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玩弄

貴族們喜慶的聲浪一聲蓋過一聲,床上的女孩兒卻沒有注意到。她僵坐在床邊,渾身上下不見一絲活氣。

大方華麗的新娘服在安德莉亞心中就像是一隻無形夢魘,將她身心都死死纏住,讓她呼吸困難,腦中也接近空白。

從窗口追進來的晚風拂過臉麵,安德莉亞暫時恢複一絲清醒。“哈裏森,你現在、現在還好嗎?原諒安德莉亞吧,原諒她吧...她已經盡力了。”她又一次痛苦的想著。

四顆光明之石高掛在屋頂下,照亮這間幽雅舒適,卻也有香煙繚繞,不缺乏浪漫氣息的洞房。但這裏其實就是地獄啊,安德莉亞眼角在無聲間忽然就湧出兩道淚痕。

洞房的門吱的一聲打開,阿布德高大的身影帶著酒氣一步步進來,安德莉亞的心猛然一縮,手忙腳亂的擦掉淚水,一隻短小的匕首也在那一刹那從她袖中滑到她手裏。她雖然是一個魔法師,但這會兒卻能比合格的盜賊還靈活。

洞房的門緩緩合上,安德亞丹跟安德亞特那兩張神色複雜的臉也消失在門縫後。

阿布德的腳步沉穩有力,他讓自己在床前三步之外停下來,麵帶關切的樣子,然而那一雙眼,卻冰冷的如同用萬年寒鐵打造的刀劍。

隻可惜低下頭就不願意抬起來的女孩兒沒能發現。

“親愛的,你怎麽哭了?難道你不高興嫁給我嗎?”

房間裏一片死寂,女孩兒本來就是無聲淚流,從頭到尾都沒發出聲音,如果香煙彌漫出去會有聲音,那麽此時一定可以聽到。

阿布德捏著拳頭,上下顎死死合在一起,原本對這個女孩兒沒有什麽貪念的他,在她的漠視當中竟然心起熊熊怒火。

“我阿布德哪裏比不上那個哈裏森?他哈裏森算什麽東西?隻是羅伊斯手下一條狗!”

就在這一瞬間,這個從小就在父親的光環籠罩下,很少能有什麽出色表現的貴族公子下了要奪取她芳心的決心。

洞房裏終於有了些動靜,是阿布德強壓下怒火,深吸口氣的聲音。

“我明白了!”

“但是!”阿布德聲音一改前一句的沉痛無奈,“你要想我今晚就這麽輕易離開,那你就錯了!”大步衝上前,他是那麽的直接,那麽的急切,粗魯地將安德莉亞押到床上,他粗喘著氣息,滔天的怒火,盡都寫在臉上。

“啊——!”

安德莉亞的尖叫聲,在熱鬧的城主府中,幾乎分辨不出來。但洞房外的安德亞丹、安德亞特兩卻聽得清清楚楚,兄弟兩麵色一白,身為紈絝子弟的他們,對這樣的事情再是熟悉不過,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麽,他們比誰都清楚。

安德亞丹身子一晃,近乎要昏倒過去,安德亞特則低吼著想衝進去,但雙腳邁出兩三步之後,卻再也邁不動。

阿布德就像是一隻發狠的蠻獸,正在冷酷無情的摧殘自己的獵物。衣物撕裂的清脆聲傳到耳朵裏,安德莉亞立即驚懼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匕首在掙紮反抗中不知何時掉落,然而這個突然間被絕望跟恐懼淹沒掉的女孩兒並沒有意識到。她不斷地掙紮著,尖叫著。

“不要...走開,畜牲,你走開...大哥、二哥,救救我...”

“大哥,二哥,救救我,我是你們的二妹啊...”

驚慌無助的聲音猶如一根又一根的針,紮在安德亞丹跟安德亞特的心房。

“這是她的命!頂過了這一關,就什麽都好了!”

安德亞丹忽然猙獰著麵孔,一聲又一聲的自語著。而安德亞特則堵住兩耳,不願意再去聽。

胸口一陣清涼,接著便感覺他冰冷的大手終於侵犯到自己身體,安德莉亞忽然間就感覺整個天地都崩塌了。

“哈裏森,安德莉亞該怎麽辦,她該怎麽辦....你救救她吧,救救她吧...”

她的心終於湧起足以充斥於天地間的哀傷,僅存的一絲活氣也被這哀傷吞噬掉,突然停止一切掙紮尖叫,像具屍體般任由這個已經是自己丈夫的惡魔將自己剩下的衣物一點點剝掉。

“果然是一個小美人兒啊,你的身體為夫很滿意!”

