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 跟蹤與反跟蹤

黑耀天骨王的出現,給得愁雲火三人一個可逃脫的機會。

隻是那巨大的嘯聲把整個戰場的目光都轉移到黑耀天骨王的身上。

“我的天啊,這是什麽怪物,果然是真神的被判者,竟然能夠擁有如此強大的怪物。”,有武林人士發出驚歎聲。

在黑耀天甲王出現後,武林人士吃驚與異獸的巨大,凶厲,而輪回者卻是願輕意的招惹,就算是玄武區的輪回者,單對單也沒有勝得了黑耀天甲王的實力,更何況此刻還有武林人士的環伺。

忽聽喀喇喇四聲悶響,又快又急,好似珠炮連響。眾人掉頭看去,隻見合抱粗的四棵老鬆不知因何齊根而斷。接著折斷鬆樹如被巨力牽引,疊牌九般堆成兩丈來高的樹牆,將林中的黃泥路堵死。

眾人心中吃驚,猛然間眼前一花,樹牆頂上現出一頭黑色巨虎,兩眼綠幽幽如鬼火跳動,虎口中銜著一人,低頭散發,不知死活。一個黑衣人衣似墨染,身子就似長在黑虎背一般,深目高鼻,麵白如紙,八字眉如兩把長劍,由粗而細,去勢淩厲。

蕭玉翎乍見此人,笑容頓時一僵。梁文靖隻覺她手掌變冷,訝然道:“玉翎,你怎麽啦?”卻見蕭玉翎眼神茫然,嘴唇顫抖,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那黑虎又是一縱,從樹牆頂上落到平地,悄沒聲息,向著這方慢騰騰踱來。眾人盡皆露出古怪神色,黑虎所到之處,人群不由自主,讓出一條路來。行至台前,黑虎倏然駐足,黑衣人飄身落地,目光如兩道冷電射入人群。

靳飛瞧著黑虎所銜之人,越瞧越是眼熟,不覺心跳加快,忍不住喚了聲:“小師弟?”那人身子一顫,澀聲應道:“大師兄……”嗓子嘶啞,也不知是驚是喜,但叫喊時牽動傷口,鮮血順著額角滑落,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靳飛驚怒交迸,舉步便要上前,忽覺肩頭一緊,已被雲萬程扳住。雲萬程將他拖到一旁,麵沉入水,揚聲道,“蕭先生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此人一出,輪回者都是大吃一驚,本來蕭千絕的出場可以說是順利成章,隻不過被輪回者觸發的真神任務使得輪回者過早的暴漏了出來。

更讓輪回者無法理解的,梁蕭一家人本來正是此刻出場的時機,卻竟然在場中找不到。

劇情人物,不管是高手,低手都在其頭頂有著稱號,所以在輪回者的麵彰,不管對方如何的隱瞞也是無用,可以說,輪回空間等於給了輪回者一個顯示對方陣營的金手指。

可是此刻進入世界的輪回者要的不是這些,他們要的是在劇情的進展之下來完成自己的任務,可是藍本中的主角沒有出現,而反派大BOSS卻先出場。

有些輪回者已經想要開溜,如果讓蕭千絕也加入對麵陣營,自己這些人還那裏有什麽好日子過。

不過讓人萬幸的是,蕭千絕並沒有理會輪回者們,隻顧著順著劇情走。

愁雲火扔下黑耀天甲王就再也不管不顧,自己逃命為首要,大不了再讓辰明遠召喚一個就是了,自己三人還是先保得了性命是主要。

瀘州。

當辰明遠在第一眼看到蕭千絕的時候,他就知道要出事情了。

密林中三三兩兩的輪回者站立在那裏,密林外,蕭千絕正在跟梁蕭一家人對戰。

辰明遠趕到百坪坡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並且跟戈華他們已經聯係上了,隻是自己總感覺身後有人跟著,就決定先讓戈華跟著自己身後,查出來跟蹤之人。

在梁蕭他老爹被殺,母親被捉走之後,辰明遠靜靜的跟在梁蕭的身後,而一群群的輪回者相繼的出現,隻是雖然大家都知道,但都沒有相互攻擊與出聲,因為大家都是為了一個目的而來的。

任務。

梁蕭抱起狗兒,順著大路瞎走,渴了便喝溪水井水,餓了,隻看哪裏有酒家飯莊,便一頭撞入,抓了就吃,有人攔他,他便拳打腳踢。他武功小有根基,兩三個壯漢近不得身。其言其行,可說人嫌鬼厭。白日裏,他麵對世人冷眼,從不服軟,隻有午夜夢回之時,仰望那冷月孤星,方才想起父母,悲苦難禁,抱著大石枯樹痛哭一場。

這般渾渾噩噩,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經過多少地方。這一日,他來到一處城鎮,聽旁人喚作廬州。

梁蕭抱了狗兒,到一處屋簷蜷下。一時百無聊賴,隻見日光從屋簷前落下來,照著自己黑漆漆的雙足,十分暖和。當下他湊近陽光,掐虱子摸跳蚤。他自幼習練“如意幻魔手”,手指靈活,此時大獲奇功,一掐一個準。片刻間,虱子跳蚤一一抓完,梁蕭童心大起,便將虱蚤在腳邊擺成三排,粗粗數來,約有二三十個,尋思道:“倘若湊滿百數,橫豎十個,擺得四四方方,才叫有趣呢。”但身邊虱蚤摸無可摸,便將狗兒擰過來,笑道:“你癢不癢呀,給你也捉捉!”掐住一個狗虱,仍在地上排放整齊。瞧得路人連連皺眉,都覺這小叫化子骨子裏透著古怪,一個個避而遠之。

