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千金請帖

休息片刻之後,方平將烏木牛筋弓藏進藤製書箱裏,上麵覆以字帖用來障人眼目。他移步到旁邊的另一個木製書箱,揭開蓋,搬出一部分書籍,然後把放在最底層的《火印訣》取出來。他將《火印訣》藏得這麽隱蔽也是為了不讓老爹發現,否則,老爹會大發脾氣,甚至搶過《火印訣》撕毀。

他雙手捧著薄薄的《火印訣》,如同對待一件無上珍寶一般格外小心。端坐在楠木椅上,輕輕將《火印訣》放於木幾上,看著微微發黃的紙頁,他心裏抑製不住的興奮一陣又一陣湧上心頭。

翻開第二頁,上麵標題為“火印訣第一重:鐵焰掌”。方平如饑似渴地閱讀裏麵的內容。花了一頓飯的工夫精讀,終於讀完“火印訣第一重:鐵焰掌”的內容。

方平忽然想起《論五行武者》裏所說,開啟了五行屬性的武者修煉有二個階段,其一是人境,其二是天境。而人境又分八級,分別是戰師級、戰將級、戰王級、戰皇級、戰尊級、戰聖級、戰神級、戰帝級。天境隻有四級,分別是天將級、天王級、天尊級與天神級。每級又分上位、中位、下位三階。沒有開啟五行屬性的武者至多能修煉到人境的戰帝級,便是極限了。隻有開啟了五行屬性的武者才能跨越人境去修煉天境,最終達到天人合一的武道至高境界,以武力粉碎虛空,碎石開山,翻江倒海。

《論五行武者》裏還提到當今的八大武鬥都已踏入天境修為。

方平闔上《火印訣》,靜下心來,喃喃道:“我現在連下位戰師都不是,隻有修煉完了這鐵焰掌之後才能勉強算得上一個下位戰師!天境修為!那是何等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群雄,舉手投足間就可擊殺大量凡夫俗子!”

他又仔細研究了一遍“火印訣第一重:鐵焰掌”的圖示與文字解說。不但心裏癢癢的,連手也癢癢的,再也坐不住,隻好一躍到書房中央,立定,紮馬,沉腰,運氣,當這一連串動作做完後,他身上的經脈霎時通亮起來,如一條條火紋密布在軀體裏。經脈裏的能量也加速流轉。

隻眨眼間,方平便感覺到渾身氣勁在暴漲。照著《火印訣》裏圖示,他緩緩出掌,當掌拍出後,右臂上漾出一層血紅的氣焰,從肩膀處閃現,蔓延下來,沿著手肘向手腕處流下,氣焰所到之處,手臂頓時力勢猛增。可是,血紅氣焰流到手腕處也就停止了,按《火印訣》所說,在拍出鐵焰掌時,應該是可以看到一圈火印從手掌衍生出來,彌漫在手掌周圍,如同烈焰,若用鐵焰掌攻擊對手,隻要掌氣擊中對手,烈焰便會滲進對手的身體經脈裏,將對手經脈燒毀,繼而將對手軀體焚滅,甚為霸道。

方平停下來,又拿起《火印訣》重新精讀一遍鐵焰掌的內容,發現自己完全是按照裏麵內容所說去修煉的,一時未能修煉成功亦是意料之中,隻要持之以恒,必能學有所成,修煉成功。

當他停下來後,身體裏的經脈血管又緩緩黯淡下來,恢複原來色澤。地炎火的能量在身體裏洶湧澎湃,很難受控製,隻有加以時日慢慢吸收完經脈裏的能量,才算把第一枚地炎火的能量消化。雖停下來了,經脈還在急劇跳動,好像頑皮的孩童不聽勸告在玩耍。

在書房裏修煉了二三個時辰才回臥室睡覺。

夢中,他夢到跟盧盈盈在一起嬉笑,玩耍,遊戲……

方平一覺睡到天亮,第二天一早,洗漱完畢,吃了早餐,到自己的書房裏高聲朗誦一段《聖言錄》的內容,等方中偉從書房經過,聆聽片刻,滿意地點了點頭離開後,就疾忙關好房門,閂好門閂,然後從書箱裏拿出烏木牛筋弓拉了五六下滿弦,便休息片刻,接著拿出《火印訣》精讀一遍鐵焰掌的內容,覺得理解更深了,便闔上《火印訣》,腳尖輕輕一點地,人便從楠木椅上躍了起來,輕盈地落在書房中央。

昨晚,他修煉鐵焰掌時,有一層血紅的氣焰從手臂流到手腕,不過,就是流到手腕便停止前進了。

他紮馬沉腰,提氣運掌,右掌緩緩推出去。霎時,他身體裏的經脈又火亮起來,而此時,右臂上不單有一層血紅的氣焰向手腕蔓延流下,右臂裏的經脈亦比其他肢體的經脈要明亮,從肩膀處的經脈起,明亮的色澤也在緩緩向手腕處推進。經脈裏的能量排山倒海般橫掃而過,整條右臂都微微顫抖起來,因能量巨大,一時未能完全控製,以致右臂隱隱作痛。