阿布德在她胸前的肉丨丘上不斷的揉捏一會兒之後,更情不自禁的低頭俯到兩丘當中。他是那麽的賣力,作為風月場中的老手,他希望他的努力能夠得到回應,然而安德莉亞從頭到尾就像是一具屍體一般,紋絲不動,一聲不吭,一張臉,也像是雕刻出來一般,死人般的表情從頭到尾沒有任何變化。

這是多麽大的諷刺啊!

“賤人!”

阿布德怒不可及,狠狠一掌就扇上去,安德莉亞嘴角瞬間就湧出了血。

這劇痛總算喚回她的一絲意識,安德莉亞的手動了一下,右掌不知道碰到了什麽東西,冰冰涼涼,還有一股能直達人心的寒意...

“匕首——!”

這是神明的旨意嗎?

“哈裏森,咱們來生再見吧,安德莉亞要先走了!”

她抓起匕首,帶著決絕的眼神,毅然向自己心口刺來。

“想死?賤人!賤人!你這個賤人!”

阿布德及時抓住她手腕,任她再怎麽努力,也此不下半分啦。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底閃過濃濃陰謀氣味,死死盯著徹底絕望的她,火氣慢慢弱了下來。

最後,他緩緩開口道:“親愛的,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將身體交給我,今晚你先好好休息吧。”

他帶著匕首,麵無表情的開門出去,雙眼除了越加陰沉,再不見其他成分。

“我今晚喝了點酒,有些衝動了,放心吧,我不會再對她用強。”

阿布德望著震驚的兄弟兩,淡淡道。

兄弟兩麵麵相覷,都能感受到阿布德身上的驚人變化。

洞房內,安德莉亞嬰寧一聲,終於低聲抽泣開來...

“海之眼”酒吧。

城主府的婚慶對於平民們來說,隻不過是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每一天的此時,月上高頭,正是“海之眼”酒吧最熱鬧的時候。

大廳裏,四名濃妝豔抹的歌姬正在中間的小平台上大跳脫衣舞,層層衣物一件件拋到客人當中來,如今每一名歌姬身上都隻剩下幾片薄布,如果今晚的客人再一次爆滿,並且熱情高漲,那這幾片薄布估計也保不住了。對於她們這些訓練有素的歌姬來說,**在這小平台上並不是難事,難的是怎樣吊足客人們的胃口。

從門口湧進酒吧的人越來越多,爆滿是遲早的事情,就如今已經是人頭密集,擁擠不堪了。

今天的顧客有些特別,竟然看到一支十二名隊員,常年在森林中獵殺魔獸的冒險傭兵團。盜賊、弓手、劍士,甚至還有一個光明魔法師,職業配置完美整齊,而兩個體型高大,五官粗獷的獸人,以及幾乎讓人看不到,扛著一隻短斧的大胡子矮人則更加的引人注目。

此時,兩個身穿平民衣服,滿臉胡子的陌生人正在跟這些傭兵大聲的聊著天。

刀口子上爬出來的傭兵們當然不屑與跟這兩個怪人交談,不過在對方的金幣攻略跟馬屁攻略之下,也就不去計較那麽多了。

但這兩個怪人的注意力並沒有全在這些傭兵身上,一看他們總是輪流盯著角落裏,一個趴在桌上,獨自喝著悶酒的背影,就知道他們找上這些傭兵,隻是臨時起興。

當人,這兩人的大部分注意力還是在快要**的歌姬們身上。

這個喝著悶酒的背影看上去不是一般的頹廢、絕望。對於龍蛇混雜的“海之眼”酒吧來說,這樣的客人並不少見,他同桌的客人們也都見怪不怪,事實上他們跟其他人一樣,注意力全都放在大廳中間的小平台上。

辛辣的酒液從他大嘴流進,這張大嘴,有著幹裂的嘴唇,長在哈裏森那張被痛苦跟絕望征服的臉上。

櫃台後奧布裏將目光從哈裏森的背影上收回來,對於魔法學院的加裏、弗仁、哈裏森三人,他最熟悉不過,這三個小貴族經常在他這裏打丨炮、喝酒、打架,並且每個月總要跟他賒上一筆數目不小的賬,不過三人信譽還不錯,賬總能及時填上。

這三人在這裏鬧下的最大的事情,恐怕就是上了巴洛·保羅的馬子,並且當場被巴洛·保羅抓到。

奧布裏也是一個小貴族,賽斯堡城那些有名的貴族幾乎都能認得出來,當初看到巴洛·保羅帶人殺氣森森的衝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不妙,當得知跟加裏幾人正在*的幾個女孩子當中,有一個是巴洛·保羅的馬子時,他立即嚇得躲起來,置身事外。

