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殺罰之因果(二)

師徒二人扛著香米從小鎮出來，此地離玉海山石屋有三十餘裏，出了小鎮，轉道向北，進入茫茫群山峻嶺之中，兩人提起真氣，沿山間嶙峋山徑飛馳。天色早已黑透，明月還未升起，四下裏漆黑一片，更顯得古木蒼蒼，幽深可怖，越往上走，林木越是茂盛，幾無路可行，若是普通人，別說扛著百斤的重物，單就一個人，也不是敢前來，師父在前，速度不是很快，香米扛在肩上，如無物一般，周天緊跟在後，有些吃力，咬緊牙關，緊緊跟上，師徒兩人走了近一個時辰，回到石屋，清月已掛在中天。

周天幫著師父將香米放好，到屋外抱來柴草，將灶火點起，師父借著一縷月光在水池邊將雄喚天去皮開膛，清洗幹淨，斬成數塊，放入鍋中，又找出一把山野間的香料放到一起，讓周天小心地燒火，慢慢地撲鼻香氣散了出來，約半個時辰，將一鍋肉煮好，師徒兩人圍在木桌前。周天拿過一瓶五糧液給師父倒滿，就著異香四益的雄喚天之肉，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周天已知雄喚天之肉有激發人體真氣之功效，本想狠命多吃，以盡快提升功力，但又想到師父已九十高齡，雖口中說雄喚天獸乃平常之物，卻道未必，此獸定不是常見，想讓師父多吃些，手中竹筷專挑些小塊骨頭放到嘴裏，慢慢地咀嚼，師父見這個二五徒弟裝出斯文，暗道這貨變*性了不成，端起酒杯，輕輕抿了抿，不敢向前日那番痛飲，將一大塊骨肉夾起放到周天碗中，微微笑道：“小子，吃罷，這喚天靈獸雖不多見，但為師久在山中，時常也能遇到，那點真氣對為師已無用處，倒是對你小子大有好處。這喚天之獸卻也神奇，人食雌獸能激***欲，男人堅*硬持久，可夜禦十女，女人食後，百轉千回，嫵媚**，是男女之間不可多得催情之物，而這雄獸喚天更是奇妙，能讓習武之人生出真氣，若能加以引導，修習功法之效大增，你現體內真氣初成，正是築牢根基之時，多吃些這東西，對你修習功法大有益處，唉”師父輕歎一聲，又說道：“你小子也是命好，每次都能遇到一隻雄喚天，上次那隻更是寶物，竟是一隻百年雄獸，這喚天之獸有如此功效，世人哪能不生貪婪之心，多加以捕捉，現在是越來越少了，也隻有師父知道些蹤跡，倒也是十次有八九次空手而回，快吃吧，下次可不敢保證還有如此好運氣”端起酒杯自豪的幹了一個。周天聽師父講了究竟，與自己猜測大致無二，對師父更加感激，那如何表達這份感激之情，這貨的辦法就是，端起菜盆將雄喚天連骨頭帶肉全都吃了，待師父想夾口菜壓壓酒時，臉盆大小的菜盆已是見了底，師父罵道：“你個混東西，怎麽也給師父留幾塊下酒呀，你是人嗎？一頭豬呀，這麽能吃，真不知道你爹媽怎麽養大的你，吃也讓你小子吃敗家了”心中卻是對周天更加喜愛，男人就當如此，爽直痛快，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殺罰果斷，仗義天下，那種中性的東西，死了的好。自已將杯中倒滿酒，又一口喝幹，臉色紅潤起來，怎麽自己跟自己幹上了，這不又要高了嘛。周天見師父喝的興起，拿過酒瓶要給師父倒上，師父卻用手蓋住杯子，罵道：“你小子想灌我呀”卻是不肯再喝。

