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哪都有判國者(二)

龍隊掩在一棵樹後，與馮教導員聯係，命令狙擊手行動，可是多次呼叫，一直沒有馮教導員的回複。龍隊使用的是性能優良的單體對講裝備，十公裏內可以與任何一名隊員進行聯係，十名狙擊手全部沒有回音，難道是全部消失了？龍隊知道不能再堅持下去了，命令周天、趙普帶領隊員立即撤出，向邊境轉移，眾人向敵人扔出手雷，借著手雷爆炸之機，開始後撤。敵人繼續追擊，又有兩名隊員被擊中，倒了下去。整個特勤二隊雖然是經過無數次訓練的特種士兵，但上戰場畢竟是第一次，看到不時有戰友傷亡，隊員們心裏難免有些恐慌，龍隊指揮著隊伍，看到隊員年輕的臉上流露出來的不安，心裏在洫血，這是一場經過精心準備的行動，兄弟部隊前期作出大量工作，摸清了蘇差活動規律、武器部署、崗位分部等所有情報。行動前，掌握了當時蘇差米糧山居點僅有三十幾人，其餘人員全都在外進行活動，沒想到蘇差早有準備，布好了口袋讓自己鑽了進去，這是為什麽？是誰走露了風聲？此次行動，除了特勤二隊全體人員，就隻有總隊勤報部門和幾名總隊領導知道，誰會是內鬼？馮教導員帶領的十名特種狙擊手下落不明，此次行動傷亡慘重，不查出內奸，無法向死去的特勤隊員交待。當龍隊帶領隊員撤到一處山角平地時，僅有周天、趙普等四人了。天有些亮了，早晨的輕風吹過山林，帶來幾聲鳥叫。經過一夜的戰鬥，四人均累了，看敵人沒有追上來，龍隊命令短暫休息。四人坐在地上，檢查了各自的裝備，每人配備的二百發子彈已經所剩不多，好在離邊境不遠了。突然在四人休息的山間一處傳來一聲槍響，趙普胸前被擊中，血流了出來，“是美製M11”周天喊道。這是一種高性能狙擊步槍，殺傷力極強，周天在喊出聲音的同時，龍隊正在他的一側，又一聲槍響，另一名隊員被擊中，龍隊躍起身體，撲在周天身上，第三聲槍響了，子彈穿過龍隊身體，打在周天大腿上，龍隊的血流在周天身上，周天喊道：“龍隊，龍隊”。龍隊無比嚴肅的臉上露出個笑容，雖說很難看，但還是笑了，“順著山坡向下滑”說罷，頭倒向一側。周天將龍隊身體從身上移開，雙手抱頭，依著訓練時的動作，向山下滑去。

馮教導員帶領十名狙擊手進入米糧山。其實這一切都是馮教導員布的局。蘇差能夠在*國內戰亂不斷的情況下，在米糧山地區稱王，心機深重，意識到要發展勢力，販毒是終南捷徑，而販毒通道在華夏國有一條重要通道，必須打通這條通道，而打通這條通道最好的手段就是收買當地負責打擊販毒的官員，他看上馮教導員，通過各種手段，將馮教導員拉下水。此次特情二隊的行動，馮教導員提前通知了蘇差，讓蘇差做好準備，布下陷井，造成特勤二隊三十名隊員幾乎全部陣亡。馮教導員的狙擊手進入米糧山後，也被躲在暗處的蘇差手下一一消滅。天亮後，一直藏在山洞中的馮教導員在蘇差專門護送下，離開米糧山區，越過邊境，回到國內。

