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夜風

“什麽？拜我為師？”

楊凡楞在原地，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秦靈兒。

秦靈兒滿麵通紅，雙手絞在一塊兒，指頭都韁的發白，看樣子心裏也很糾結。

楊凡輕咳了一聲，認真道：“靈兒，大哥自己都沒把煉丹術搞清楚，怎敢誤人子弟，教導別人煉丹。”

秦靈兒小臉上顯露出失望的表情，喃喃道：“其實我也明白，修仙界裏拜師最難的就是煉丹煉器，他們從不輕易收徒。楊大哥，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說完，深深的躬身一行禮，帶著深深的沉寂與失落走出去。

驀然，楊凡從她的背影裏看到了自己原來的影子。當年在楓葉穀時，他也是聽了丹藥房的師兄恥笑，罵自己是廢物，也是同樣的失落的心情，與現在的秦靈兒幾乎一模一樣。雖然語氣不盡相同，但心中的感受自己甚為清楚。

“且慢！”

楊凡出聲喊住了她。

秦靈兒身子一顫，滿臉欣喜的轉過身來，喜道：“楊大哥，你是不是肯收我作徒弟了！”

楊凡笑著搖了搖頭，見對方的手還舉在空中，表情瞬間凝固住，便解釋道：“我是不會收你作徒弟的，一沒資格，二沒時間。但你要想學習煉丹之術，我有辦法成全你。”

在秦靈兒疑惑的眼神下，他掏出數枚玉簡遞過去，笑道：“這些是一位煉丹師的心得，希望能夠幫助到你。隻要我不用地火室時，你可以隨時進去琢磨煉丹之術。當然，店裏的生意不忙時，咱們盡可休息一陣子。如果遇到難題或是疑問皆可找我解惑，在下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何？”

他實在不忍心見到秦靈兒那副樣子，畢竟楊凡也嚐試過那種滋味，一嚐就是三年，整整三年天天如此。失落，迷茫，無助，近乎絕望的情緒衝蝕著腦海，幾度令他難以承受，負氣下山。不過苦盡甘來，盡管被陰鬼教的築基高手追殺，也勝過原來千萬倍。

秦靈兒眨了眨眼，高興的蹦起來，忙不迭道：“謝謝楊大哥，謝謝楊大哥！”

楊凡微微一笑，便轉身離去，留下來句輕飄飄的話，道：“以後就別買那麽貴的東西，自己留著吃吧。”

秦靈兒顫抖著雙手，捧著那些玉簡，眼眶含淚，喃喃道：“我是真心謝謝你的。”

她不是笨蛋，更不是傻瓜，明白煉丹師的心得與教導是多麽的珍貴，就算進入宗門的煉丹弟子，十年之內都未必有這個機遇，更別談心得了，指點你一兩句話都得感恩待德，細細反複琢磨。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隨著大量的洗髓丹出爐，靈石也很快枯竭。每煉一爐丹，都要花去二十來塊靈石，再加上收購一些靈藥，靈石數量驟減。最終無奈之下，楊凡拿出二十枚中品洗髓丹出來販賣，這才讓幾近破產的他重新擁有了繼續煉丹的資本。

他得出一個結論，想要賺錢與煉丹同時進行，難免要販出中品洗髓丹，並且隨著煉丹水平的不斷提高，下品洗髓丹也慢慢減少，到頭來都要走這一步，易早不易遲。

“靈丹堂”出售中品洗髓丹的消息一經放出，頓時吸引了眾多修仙者湧入，上門求丹之人絡繹不絕，秦靈兒熟門熟路的一一登記，發放靈丹堂的信物，說是認物不認人，到時貨被別人買走，店裏概不負責。