梁蕭正得其樂,忽地頭上掉下一個物事,將地上排好的虱蚤砸亂,梁蕭一瞧,卻是塊半兩重的碎銀,不覺大怒,攥著碎銀,抬頭瞧去,卻見街心站著個又高又瘦、麵如淡金的紫袍漢子,三綹黑須隨風飄曳,背上掛了個藍布包裹,見梁蕭瞧來,低頭咳嗽兩聲,轉身去了。梁蕭咬了咬嘴唇,待他走出十來步,忽地叫道:“去你/媽的臭銀子。”運足氣力,將銀子對準那漢子的背脊奮力擲去。

那漢子便似後腦長了眼睛,反手將銀子撈住,回頭詫道:“小娃兒,你不是乞討麽?”梁蕭被人當作乞丐,更覺羞怒,瞧那人接銀子的手法,似乎懷有武功,又見他一臉病容,自度不用懼他,當下兩手叉腰,啐道:“我討你姥姥。”他在市井中廝混久了,學了一肚皮的潑皮言語,這一句不過是牛刀小試,隻等對方還嘴,再行對罵。

那人冷笑道:“你這娃兒當真古怪,咳咳,我不與你一般見識。”一邊咳嗽,一邊轉過街角,消失不見。梁蕭見那病夫臨陣脫逃,既覺得意,又感無趣,啐了一口,低頭看去,隻見滿地虱蚤已被自己腳步擾亂了,不免心中悻悻。他忽覷得對麵燒臘店前無人,便趁店家轉身,抱起狗兒兩步躥上,淩空扯斷草繩,摘下一隻燒雞。店家掉頭看見,哇哇怒叫,但梁蕭腳步輕快,早已鑽入一條通街巷子。

繞過兩條街,梁蕭揣度沒人追來,方才停住。他扯下兩隻雞翅給狗兒吃了,然後捧著燒雞大快朵頤。才咬兩口,就聽遠處喧嘩,梁蕭轉頭看去,隻見一個身穿華服的胖大公子攥著一個少女的胳膊,在她臉上啃來啃去,旁邊兩個青衣家奴哈哈大笑。那女子容貌清秀,裝扮樸素,瞧來是尋常人家的閨女,此時麵紅耳赤,滿臉都是眼淚鼻涕,不免風韻大減。

梁蕭扯下雞腿咬了兩口,忖道:“這女孩子有什麽好啃的?難道比雞腿還好吃?”正覺奇怪,忽聽近旁有人低歎道:“豬屁股又作孽了。”另一個噓了一聲,壓低嗓子道:“別叫他豬屁股,被聽見了,可是沒命的。”。

那胖公子身形臃腫,臀部尤其肥大,向後翹起,臉上嘻嘻褻笑,硬拖那女子往酒樓上走。女子身子墜在地上,哭得十分傷心。梁蕭瞧她哭泣模樣似曾相識,一轉念,猛然想起,母親被蕭千絕抓走時,正是這個模樣。霎時間,他隻覺心口發燙,掉頭看去,身旁有個屠戶攤子,砧上放了一條豬尾巴,旁邊還有退豬/毛用的瀝青,燒得正稠。那屠夫踮著腳,一心瞧著熱鬧。

那胖大公子豬屁股正得其樂,忽聽身後眾人哄然一笑,斜眼瞧去,並無異樣,哼一聲又掉過頭去。誰料眾人又是一陣哄笑。這回笑聲小些,仿佛遇上極好笑的事情,偏又不敢放聲。豬屁股怒火中燒,小眼裏透出精光。眾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麵肌**,正覺辛苦,忽見一個小乞兒扛著三尺來長的燒火棍兒鑽出來,嘻嘻笑道:“豬屁股,肥又大,上麵掛著條豬尾巴;豬尾巴,搖又擺,前麵頂了個豬腦袋。”豬屁股也知自己的綽號,一時羞惱異常,小眼翻起,厲叱道:“小叫花子,罵你爺爺麽?”他身邊那少女原本淚眼婆娑,這時“撲哧”一聲,破涕為笑。

豬屁股見眾人都瞧著自家身後,已自犯疑,直待那少女發笑,方才省悟,伸手一撈,卻撈著一根豬尾巴,扯下來一瞧,隻見上麵沾滿瀝青。豬屁股性情驕橫,何曾受過這般捉弄,隻氣得七竅生煙,伸手將那少女掀了個趔趄,向那小乞兒叫道:“他媽的小叫化,是你不是?”說著便來揪他。那小乞兒嘻嘻一笑,轉身讓過,那兩個青衣家奴縱身欲上,卻被豬屁股一人一個嘴巴,摑倒在地,罵道:“狗奴才,瞎了眼,有人捉弄老子也沒瞧見。”

那小乞兒正是梁蕭,他將豬尾巴蘸了瀝青,鑽到人堆裏,覷機粘在胖公子臀上。豬屁股盛怒中打翻兩個隨從,卷起衣袖,又來撲梁蕭。他本是將門之後,從名師學過幾年槍棒拳腳,雖荒淫日久,贅肉漸生,不複往日敏捷,但這一躍一撲,倒也隱含法度。梁蕭瞧他來勢凶猛,忙一矮身,從他腿邊鑽過。一時間,二人一胖一瘦,一大一小,如猛虎攫兔般兜了兩圈。豬屁股忽地使個“燕雙飛”,雙腿成剪,來蹴梁蕭,左膝微曲,蹴出的右腿倒也虎虎生風,聲威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