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凝氣

銀月高懸,輕風陣陣,幾縷雲霧,隨風輕舞。月色正好,輕紗般的月光撲灑萬物,這一切看著都是如此柔和。

花香四溢,月袖園的院子裏,姬夜離和袂央各自雙腿在蒲團之上,姬夜離青白相間的長袍,衣擺悄然地落在地上,他細長的桃花眼瞳光輕閃,嘴角輕抿,月色下他的臉竟是比白日要俊俏得多。

在這姬夜離身旁不遠處的袂央,也是學著他的模樣打坐,雙目好奇地盯著她對麵的姬夜離。

“適才我教你吐納之法,就是要運行體內精氣,調理氣息。日後你日複一日修煉,到得一定程度,你的修為也會邁入另一個境界。”姬夜離的話語淡然。

對麵的袂央用力點頭,不停地在運氣調息,半晌,她問道:“大師兄,這就是你說的凝氣麽?”

“嗯。”姬夜離頷首,“這個階段,你須吸收天地靈氣,調理自己體內氣息,使你周身精氣貫通。這一步是為修煉仙術的基礎,做好了這一步才會邁入下一境界的修行。”

“下一境界到底是什麽境界呢?”袂央不解地問了起來。

姬夜離緩緩起身,拍了拍衣角上的塵土,“修仙之術的境界分為十一個階段,也就是十一個境界。每個境界的修為都有所差異,境界越高的人,他的仙術自然越高越妙了。”袂央睜大眼睛聽著姬夜離的話語,隻見他字語之間,俊臉柔和,使得袂央多看了幾眼。

姬夜離並沒有注意到袂央一直盯著他的眼神,微風暖暖,他長發輕垂及腰。姬夜離朝開得正豔的柔花走去,繼續道:“這十一個修真階段,依次是為:凝氣、淬體、通靈、禦寶、會神、歸元、神遊、凝虛、合道、渡劫和大乘,每提升一個境界的難易程度都不一樣,越往上提升,就愈加困難……眼下,你就用心凝氣吧。”

一連串陌生的字眼使得袂央難以理解,但她現下也沒想多少,她隻是牢記著姬夜離說的,隻要先好好凝氣就是了。

袂央站起身,對著姬夜離道:“多謝大師兄授學,袂央受教了。”

姬夜離背對著袂央,聽見她的話語,當下也並未轉過身去。“我們是同門,也算是親如一家,日後就不用多說這些禮節的話了。”

袂央突然覺得臉如火燒,有些尷尬地說道:“是,我記住了。”

姬夜離沒有說話,卻聽見月袖園院門之外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隨即便聽見:“大師兄說的好說的妙,說得我這禽獸呱呱叫。”聽這聲音,不是秦晝又是誰?

袂央放眼瞧去,正看到秦晝和方不知漫步走來。

“你們怎麽過來了?”姬夜離輕轉過身,雙目看著前來的方不知和秦晝。

“嘿嘿,我們是過來看看大師兄是如何勾搭新入門的小師妹的。”秦晝搶先開口,滿臉春風得意地看著姬夜離和袂央。

袂央適才還在為秦晝自稱禽獸而心中發笑,這下子被秦晝的話語不禁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她將頭狠狠低了下去。

姬夜離麵色凝重,望了秦晝一眼,那眼神足以令秦晝整個人不敢動彈。

方不知感受到姬夜離那殺人般的眼神,幹咳了一聲,道:“大師兄別在意禽獸的話,他總是老不正經的。適才我和禽獸看見你的青璨飛到了這月袖園,我們好奇你為何不回自己的青鸞園而是來來這裏,於是我二人就過來了。”方不知頓了頓,繼續道:“我們一猜,定是白日裏說著要入雲璣派的袂央姑娘,拜入我們青木苑做弟子。一想到這個,我們就迫不及待地奔了過來。”

“咳咳,搞得像你們很饑渴的樣子,看你們這群狼樣!”不知何時,月袖園又多了一個倪川穹。他半臥在月袖園中心的大樹上,擁懶地看著不遠處的袂央和幾位師兄。

“小穹穹,你怎麽過來啦?想死我啦!”秦晝飛身起來,往倪川穹半臥著的大樹上飛去。

方不知連忙用衣袖掩麵,“禽獸,你保重!”

