚江王麵色鐵青,這句話聲音雖然不大,卻似乎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再看泰山王,原本氣勢洶洶的樣子早已經消失不見。這一刻,黑胖臃腫的泰山王隻能耷拉著腦袋老老實實的回到了閻羅後殿當中。

哪知道還沒等泰山王走到身邊,楚江王大手猛然一揮,一個耳光頓時將泰山王扇歪出去老遠,“老七,你長本事了是吧?連大哥都敢頂撞!”

吃了楚江王這一巴掌,泰山王竟然連吭都沒敢吭上一聲,“二哥,我錯了!”

“給老子滾到一邊去!”楚江王卻不吃這一套,依舊惡狠狠的罵道。

“行了,二弟。”這時候秦廣王的火氣也消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喝住了楚江王。“老七,你知道錯在哪裏了嗎?”

剛剛挨了楚江王一頓打罵,此刻的泰山王哪還敢再亂說話?就見泰山王那顆碩大的肥頭重重一點,“大哥,我真知道錯了。”

聽到泰山王這句明顯的言不由衷的話,秦廣王卻重重歎息了一記,“哎,你心裏不忿,本王又豈能不知道?但眼下咱們寄人籬下,一切都得看酆都鬼帝的臉色行事啊。”

“大哥,其實不光是七哥心裏憋氣,連我都有些憋不住了!媽的,那賤婢算是什麽東西?要不是有他老子撐腰,閻羅殿上什麽時候輪到她來放肆了?”這時候,一直不曾開口說過話的平等王忽然插口道。

恰在此時,閻羅後殿之外忽然傳來了牛頭陰神那甕聲甕氣的聲音:“稟報閻羅天子,南海四太子求見!”

“南海四太子?”聽到殿外牛頭陰神的通稟,十殿閻王頓時麵麵相覷。

“大哥,咱們陰曹地府跟他南海向來沒什麽交情,這時候敖澤那小子來咱們閻羅殿作甚?”閻羅王一臉狐疑的向秦廣王問道。

“那小畜生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理他作甚?”被楚江王狠狠震懾,啞巴了有小半天的泰山王終於憋不住插嘴道。

楚江王再次狠狠瞪了泰山王一眼,頓時把個黑胖子嚇得一哆嗦,泰山王急忙又縮回了秦廣王的背後。

十殿閻羅當中,向來以秦廣王馬首是瞻,這一刻,幾位閻羅天子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秦廣王的身上。秦廣王微微思量了片刻,這才高聲對著殿外說道:“有請南海四太子進來!”

時間不長,就見牛頭陰神領著一名身高八尺、相貌頗為俊朗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隻是在這年輕人頭頂上,卻露出來兩個紫色的犄角突起,在年輕人的身旁還跟著兩名手持巨錘的南海蟹將。

然而南海四太子接下來的舉動,卻讓十殿閻羅著實吃了一驚。就見南海四太子走到十殿閻羅跟前,忽然俯身下拜道:“小侄敖澤,拜見諸位世叔!”

泰山王性子最是耿直,一聽話音不對,黑胖子猛然大叫道:“你這小子亂認什麽親戚,誰是你世叔?”

“老七!”秦廣王突然喝止了泰山王的話,卻將南海龍太子敖澤一把攙了起來,“四太子快快請起,小王幾個可承受不起四太子的大禮。”

敖澤起身一笑,“世叔過謙了。想我父王執掌南海,幾位世叔執掌陰曹地府,司職原本就相當。何況小侄在南海之時就常聽父王提起諸位世叔當年的勇武,心裏越發仰慕不已。這次到陰曹地府來,能見到幾位世叔,小侄心裏實在是歡喜得很。”

“不敢當、不敢當……”秦廣王表麵上滿臉笑容,心裏卻暗道一聲:“好一條牙尖嘴甜的四腳蛇!”

“牛頭,還不給四太子上茶?四太子,請裏麵上座!”原本陰曹地府跟四海各有職司,十殿閻王跟四海龍王地位也相當。但自從三千年前酆都突然多出了個酆都鬼帝來,此時的十殿閻羅天子說起來好聽,卻早沒了昔日的風光。

幾人分賓主落座之後,秦廣王這才開口問道:“四太子,不知道突然造訪小王幾個的閻羅殿,所謂何事?”

敖澤先是揮手屏退了左右蟹將,又看了看一旁的牛頭陰神,隻是閉口並不接話。

秦廣王早就人老成精,這點玄機哪還看不明白?“牛頭,你先退下吧,本王要跟四太子敘敘舊!”

陰曹地府跟四海從不相幹,秦廣王跟敖澤更是第一次見麵,又哪來的舊情要敘?不過這話,牛頭陰神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牛頭隻能一聲不吭的出了閻羅殿外。

眼下,閻羅後殿隻剩下了十殿閻王和南海四太子敖澤,秦廣王又問了一遍:“四太子,這下可以明說了吧?”

敖澤先是定睛仔細看了看秦廣王,這才輕輕吐出了兩個字來:“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