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次大傷

卻見長劍飛快地割斷了樹妖地喉嚨,緊接著又割破了刺向袂央的樹枝。

樹妖的慘叫聲傳來,纏在袂央周身的樹枝也鬆垮了下去,袂央隻覺得身體一沉,正要往地上掉落下去。卻在這時,倪川穹的長劍連忙將她托起,令她趴在劍身上麵,這才使她沒有掉落。

長劍立馬飛回倪川穹身前,倪川穹將袂央抱下,令她坐在一旁,他在袂央周圍施了一個法陣,可以令她不受任何攻擊,而他卻手拿長劍往樹妖逼近。

樹妖發出沉重的呼吸聲,說道:“小子,你惹怒我了!”言畢,樹妖似乎起死回生一樣,全身的樹枝又長了出來,這一次生出的樹枝比之前還更加茂密,倪川穹的腳下也生出了樹枝。

眼看樹枝就要將倪川穹雙足纏住,他飛身躍起,腳下的樹枝卻也沒有停住,而是繼續伸長,仿佛不將倪川穹纏住誓不罷休的樣子。

倪川穹四下飛著,一一躲過腳下樹枝的攻擊,見樹枝難以觸碰到倪川穹,樹妖發出一聲低吼,“小子,你別得意!”話一出口,倪川穹腳下的樹枝似乎翻漲了一倍,除了腳下之外,四麵八方通通都有樹枝襲來。

被法陣護住的袂央,隻能看著幹著急。上一次倪川穹驅動白蓮傳送法器,本就耗費了不少的靈力,不到半月難以恢複,眼下他又和這樹妖打起來,若是拖得越久,反而對倪川穹大大不利啊。袂央低眉想到此處,雙手不由得捏出了汗。

袂央抬眼看去,隻見倪川穹揮劍砍著樹妖長出來的枝條,不到片刻,斷裂的枝條變得滿地都是,樹枝被割斷迸發出的綠色汁液濺了倪川穹一身。倪川穹握緊長劍,凝神聚氣,周邊草木隨著他的氣息皆是擺動了起來。

倪川穹用力一揮,一道刺眼的青色八卦圖頓時出現在自己的腳下,霎時間無數的青色小劍往樹妖身體飛去,劍如雨下,將樹妖刺了一個通透。

“啊啊啊啊啊!”樹妖連連傳來痛苦的叫喊,樹妖被刺眼的光芒包圍,法陣中的袂央看不真切,隻見半晌後,光芒退去,眼前早已沒有了樹妖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燒糊的樹幹。

浮在空中的倪川穹一聲悶哼,綠色長劍脫手而出,他整個人從空中掉了下來,摔在地上。

袂央身旁的法陣立馬也跟著消失,袂央驚愕不已,她奔向倪川穹,喊道:“川大哥,你又受傷了!”

倪川穹喘著粗氣,看著遠處自己的綠色長劍,手臂微微動了一下,長劍立馬飛到他的身邊,他拿起長劍,支起自己的身子,袂央也在一旁扶著他。

倪川穹四下環視,隻見這片樹林瘴氣彌漫,周邊是樹葉不停的在枯萎,他雙眉緊蹙,“這才初春,怎麽樹就開始枯萎了,看來這林中必有古怪。”

“川大哥,你不會是要去尋那什麽古怪吧?”袂央問道,她看見倪川穹又受了傷,若是真又碰到什麽妖魔,倪川穹和她定要有生命危險,想到這裏,她便擔憂道:“眼下還是別去了吧。”

倪川穹點頭,道:“不去,我們盡快走出這片樹林,回了雲璣派,我定向師父和掌門稟報此事,倒時候他們定會派弟子前來探查此地。”

袂央頷首,倪川穹一時身體虛弱,沒有足夠的體力和靈力來駕馭飛劍,二人隻好在片樹林裏行走。

林裏瘴氣彌漫,倪川穹感覺越走越不對,當下又祭出自己的綠色長劍,道:“我們還是上飛劍吧。”

袂央也覺得林中陰氣連連,心中有著不好的預感,便同意了倪川穹的提議。

飛劍升起,散發的綠色光芒在這片昏暗的樹林裏顯得有些刺眼,袂央和倪川穹上了飛劍,轉眼間,二人飛出了樹林,袂央回頭看去,道:“這片樹林叫什麽呢?不知道名字的話,也不好和掌門他們說啊。”

倪川穹淡淡道:“若是我沒記錯,這片樹林應該是雨澤林。”

袂央哦了一聲,抓緊了倪川穹的衣衫,二人駕馭飛劍揚長而去。

由於倪川穹體力不支,飛劍的速度也慢了許多,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二人飛到一個山門之前,看著青蔥又陡峭的山峰,倪川穹再也飛不動了,他將飛劍降落之後,便癱坐在地上。

