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病情
“醫生，剛才是怎麽回事？怎麽你們……”說話的是餘真婷，她等到看不見自己的兒子時，心情方能平靜下來，便迫不及待問李醫生。
李醫生全名叫做李金科，他是歸國來的醫生，在這家醫院內倒也是混得很不錯，又有幾番實力，倒是成為醫院炙手可熱的醫生。之前他在為唐青雲看病時其實就已經宣布唐青雲已經腦死亡了，也就是說他已是成為植物人了，隻怕能醒來的機會是不多了。當然不是說他不會醒來，畢竟也有過植物人醒來的例子，但大多是沒什麽機會的。植物人是去皮質狀態，係各種原因造成的大腦皮質廣泛性損傷，而皮質下功能尚保存或部分保存的一種特殊意識障礙狀態。有幾種原因造成的，但最重要的是唐清雲是比較例外的，他既沒有急性損傷或者是某些疾病形成的，就好像無端端睡死了，腦袋裏的機能幾乎停轉運轉，但身體的機能卻還很正常的。但李金科還是診斷出唐清雲是不會短期間醒過來的，甚至是不會醒來的。可如今卻是在半個月後很自然的醒過來，這就讓李金科很有挫折感，就像是自己的功夫不到家似的。
“對於您兒子醒來，我們也是感到很欣慰的，畢竟我們也很希望看到每一個病人能過好過來。”李金科剛開始自然要說一些客氣話，畢竟人家父母花了一堆錢投到醫院來就是為了給家人治病的，若是醫生都是連個病人都治不好的話，就像沒有那個能力的，自然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我發現您兒子的精神狀況有點不太對勁。”李金科猶豫了一下，還是很正經的告訴餘真婷的實情，畢竟每個病人的家屬都是有權利知道自己的家人的病況的。
“精神……不正常？”餘真婷一聽，不禁著急起來，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在精神上居然有問題，這是每個父母都是無法接受的。
當下，李金科就把之前與唐青雲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餘真婷聽完之後已是半響無聲，淚流滿麵。隻見她是雙手掩麵，低泣起來：“都是我的錯，若是平時能跟抽出更多時間來陪陪他的話就不會發生今天的情況了。”
李金科皺了皺眉頭，對於餘真婷的家庭情況如何她是不知道，但隱隱約約也能猜出一些的，他為唐清雲看了這麽久的病，卻是沒見其父親的現身。連一個兒子都變成這樣了，若是連當父親都不出現的話，那真的就不太負責任了。即使是發生什麽事抽不出身的話，例如是出差在外地一時回不來，如今已是過了半個多月，就是連地球都可以坐著飛機環遊一圈了，這麽會回不來。所以他推測是餘真婷是個單親媽媽，自然就是因為家庭的情況。
“這是也不怪妳，其實妳兒子的精神狀態應該不是很嚴重的。”
餘真婷一聽，當下就像抓到什麽救命草，立馬抓住李醫生的衣袖，那裏還有往日的溫柔委婉，“你是說清雲還有救了？”
“沒有所謂有沒有救！”李金科皺了皺眉，但是繼續道：“其實以我這麽多年的經驗可以看，清雲是沒有什麽疾病的。從他的話中那些什麽‘調換身體’什麽的，其實倒像是在逃避現實。有可能是在他成長的途中發生什麽大事或者是由性格使然的。”
餘真婷也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李醫生的意思。隻見餘真婷微微的沉吟一下，“這孩子因為從小身體羸弱，而且又沒了爸爸，所以養成了那種自卑的性格，我想他之所以有這樣逃避的心理應該是這種情緒造成的。”
“這樣啊！”李金科沒有去偷窺病人的家庭情況，這是所有醫生的職業操守，雖然並不是所有醫生都是會這樣的，但李金科至少還是會點分寸的。即使他已經猜中了唐清雲確實是沒有了父親的。
“那，醫生我要怎麽做呢？”
“雖然我不是心理科的醫生，但我還是希望妳能慢慢開導他，比如讓他能過正確去麵對挫折什麽的。當然，最有效的方法還是請您抽點空去看心理醫生，我院是有專門的心理科的，我可以向妳安排一下的。”在這時候，李醫生到是不忘為醫院做起一個小小的廣告。餘真婷也隻是比較關心自己兒子的情況，到沒有多想。
“謝謝你，醫生。我會找個時間帶他去看的。”餘真婷得知自己的兒子還是有救的，自然是喜出望外。“那麽醫生，清雲什麽時候可以去心理科那邊？”
李金科看自己的廣告倒是成功了，也放下心來說道：“別急，還是讓您兒子先留下來觀察幾天，若是沒有什麽不妥我自然會安排一下的。”
“那麽就麻煩醫生了。”話一說完，餘真婷變匆匆忙忙的在包裏翻來翻去，然後也找到什麽似的，就連忙塞進李醫生的手中。“李醫生，真的麻煩你了。”
李金科哪不知道餘真婷塞給他什麽，他摸一摸，倒是不多不少，整整五張大紅頭。李金科看看了餘真婷，看到了餘真婷眼角處的皺紋，隻怕是這麽多年來獨自一人拉扯唐清雲長大留下來的吧。“餘女士，妳還是收回去吧，我即使沒有收下妳這番心意，我還是會盡心盡力的幫妳的。”
其實並不是李金科真的那麽清高，這麽年頭不收紅包的醫生能有幾個，就算有一天你看到一個真的不想收紅包的醫生，他也會被同行其他人給笑話的。倒時候還會怕因為自己是被別人以為是裝清高而被逼收紅包的。特別是醫院這地方，更是一堆不合理的規矩。但卻沒有一個人敢指出它的不對，因為你若是在醫生的手上治病的話，隻要沒給夠錢，那麽有一天自己的家人在醫生手上一個“沒教了”或者是一個“不小心”搞的病情愈發嚴重，甚至是醫死在他手上，你也沒什麽辦法，畢竟這年頭醫生治死人都可以說成“無力回天”、“搶救不及時”什麽的理由也是不少。雖然這種人也是很少的，並不是全天下的醫生都是這麽沒有醫德的，絕大多數都是有醫生的操守的。
李金科也不是什麽裝清高的人，他也是收過紅包的人，因為這個醫院幾乎每個人都是收過紅包的，也似乎把這種現象視為正常現象。而李金科還算不錯的，至少他是不會收那些家庭不太好的病人的紅包，而餘真婷雖然不是什麽有錢人，但至少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所以就算是養活自己和兒子，幫其交上大學費用也是沒什麽大問題的，隻是當初唐清雲送到醫院時幾乎是以為快沒救了，所以是四方打點，也花了不少錢的，現在手上拿出的那五張大鈔也是盡力了。這是李金科不收的原因之一。另外一個原因是李金科實在是不願看這位單親媽媽受苦，因為李醫生就是一個單親家庭的，自然明白餘真婷的辛苦，一看起來就是想起自己的家庭。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總之現在，先讓您兒子留下來觀察一番。嗯……妳先好好勸勸他先，讓他的精神穩定下來先。”李金科實在不想同樣的狀況發生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