就這樣，短期之內，楊凡積累了大量的中品洗髓丹與靈石，下品洗髓丹幾乎沒有留手，通通換成靈石與靈藥納入儲物袋中，用來煉製中品洗髓丹。

此時的楊凡煉一爐丹藥，可以做到十二枚中，四成下品丹，六成中品丹，偶爾福臨心至下，出一枚或是兩枚上品丹。但他還是不斷精益求精，要求更高更多的上品丹藥。

隨著境界不斷的提高，也漸漸感到了下品洗髓丹對他來說已經沒多大的作用，中品洗髓丹的藥效也在慢慢的降低，隻有上品洗髓丹的服用，藥勁蓬勃而發，十分強勁。他打算在暗中積累上品丹，到煉氣八層時，全都服用上品丹，悄悄的將下品凡與中品丹慢慢的出貨，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煉氣高階服用的培元丹方與煉製的方法暫無下落，就算搞到手中也多無用處。市麵上的培元丹藥材甚少，就算是有，也讓宗門裏收購而去，很少流到坊市裏麵。

風平浪靜的過了一年，楊凡與秦靈兒兩人配合默契，一人煉丹，一人售丹，看著靈石與丹藥不斷增多，二人心中都很是歡喜。

街麵上秋風瑟瑟，卷起塵土與落葉吹進角落裏麵。

靈堂丹中，秦靈兒正在紙上寫寫畫畫，研究煉丹之道。楊凡由於收購了太多藥材，目前正在全力煉丹，停止收購靈藥與兌換丹藥，每五天放出兩枚中品洗髓丹與五枚下品洗髓丹販賣，賣完為止。就是這樣，也時常斷貨，根本來不急煉製。

秦靈兒正在苦思，忽感有人進店，頭也不抬的道：“今日丹藥早就售完，明日請早。預訂丹藥已排在一月之後，暫不接受。”

這句話說的極為順溜，根本沒有絲毫考慮，她每一日都要說上百遍，任誰也會如此。

一般人聽聞此話，都是搖頭歎氣，轉身離去。脾氣大點的，會在店裏發發牢騷，也不會動粗，不然執法堂的弟子便會找上門來，將他們拋入大牢裏。

但這次來的人顯然很不一般，聞言不惱不怒，也不轉身離去，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

秦靈兒正在奇怪，也沒聽到出去的腳步聲。於是，便抬頭一看，原來是位年青的公子哥兒。對方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如果在世俗界裏，恐怕會引來一堆狂蜂浪蝶，鶯鶯燕燕。但要放在修仙界裏，可沒這麽好命，要想長的俊俏，還不如提升實力來的好，別人不會因為你長的好看而不殺你，也沒有花癡女人會看上這類男子，隨便一個幻術，癩蛤蟆都能夠變成王子。

秦靈兒好奇問道：“請問有什麽事嗎？”

白衣公子輕笑道：“小生夜風，見過姑娘。不知姑娘芳名，能否告之在下？”

秦靈兒“撲哧”一笑，樂道：“這是靈丹堂，不是媒堂，問我的名字也沒用，丹藥已經賣完，過一會兒就該閉門謝客了。”

夜風也笑道：“在下自然知曉，不過是見姑娘相貌甚為清麗，豐韻娉婷亦不在話下，令小生眼前一亮，忍不住多問上兩句。如有唐突冒犯，還望見諒。”

秦靈兒臉色微紅，暗暗嗔了一口，不知是哪來的登徒子，什麽話都敢說。當下也不客氣道：“有事說事，沒事請離開。如果我所料不錯，你來靈丹堂必是求丹，但你這家夥神情猥瑣，想要勾搭良家女子，到底意欲而為。”

夜風一拍前額，苦笑道：“姑娘著實誤會在下，夜風隻是實言相告，並無輕薄之心，何來猥瑣之舉？”

左右輕瞄了一下，輕聲道：“在下想要一枚上品洗髓丹，不知貴堂有貨否？”

秦靈兒聞言一怔，愕然道：“上品洗髓丹！你從哪得到的假消息，咱們這裏好像並無此貨吧？”

她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告訴對方楊凡能煉製上品洗髓丹，許多小門小派的煉丹師，究其一生都沒能煉出一枚來。可是這夜風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一來就問上品洗髓丹，著實讓人懷疑其用心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