袂央大急,連忙道:“川大哥,你乾坤袋裏有沒有回複體力的丹藥啊?”袂央之前看見倪川穹從乾坤袋裏連連掏出一些神奇的東西,眼下見他虛弱不已,便好奇那乾坤袋裏是否裝得有恢複體力的丹藥。

倪川穹雙眼茫然,搖了搖頭,道:“之前下山帶的體力丹藥本就不多,路上還被我用了不少,現下已經沒有了。”

袂央也變得茫然起來,她抬頭望向眼前的山峰,隻見拔地而起的山峰看不見山頂,山腰之處,厚重的雲彩不停地翻滾著,偶爾還會看到幾隻野鶴來回飛翔。

“這麽高的山,是雲璣山嗎?”袂央問道。

倪川穹點頭,道:“沒錯,師門就在山頂上了,若是平時,我駕馭飛劍,不要半柱香的時間,就可抵達,眼下卻不行了。”

袂央垂下眼簾,想到倪川穹再次受傷還是和自己有關,若不是自己吸引住了樹妖,倪川穹是不會受傷的,她再一次感到自己是個拖後腿的,愧疚不已。袂央看向雲璣山蜿蜒的山路,當下下定決心道:“川大哥,接下來就由我扶著你上去吧。”言畢,她將倪川穹扶了起來。

倪川穹呆了一下,道:“這雲璣山路崎嶇陡峭,除了這些還會有滾石不斷,凡人很難接近,你再帶上我,豈不是更難上去了嗎?要不這樣,你帶著我的飛劍上去吧,有武器防身也是好的。”

“那麽你呢?”袂央大奇。

“你且將飛劍帶到我師父麵前,他是青木一脈的首座,你跟他說明一切,自會有人下來救我。”

袂央聽罷,卻是極為不願,“不行,我怎麽可以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說罷,她將倪川穹後背背負著的綠色長劍取了下來,一時間覺得這把劍好生沉重,她艱難地背在身後,再次抱著倪川穹的手臂,道:“這飛劍太重,我來背著,川大哥,什麽都別說了,我們走吧。”

倪川穹有些啞然,其實對於修真之人來說,再重的飛劍拿在自己手裏也會輕如鴻毛,麵對著眼前這個無知的少女,他卻笑不起來,反而對她的天真有些感動,但這種感覺也是轉瞬即逝。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當下也隻好點頭答應了。

來回迂回的山路,兩個人一步又一步地走過,他們出發的時候還是正午,待得他們走了一大半路程,已是夕陽西下。

無盡的黃昏將大地席卷,夕陽的餘暉將二人身體照得發黃,天邊的晚霞輕輕漂浮著,這一路上,又是飛沙又是滾石,倪川穹皆是支撐著應付著,此時二人的體力似乎到了極限了,沒有受傷的袂央都感覺到自己累得快要死了,何況是受了重傷的倪川穹,就算是修真之人,也有體力用盡之時。

倪川穹和袂央終於支撐不住,雙雙倒在了地上。夕陽漸漸沒落,眼看就要消失在西山的一角,袂央又掙紮著站了起來,她輕輕推了推倪川穹,喊道:“川大哥,川大哥……”

連喚幾聲,倪川穹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袂央看著剩下的山路,咬緊皓齒,將倪川穹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艱難地移動著軀體往前麵走去。

“若是我會駕馭飛劍,眼下也不會這般痛苦了吧。袂央啊袂央,你一定要進入雲璣派,好好修習,有朝一日可以輕鬆駕馭飛劍,再也不要像眼下這般沒用了。”袂央自言自語,對於周邊冷清的她來說,自言自語似乎是一種解悶的好方法,或許除了解悶,還能令她有些精神,才能繼續前行。

夜幕降臨,大地被黑夜淹沒,袂央終於看見了一排整齊的石階。她心中大喜,低呼道:“到了,應該到了,爬上石階,應該就是雲璣派的大門了。”她側臉過來,對倪川穹道:“川大哥,你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要到雲璣派了。”

袂央搭著倪川穹的一隻手臂踏上了石梯,確切來說,袂央承受的是倪川穹整個身體的力量,對於一個十七歲的少女來說,沒有半點修為的前提下,背負著一個人的重量還是有些艱難的,更何況此時的袂央體力處於耗盡的邊緣。

“一、二、三、四……”每上一個台階,袂央邊數一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袂央虛弱地喊道:“四十九、五十、五十一……”再過了一陣子,“八十一、八十二、八十……八十三……”直到袂央喊到了九十九,才沒有了階梯。

袂央看見雲璣派白石砌成的巨大石門,呼了一口長氣之後,便無力地倒在了地上。迷迷糊糊之中,她明明看見有幾個白影向她和倪川穹走來,但是一睜大眼睛的時候卻是什麽也看不見。

霎時間,袂央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巨大石門也消失不見,她和倪川穹陷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