方平連忙收掌,深深吸了一口氣,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暗自驚道:“修煉沒人指點,單靠自己揣摩亦可成功,不過要冒的危險著實不小,適才可能是我心急過頭,以致地炎火的能量瞬間湧到右臂上,差點把經脈給傷了。在我還未消化掉身體裏的地炎火能量時,不要貪功冒進,不然,走火入魔就掛了。”

他伸大拇指揩淨鼻翼的汗珠,晃了晃右臂,雖有點酸麻,並沒大礙,全身的經脈色澤都暗了下去,隻有右臂上的經脈還處在明亮狀態,條條清晰可見。

方平又想起了《論五行武者》所說的走火入魔,開啟了五行屬性的武者比沒有開啟五行屬性的武者更容易走火入魔。一般而言,開啟了五行屬性的武者都吸收了其他異能,而身體又一時半刻不能消化異能,未能將異能完全轉化成自己的力量,在這個時候,修煉一些上乘的武技最容易走火入魔。他親身體會了一番才深深明白走火入魔的危險。

地炎火的能量在他體內流動,又未被消化,儲存在經脈裏,隻要靜坐下來,便感覺周身不自在,好像身體裏有多餘的氣勁在搗蛋,非得運動運動,舒展筋骨,才使地炎火的能量安靜下來。

用了半天時間,方平忽地豁然醒悟,不禁自笑道:“原來是這麽一回事!隻要我經常鍛煉筋骨,經脈裏的地炎火的能量才會一點點被我消化,轉化成我自身的力量。”

下午時分,方平正在一進天井裏給修竹澆水,忽聞大門外有馬蹄聲的得的得而來,又聽有人下馬,快步走過來,他舉目看去,見是昨天傍晚所見的盧盈盈的貼身婢女,正站在大門前向裏張望。

方平向她揚了揚眉,笑道:“找誰呢?”

那婢女望見方平,亦分外高興,一迭聲道:“剛想向裏叫你,不想就見到你了。”

方平放下木勺與木桶,將手上的水揩幹,放下衣袖問道:“找我有何貴幹?”

他心知肚明,卻偏要裝模作樣問問才爽。

婢女從懷裏摸出一張大紅請帖遞過來,道:“我家小姐正式請公子明天到陳府作客,這是請帖。”

方平接過來,打開來細看,隻見上麵朱筆寫道:“送呈方平台啟今逢外婆七十大壽,幸得身體安康,精神飽滿,遂於金龍一百三十年四月十八日為外婆祝壽,誠邀方公子前來參加。”他快速瀏覽一遍,然後合上請帖,答允道:“明天必準時前去祝壽。”

婢女自回複命去了。

方平將請帖揣入懷裏,站在大門前,瞥一眼馬廄裏的瘦馬,又看了看質樸無華的自家大門,不禁犯愁,暗自思忖道:“陳家隻有一個老太太了,在村中也是富戶,向來跟我家沒甚來往,老爹是清高之人,決不會前去湊熱鬧了。盧盈盈既發帖請了我,那隻得走一遭了。不過,麻煩的是該送些什麽禮才好,她家裏有的是金銀,我若送銀子,十兩八兩的,根本不會入她的法眼。她也不差我這點銀子。要一萬幾千兩,我也拿不出來。”

他躊躇地踱進書房,揉著手指,思考對策。不時又拿出那張大紅請帖來細看,上麵字跡娟秀,明顯是出自女子之手,他猜想多半是盧盈盈親筆所寫,不禁將請帖放近鼻翼嗅了嗅,微笑道:“字不錯,寫得清秀,人也不錯,哈哈哈。看來她對我有點意思,不然不會請我這個潦倒秀才。盧千金的請帖,有味道。”

思之再三,確是無可送之物,忽地抬頭見牆上懸掛著一幅字,心頭豁然明亮,一拍大腿道:“是了。有辦法了!”他急不可待地從皮囊裏取出自己的積蓄,拿在手裏掂量掂量,估算大約還有三兩銀子。這些銀子還是他逢年過節給一些村民寫對聯得來的酬勞。本來還有二十來兩銀子,拿了十七八兩銀子給老媽幫補家裏開支了。他緊緊捏著銀子,裝回皮囊裏,帶上銀子,風急火急跑到馬廄,牽出瘦馬,出了大門,直往市集趕去。

那個市集是鄰近十數個村莊的買賣場所,建在一處街衢四通八達的交叉路上,村民們都把自家可以賣的東西拿到市集上擺賣,也可以物換物,各取所需。

方平從家到市集也有三裏路程。騎著瘦馬,的得的得慢慢而行,走到市集也要一頓飯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