隻見倪川穹輕身飄然而下,眨眼間便來到方不知身旁,而那秦晝自然是在樹上撲了個空,一時間弄得大樹枝葉搖搖晃晃的。

袂央早已憋不住秦晝鬧出來的笑話,當下低聲笑了起來,“秦師兄竟然喜歡斷袖。”

這句話雖然被袂央說得很低,但卻被在場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姬夜離方才還麵色難看,但看到秦晝和大樹的親密接觸,臉色不禁變得緩和不少。

“小穹穹,你好狠心!”大樹那邊,傳來了秦晝的鬼哭狼嚎。

倪川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轉過身去,背對著大樹,茫然地望著夜空。

“小穹,你身子好些了麽?”一旁的方不知輕輕問道。

倪川穹點頭,“好些了,多多調理幾日,元氣自會回複。”

姬夜離踏步過來,對倪川穹道:“也是,上回你啟用了白蓮傳送,元氣耗損,是得好好調養幾日。”說到此處,他負手轉過身去,目光落在了袂央的身上,對著月袖園的三位師弟道:“日後她就是我們的小師妹,她剛剛入門,不懂之處很多,你們做師兄的定要好好幫助,切莫沒事找事地欺負她。”姬夜離此時又將目光投在了遠處剛從大樹上滑下來的秦晝,淡淡說道:“特別是你,秦晝,作為二師兄,你應當以身作則,少給我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我不是二師兄嗎?以身作則的該是你大師兄啊!”秦晝撓著後腦勺,有點氣憤地說著。

姬夜離沒有回應秦晝的話,繼續說道:“從此這月袖園是小師妹的休息之處,你們這群餓狼以後隨意不要亂入了。以免……打擾了人家。”

“什……什麽!大師兄你說我們是餓狼?”

這句話,方不知和秦晝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立在一旁的倪川穹雙肩有些發抖,也不知道他是被凍的還是被大師兄的話語給弄笑的。

“大師兄你竟然和小穹一樣說我和禽獸是餓狼!”方不知胸口起伏,滿臉的不滿之色,“你說禽獸是餓狼我可是舉雙手讚成,可是你別把我和他歸為一類啊!”

“是啊,大師兄怎麽可以這樣?”大樹底下的秦晝滿臉委屈,“大師兄,你明明是偏心,你看,這青木苑的月袖園是最好的院子,你把它安排給小師妹住,當時我們成為青木弟子的時候,可沒見你把這好地方給我們啊!”

姬夜離抬眼看著秦晝,似乎是一副你再多說小心我把你嘴巴封住的樣子,秦晝再一次被他的眼神嚇得不敢亂動,身子直挺挺地站著。

“日後,小師妹有什麽困難,你們就多擔當點。”姬夜離麵色淡然,側過頭去對著袂央說道:“明日我會安排人將你的門派服飾送來,眼下你可以好好休息了。”說罷,姬夜離走過倪川穹身旁,“小穹,我們走吧。”

話音一落,隻見姬夜離和倪川穹的身影消失不見。

“大師兄!你……竟然帶著小穹穹飛走了,都不管我們啦!”秦晝狼嚎似的跑了過來,追隨著姬夜離而去。

月袖園頓時隻剩下方不知和袂央,袂央此時也不知道對方不知說些什麽,隻是很有禮貌地說道:“方師兄,日後請多多指教了。”

方不知點了點頭,笑道:“這是必然的,小師妹,我們青木苑就五個弟子,日後多多相處,相互扶持,共進共退,可別落後於其他脈的弟子。”

果然,方不知要比秦晝正經不少,看著他一臉清瘦的模樣,袂央頷首道:“是,方師兄的話我記住了。”

方不知嗯了一聲後,繼續道:“想必大師兄已經教了你吐納之法,日後可要好好凝氣啊,我得走了,再不走我怕大師兄要過來抓我了,說我打擾你休息。”

“好,那麽方師兄慢走。”

袂央剛把話說完,隻見方不知祭出一把飛劍,整個人踩在了飛劍之上,飛出了月袖園。

青光揮灑,月色淡然,一白衣男子輕立閣樓,身旁的白鳳凰安然地立在一旁。烽寂一塵不染,比雪還白的衣衫隨風飄蕩,他時不時會側過頭來,伸手撫了撫身旁的白鳳凰。雪白色的羽毛,和烽寂的白衣,倒真如黑夜裏的初春曉雪,泛著點點白光。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神風使者,大晚上在閣樓上坐著,好不寂寞啊!”

閣樓之下,傳來了一個妖媚女子的聲音,那聲音甜膩柔軟,隻要是個男子,聽見了都會身心蕩漾,但,此時這女子的對象,可是神風使者——烽寂。

閣樓上吹著夜風的烽寂沒有低下頭來,目光依然看著懸在高空的圓月,月如銀盤,瞳若碧玉。他堅毅的臉上,左上部分的臉被銀白色的麵具所掩,月色之下,麵具泛著淡淡的銀光。

“妙歡使者,你還敢出現在我麵前?之前沒殺掉城門外的兩個人,你還有膽過來?”烽寂終於開口,隻不過雙目依然眺望著夜空中的銀月。

“誰叫你不親自動手呢?”妙歡使者話語依舊妖媚無比,“要是當時你出手,後麵還會發生他們逃走的事情麽?”

烽寂站起身來,沒有回答妙歡使者的話語,他撫摸著他的白鳳凰,道:“羽兒,我不想待在此處。”

隻見白鳳凰一聲清嘯,撲扇著雙翅,烽寂輕身立在了它的身上,一人一鳳隨著一陣清風飄然飛出了妙歡使者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