師徒兩人吃罷“夜宴”已是午夜，周天收拾完畢，又將石屋打掃幹淨，師父讓周天在中央盤膝而坐，五心朝天，提起真氣，運起功法，周天知是師父要指點自己，忙收起一臉嘻笑，正襟而坐，將丹田之真氣提起，在體內運行。師父在床上，看著周天運功，卻是緩緩道來：“小子，用心記好了，師父可隻講一次，為師傳你的這套功法名為殺戮決，是為師的師父，也就是你的師爺所創，是以天地正氣為陽，以殺罰邪佞為陰，最重本源，非是心地純良之人不能相傳，當初為師見你正氣淩然，卻是修習此功法不二之人，才傳之於你，於你來講，是福是禍尚末可知。此功法最講陰陽相合，一陰一陽守於丹田為氣，陽益陰損，陰重陽衰，須養浩然正氣為陽，殺罰奸惡生陰，陰陽相助，方可令真氣滋長，至最終，陰陽之氣融二為一，方可有所大成。而此功法，因需殺罰，血腥之氣太盛，習練者多因暴力而生狂放，視世間萬物如螻蟻，不求大道，最終走火入魔，成為世間殺人如麻之惡魔，因此需謹記，此功法要想成就大得，須明世間何為大道。當年為師的師父，也就是你的師爺，名叫孫重光，是晚清湘軍一個頭領，少年時走訪五嶽名山，修習中華武功，而後在重陽山遇到一名世外高人，將道家一套修習真氣之法相傳，而後發揚光大，自創此殺戮決。此時，我華夏積弱，列強環視，庚子事變，讓華夏男兒心寒，先師入湘軍以為可以與列強相敵，卻僅見官軍聞敵而先敗。聞山東、河北一帶興起義和團，打出扶清滅洋大旗，先師脫離軍籍，到河北投靠義和團，因一身功夫出眾，成為義和團頭領，機緣巧合，為師正在先師麾下，先師器重，將此功法相傳。先師帶我等團眾在京師周邊大開殺罰，殺洋人無數，而後奉旨入京，掃清洋蠻，正是大快人心之時，朝庭憾變，為求苟合，刀頭轉向，捕殺拳眾，先師提刀立於午門，大罵皇上潺弱，太後獨專，背義欺民。力斬清將、清兵無數，飲恨沙場。為師帶先師所傳短刀與麵具遠遁江南，誓與清庭為敵，而後入革命黨，專伺暗殺清狗，師父借短刀之利，殺中堂、巡府、守備等各司官吏無數，留一名號江南神刀，終因未明大道，殺罰之心太盛，險些走入魔徑，隻好躲入玉海山中潛修，終是遇你，見你雖性情玩劣，卻赤子之心如宏，正是修習此殺戮決之選，方傳之於你，先前所傳，僅是此功法皮毛，為第一層，此功法共有九層，切記以殺罰為引，以大道為基，勤加修習，方可大成，聽先師所講，此功法修到九層，或有白日飛升之境。”師父停頓下來，從床上站起，來到周天近前，雙手食指按在周天頭頂兩側頭維大穴，將一股真氣匯入周天腦海。如果周天體內真氣如同一條小溪，那麽師父傳入周天體內的真氣便是一條洶湧的江河，湧入周天體內後，將周天體內的一絲真氣裹攜在內，向四肢百駭衝去，如一條火龍般熾熱無比，周天連忙運行功法，想引導這股真氣運行，怎奈功力太淺，真氣不受控製，如一條實質火龍般在周天體內四竄，周天隻覺得全身骨骼奇痛無比，這師父哪是傳自己功夫，分明就是要害死自己呀。

周天滿頭大汗，四肢顫抖，真氣似要突破頭頂，眼見就要歸西了。師父雙指按定頭維大穴，又將一股真氣傳入周天體內，此股真氣卻與剛才的不同，如一縷清泉，清爽異常，進入體內後，似與紅龍般的另一股真氣十分的歡好，左纏右繞，上下翻動，不時間竟合二為一，形成一股更加粗壯的真氣流，周天又運功引導，發覺卻能將真氣沿四經八脈運行，一個周天下來，周天覺得自已功力大增。師父又說道：“昨日你小子看為師所練的拳法卻是修習殺戮決的專一拳法，名叫雙魚，日後待你將殺戮決突破至五層之後，方能領會雙魚拳法的精妙，明日清晨為師再給你小子演示一遍，誰讓為師遇到你這麽傻的一個笨鳥呀，還真把師父累死了。”周天沉心靜氣，引導體內真氣運行，人家把這麽高深的功法都傳你了，罵幾句就罵吧。師父又接著說道：“小子還要記住，剛才為師先是將陰氣所成真氣傳你體內，因殺罰之力雖陰卻陽，而後又將天地陽氣所成真氣傳你體內，雖陽卻陰，什麽時候你能將體內這股真氣從一分成二，便是到了第八層，便可見大道之門。”周天闔首。原來是這個樣子，周天終於明白為何在*國大開殺罰之時，體內真氣竟能增長，這便是殺罰的陰了，而與孫警官在車上擒下冷美人之後，在牛肉麵館裏相識小馬夫妻，初識人間正道，便是陽了，而後在列車上一夜之間苦心修習，將真氣提升不少，原來卻是暗和了殺戮決修習之道。周天定下心神，運起引導之術，將體內一股實質般的真氣沿四經八脈慢慢運行，隻覺得全身骨骼隱隱發出聲響，心胸平和，麵若初生之嬰，一派安祥。

天光大亮，青山更翠，河水更清，竹林隨風而動。

（嗬嗬，努力呀，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