化生劑問世之後,這三個小貴族算是熬出了頭,奧布裏這才知道當晚三人帶來的那個從沒見過的小貴族,正是如今風頭正茂的羅伊斯·休斯。

發跡後,三個小貴族在沒有在“海之眼”酒吧出現過,奧布裏知道自己這裏隻是低檔酒吧,不再入他們法眼,也隻有無可奈何。直到幾天前,哈裏森又突然出現在這裏,這個變得又高帥氣的青年,如果不是他醉酒後向自己提起,奧布裏真的無法認出他來。

酒吧門口接再次被推開,奧布裏隨意一眼望過去,認出進來的三人之後,一顆心立即不受控製的停止跳動,嘴半天難以合上。

“是城主大人的公子跟卡彭特家族的大公子二公子!”

反應過來之後,奧布裏立即苦惱起該怎麽招待這三個嬌貴大人物來。

然而阿布德跟安德亞丹、安德亞特卻理都理他,徑直往哈裏森處走去。阿布德渾身散發這令人難受的冰冷氣息,路上站著起哄的客人們每一個都感覺都空氣中有些異樣,扭頭看到三人麵色不善,又是一副大貴族的打扮,紛紛讓出路來。

奧布裏見狀連忙低下頭,裝作什麽都沒看到,他覺得這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該死的,阿布德怎麽在這個時候找來了?”

兩個怪人,加裏跟弗仁對視一眼,都有些緊張起來。這會兒再也不敢去看那四個已經裸了上半身的歌姬了,自己在魔法上麵是什麽貨色他們自己最清楚,動起手來恐怕逃都逃不掉。兩人同時別有深意的看了看傭兵們一眼,暗暗為慶幸剛剛巴結上這些狠角色。

而這些生死關頭不知道走過多少回的傭兵們依舊興致昂揚的盯著四名歌姬,似乎什麽都沒有發覺到。

安德亞丹跟安德亞特的兩隻大手,一左一右分別抓上哈裏森的肩頭,將他猛抓起來。哈裏森朦朦朧朧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眨了眨無神的醉眼之後,就看到了阿布德那張陰沉的臉,一時間,他心頭就湧起滔天怒火、殺氣,忘記其他一切,就隻剩下了這張臉。

“該死的,他不會真的打算在這裏幹掉哈裏森吧?”

一看到安德亞丹跟安德亞特押著哈裏斯走向二樓的包間,加裏跟弗仁立即覺得不妙起來,兩人趕緊向傭兵們暫別一聲,偷偷跟上去。

而傭兵們則繼續欣賞著,兩個獸人雙眼冒出騰騰欲望,恨不得立即就將那四個歌姬按到身下蹂躪一番。就連那個矮人也學會了吹口哨。

“是你拆散我們,是你!你為什麽要這麽狠心!我如今早已離開羅伊斯,不做你的對手,你為什麽還要這麽針對我?”

哈裏森兩眼血紅,大聲的對阿布德怒吼,他幾次掙紮要衝上去,都被安德亞丹跟安德亞特壓住。

阿布德眼裏閃過一絲絲鄙夷,就像是再看一隻厭惡的螻蟻一般。但他今天到這裏來是有目的的,要利用起哈裏森這顆棋子。

“你如果再這麽沒腦子的對我亂吼,我不介意將你毒打一頓,然後趕回城主府去,別忘了今夜可是我的洞房花燭夜,像我這樣拋下新年子獨守洞房的新郎恐怕不多,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找你要幹些什麽嗎?”

阿布德嘴角嘴角湧起陣陣冷笑。

“你還沒有碰過她!”

哈裏森眼裏湧起璀璨光芒,大聲道:“你不要碰她!不要碰她!你要我做什麽,說!你說!我答應你,我全都答應你!”

阿布德聞言,冷笑終於往整張臉都覆蓋去。

“該死的,他們用精神力隔絕了整個包間,聽不到他們在做什麽!”

加裏回頭低聲對弗仁道。

“該怎麽辦?”弗仁擔憂問道。

“衝進去,現在算是緊急關頭了!不能讓哈裏森出事,有羅伊斯在,阿布德他還不敢殺了我們!”加裏深吸口氣,掏出魔法杖,一下子就撞門殺入。

“住手!”

“該死的,你們在幹什麽!”

兩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包間內,安德亞丹跟安德亞特正將哈裏森壓在地上,對他拳打腳踢,而阿布德,則麵色陰沉的在邊上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