當周天睜開眼睛時，一時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他尋視四周，見是一間用石塊砌成的房子。自己正躺在床上，屋內沒有陳設，地中間擺放著一塊圓木，上邊放著幾支碗筷，自己的配槍和特戰服胡亂的扔在一旁，傷腿赤*裸在外，敷著暗黑色的東西。石壁上掛著幾張獸皮。一個六十幾歲的老人正在用一把短刀剝著一隻野兔灰色的外皮。見周天醒了過來，老頭說道：“小子命硬呀”是華夏語。老人穿著一件灰色短袖上衣，樣子有些老舊，一頭黑發像是三十幾歲的青年人，隻是臉上的皺紋讓人知道老人大約有六十幾歲了，老人刀法精熟，幾下便將一整隻兔子的皮剝下，將兔肉放到圓木上的一個鐵鍋中，又隨手將兔皮掛在石壁上。周天想從床上坐起來，剛一動，便感到大腿傳來巨痛，“小子，別動，你腿上的傷不輕”老人說道。“這是哪？”周天問道。“是哪沒關係，先養好傷再說”老人接著說道。“看你的打扮是華夏國部隊上的人？”老人問道。周天想了一想，考慮到老人救了自己，如果有什麽惡意，自己絕活不到現在，便答道：“是。”“當兵有什麽好呀，一天打打殺殺的”老人將兔肉用刀砍成幾斷，抓了把鹽，又放了幾種山間上采取的植物植物，放到一邊。“晚上，就吃它了”老了哈哈笑著。周天見老人和善，一個人在這深山老林，便產生了好奇之心，問道：“您一直住在這裏？”老人說道：“是呀，這是山好水好，能讓人多活幾年”老人將放兔肉的鐵鍋放到一角的爐膛裏，點燃幾支木柴，一時間屋子裏充滿了木柴燃燒產生的特有香氣。想是老人一個人生活久了，話語不多，多是周天問什麽，老人便接著幾句。老人將兔肉煮上，起身來到屋的南側，從石壁上掛著的一個獸皮袋中取出幾株草藥，放到碗中用木棍搗爛，端著碗來到床前，讓周天躺好。老人將原先敷在周天大腿傷處的草藥清除幹淨，又將碗中的草藥重新敷在傷處。周天感到傷處傳來一股熱氣，直入肉中，又順著經脈傳到四周，身體無比舒適，想必老人的草藥肯定不是凡品。“小子，沒事，有幾天就好了。”周天想說聲謝謝，看著老人的神情，感到一聲謝謝無法表達自己的心意，看老人也不是拘於小節的人，等傷好了之後，再想辦法表達謝意吧。老人將藥敷好後，又回到灶前，給灶裏加了幾隻木柴，屋內一時安靜了下來。晚上，老人將兔肉煮好，給周天端到床前，周在坐起身，肉香撲鼻，周天感到肚中饑餓，顧不得許多，狼吞虎咽，將一大碗兔肉吃的幹淨。老人見周天吃完，笑道：“小子，飯量可以呀”周天說道：“主要是您老人家作的好吃”老人臉上露出笑容。吃罷飯，天便有些黑了，老人讓周天在床上動了下傷腿，周天感到已經不是好痛，說道：“老人家，您的藥真是不錯，已經快要好了”老人說道：“你知道這是第幾天了嗎？”周天忙問道：“幾天了？”老人說道：“已經是第八天了，再有兩天就能下地了。好好歇著吧”老人摘下石壁上的獸皮袋走出房子。

周天在床上躺著，腿不能動，一時想起此次入*國行動，想起朝夕相處的戰友全死在了異國他鄉，心情沉重，眼角流出淚水，如果當時龍隊長不在身邊，不撲在自己身上，想自己也是早做了異鄉之鬼，而龍隊長、趙普就死在自己麵前，想著二人受難時的樣子，心情更加傷感。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明明是中了蘇差的埋伏，又是誰將絕密行動透露出去，等我回去，一定要查出實情，為死難的兄弟們報仇。周天在床上反複難眠，直到月掛中天，將一絲光影從石屋的窗子透進來，才睡著。睡夢中，周天聽到屋門開啟的響聲，警覺起來，在床上沒動，用眼光借著月色看向屋門。進屋的是老人。老人一身露水，帶著濕氣來到周天床前，見周天像是睡著了，輕聲說道：“這小子，吃的飽睡的香”，將獸皮袋掛在牆上，回到屋中央，坐在一張獸皮上，雙腿盤在一起，雙手疊在胸前，五心朝在天，練起功。周天見老人的樣子，應該是一種打坐的功夫，看來老人必是一個隱居世外的高人。隨著老人開始練功，屋內空氣中散發出陣陣異香，周天仔細聞了聞，像是種草藥的味道，非常清香，吸入胸中，覺得香氣在體內遊走，浸入四肢百脈，感覺身體輕盈了許多。不知道老人修練的哪家功夫，有如此功效。心裏便生出拜師的念頭。

第二日清晨，周天醒來，活動下四肢，比昨日又好了許多，老人正在灶前作早飯，周天想到，讓一個世外高人給自己服務，自己的待遇還真不是一般的高。老人見周天醒了，便到了床前，查看周天傷情，見傷處已經泛起紅色，知是馬上要好了，又從獸皮袋中取出幾種草藥搗成泥敷好。“明天就能下地了”老人說道。“老人家，您的藥真是太好了”周天說道。“也是你小子了命好，正趕上這個季節，各種草藥能夠配齊，要是過了時辰，就沒辦法了”老人說道。周天想起昨日夜裏老人外出，一定是外出采藥，想起老人家在黑夜裏在深山裏為自己采藥，一時感歎。說道：“真不知如何謝您”老人嘿嘿笑道：“謝什麽，不過全是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