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圈套

狼奴究竟要香女答應甚麽事?

香女為何竟有如此劇烈的情緒反應?

為甚麽狼奴要設法保住香女的生命?難道就是因為那件事?

這些問題公子玉都沒有問,他隻是伸出手捧住了香女的臉,輕輕的將她臉上的淚珠拭去,他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說。但有時候一些身體的動作,遠遠比嘴裏說出的任何甜言蜜語都要有用的多。

香女的情緒很快穩定下來,而且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我早已知道你定是世上最溫柔的男……男孩子了。”她實在不能用男人來形容一個看起來十四五歲,其實隻有十一歲的孩子。

這一次公子玉倒怔住了,他實在想不明白,為甚麽女孩子總是說哭就哭,說笑就笑?她們的情緒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有那麽多男人被女孩子迷的神魂顛倒——奇怪的是,哭和笑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表現,同樣都能讓男人心醉。

香女的手扶住了桌子,道:“還要不要再檢查看看?”

公子玉搖了搖頭,道:“或許我的猜測錯了,這裏真的根本就沒有退路,亦或者入口根本就不在這間房子。”

香女皺眉道:“但這些房子根本就不是設計給囚犯的,誰能保證這裏住的人就沒有權在風暴中存活?”

公子玉望著她,她望著公子玉,兩人雖然是初次見麵,但這時心中卻不禁都想著一句話:“一個人甚麽都能夠失去,但惟獨信心不能失去。”

既然做出了猜測,就應該有信心找出來猜測的出路。這至少是對自己猜測的信任。

所以桌子又被移開,然後公子玉就發現了一條路,一條他先前怎麽找也找不著的路。

桌子下的地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小孔,一個隻有拇指大小的小孔,這個孔公子玉之前並沒有發現。

他俯下身去檢查了一下,才發現是怎麽回事。

更不禁感歎世事的奇妙,像是這麽樣一個孔,時間長不使用就難免會被塵土塞住,就因為孔已經堵住,和地麵一樣平,所以公子玉才沒有發現。

但狼奴方才進來時帶來的一陣風,卻恰巧將這個孔裏的塵土吹了出來,風中帶著沙子的時候,總是比普通的風要強烈些,風吹過,孔就被吹了出來。

這原本絕不會被發現的機關,卻被今夜的風暴給找出來了,若非狼奴那風雨不改的習慣,這機關說甚麽公子玉也找不出來的。

這許多要素缺一不可,卻又非要聚在一起才有效。

所以運氣這回事,由不得人不信。

公子玉將指頭伸了進去,摸到孔中還有一些沙子,沙子自然是風帶進去的。

香女跳了起來,她在這裏住了兩年,卻從來沒有發現這裏居然會有這麽一個機關,世上的機關千萬種,這或許是最簡陋的一種,但越是簡單的機關,越不容易發現。

公子玉如願發現了機關,但卻不知道該不該開啟,開啟之後麵臨著的又是甚麽?如果這是一個通道,那麽通往何處?是地獄,還是天堂?

如果那是一個地窖,裏麵又有甚麽?如果是死路又如何?

香女忽然道:“你為甚麽不提起來看看?”

公子玉歎道:“我怕。”

香女道:“怕?怕甚麽?這難道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麽?”

公子玉道:“但我真正得到的時候,卻又不敢麵對了。”

香女也歎了口氣,道:“你的信心與勇氣去了哪裏?你若是不提起來看看,又怎麽知道會麵對甚麽?”

這時候,忽然換成香女在鼓勵公子玉。

公子玉長出一口氣,忽然下定了決心,再次將手伸了進去,並且開始往上提。

這是一個石板,和桌子同樣大小,足有三四百斤重,公子玉運起心力才能夠提起來,而且由於四周的縫隙中都塞滿了塵沙,所以提起來就格外用力,但力量顯然不是公子玉所欠缺的,一個三轉的幻心者,怎麽說也有幾千斤蠻力的。

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提起的石板下方。

下方是一個黑洞,漆黑的洞口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惡魔,張大了嘴巴等待著人們跳進去。

公子玉並沒有跳進去,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

他首先將石板放下,然後凝聚一個心力能量團丟了下去,紅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向下墜落,近一米的紅光周圍依舊是一片黑暗。

紅光落在地上,這個洞大概有兩丈深,公子玉站了起來,站在洞口,似乎準備往下跳,隻要下麵不是火坑、水池,他都要跳進去,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能量團早已照亮了落腳點,那裏當然不是火坑,更不是水池,那隻是堅硬的石頭而已,難怪這房子這麽堅固,原來地下竟然有這麽深的石基。

香女忽然伸出了手,抓住了公子玉的衣袂,道:“你真的要下去?”

公子玉道:“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出路,自然要下去的。”

香女道:“可是你完全可以從門口走出去的。”

公子玉笑了,笑道:“我的朋友全都在這裏,我還能去到那裏?與其從外麵的風暴中找出路,我覺得這裏倒是安全的多了。”

香女道:“可是你知道下麵有甚麽麽?這下麵漆黑一片,你下去之後會遇到甚麽事?這些難道你都不在乎?”

公子玉笑道:“這下麵黑咕隆咚的,顯然並沒有燈火,沒有燈火就代表沒有人。”他笑了笑,接著道:“至少代表沒有自由的人!我是來救人的,而我救的人偏偏就是沒有自由的。”他頓了頓,看著香女道:“你若是狼奴,你抓來了人會關在甚麽地方?”

狼女道:“自然是地下室,但你別忘了,他可以對人下一種禁製,讓這人離不開一定的距離,這就沒有必要藏在地下室了。”

她竟似一定要阻止公子玉下去一般,是不是她知道些甚麽事?亦或者她在避免著甚麽事的發生?

但公子玉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能夠阻止的。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他心裏若想做一件事,你就算說出天下最大的道理,恐怕也攔不住他,唯一攔住他的法子就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忽然不想做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