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超脫
一場春雨淅淅瀝瀝而下，而後薄霧也跟著蔓延而來。雨霧籠罩下的賽斯堡城朦朦朧朧，如夢如幻，顯得更加的古老神秘。被雨水洗滌過的街道一塵不染，呈現出它很少露出的潔淨一麵，隻可惜賽斯堡城的人們都選擇躲起來避雨，少有人能欣賞到這份景象。
當雨停下來之後，潮湧而出的人看到的，隻怕是印滿先一步出來的少部分的腳印的街道了。
羅伊斯不曾知道下過這一場雨，有梅麗塔的親自指導，他的魔法水平進步飛速，心底不免的洋洋得意起來，這種成就感甚至能讓他頂住這種枯燥的，沒有女人，隻有不斷冥想，識記魔法知識的日子。
梅麗塔所教授的魔法知識大都是圖書館中沒有的，那是單純的魔法師的世界，包括魔法師當中各種源自不同神明的流派，強大罕見的魔法技能，強大魔法師的傳說等等，這些東西，顯然不是以前的羅伊斯能輕易接觸到的。
最大的收獲是學到兩個以前隻能聽聞羨慕的魔法技能——魔法學院在漫長曆史中，大魔導師們流傳下來的少量魔法技能中的兩個。
“這兩個魔法技能，‘魔法刃’，‘魔法障壁’，以前是想學都學不到，要花金幣去買同等效果的其他魔法技能，花費應該不低於五十萬金幣！”
這些魔法技能，一個要是花二十五萬個金幣能買到，那已經是運氣很好。在還靠維克拉每個月五十個金幣過日子的過去，這樣的事情羅伊斯是想都不敢想。
混得有聲有色，生活從此展開光輝燦爛另一麵之際，小貴族倒也沒有讓幸福快樂衝昏了頭，暗中苦苦思索幾天之後，終於認為對力量的形式有進一步的認識。
“跟權勢、財色一樣，魔法也隻是能助我達到目的的一種力量，如果有必要，我甚至可以放棄！”
他自信自己所悟出的這個“力量的形式”，其神聖性不亞於眾神明們的“力量的本源”。但真實的情況是他實在無法過沒有女人，沒有美酒，終日隻能冥想沉思的枯燥日子。
對此，小貴族隱隱意識到了，隻不過卻不大敢承認。
他現在過的的是嚴格正規的魔法學院生活，吃住全在學院當中，寢室從原先那個四人一間的地方搬到索亞、洛克雷克等所在的高級公寓當中，是單人一間，日子過得確實很愜意。薩曼莎在他的花言巧語以及真心分享魔法心得之下，對他的好感漸增。這讓洛克雷克跟桑迪五人都快要氣瘋掉，更對他進一步譏諷。羅伊斯為了不讓自己形象在薩曼莎眼中太過糟糕，對他們是能避則避。
為情所困的索亞終日少言少語，對誰都一片漠然。
梅麗塔盡職盡責，私下對學生們都很關心，甚至有慈愛的成分在裏頭，唯獨對羅伊斯從來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看得出來，她確實很厭惡羅伊斯這種卑劣的小貴族，要不是羅伊斯在魔法方麵有些特別，隻怕她看都不看羅伊斯一眼。
“隻要她教導我時是真心的就行！”羅伊斯認為自己最能忍的就是這種漠視跟另類譏諷。
總有一天他會用自己的方式給他們一個答複。
“該去了解下店鋪方麵的情況了。”
帶著輕盈的心情，羅伊斯偷偷溜出魔法學院。
四人原先在學院外麵買的房子已經給精靈族的魔導師拆掉，這些天加裏跟弗仁花費大量金幣，在原地又重新建立一棟更加牢固的樓房，相信不出一個月就能完成。這些天，加裏跟弗仁都是住在化生劑店鋪三樓的一間屋子裏。
由於大劍神的兩位家奴奧斯蒙，奧斯維就住在隔壁，兩人可算是終日提心吊膽，話都不敢大聲講。
羅伊斯看到兩人住在同一間屋子，還睡同張床，不由得哭笑不得。
“老弟你竟然真的成為學院的人，專屬導師還是梅麗塔，實在是太好啦，咱們前途無量！”
加裏激動異常。
弗仁比他更激動，嘿嘿笑道：“以後咱們可以明著打壓阿布德！他背後是博森侯爵，咱們的背後是整座魔法學院！”
加裏道：“魔法學院內也有不同的聲音，不可能所有人都支持我們。不過咱們確實可以拿梅麗塔導師的名頭做*，老弟你是她的專屬學生這是事實。但老弟你也要注意些，梅麗塔這寡婦最恨的就是我們這種人。如果惹惱她就大事不妙啦！”
“大事上我絕不含糊！”羅伊斯又猛吞幾口龍蘭舌酒，這些天他可一直都在懷念這個味道。等加裏跟弗仁將店鋪這些天的情況說完後，他已經在喝第三瓶了。
“現在咱們最缺的就是精品精華油啊！真正要獵殺一隻八百歲的老精靈，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才可以辦到。”
羅伊斯唏噓不已。
“哈裏森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他連打幾個酒嗝，言語不清的問道。加裏跟弗仁一下子就相互對視，神色複雜。
加裏還是說道：“他過得很好，被一個貴族小姐看上，估計已經記不得我們了。”
羅伊斯整個人一呆，好一會兒才抹掉嘴邊的酒嘖，帶著不可思議的口氣道：“怎麽可能，是哪一家的小姐？”
弗仁做出一副早知道你會是這個反應的表情，翻了個白眼，口氣酸溜溜的道：“怎麽不可能，你應該是有好多天沒見過哈裏森了，那家夥現在變得我們幾乎都要認不出來了。身高麵貌不說，他服用精品化生劑後的變化你應該還有印象，關鍵是氣質，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啦，沉穩略帶憂愁，跟我們這些人是徹底不同了．．．．．．”
羅伊斯扔給他一個更大的白眼，道：“你怎麽不說你要是個女的，也會喜歡上他？”
“他嘴上不說，心裏卻一定是這麽想，這小子就這德行！”
弗仁臉麵撐不住了，火道：“你們還談不談正事啦？不談我睡覺去了！”
羅伊斯忍著笑意，問道：“那位貴族小姐是什麽人？”
加裏收起笑容，答道：“她叫安德莉亞，是卡彭特家族的二小姐。”
“卡彭特家族？！哈裏森腦子進水啦？膽敢將手伸到阿布德口袋裏，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羅伊斯麵上笑容頓失，隨著而來的是陣陣惱怒。
“有那麽嚴重嗎？他都已經選擇退出，阿布德又不是整天閑著沒事幹，會特意浪費精力去對付他？”
加裏跟弗仁早查清楚阿布德過去對安德莉亞並沒有任何企圖，畢竟卡彭特家族就算是現在也仍然隻是博森侯爵手下的走狗，身份配不上。阿布德要真想得到安德莉亞，就隻有娶了她，玩玩就算那種對於一般的平民女孩，或者小貴族出身的女孩還行，對於安德莉亞當然不行，所以阿布德並沒有招惹過安德莉亞。因此哈裏森就算真跟安德莉亞呆在一起了，不見得會讓阿布德記在心上。
當然這些念頭加裏跟弗仁都隻敢在心裏想，不敢說出來。也幸好他們不說出來，要不然肯定要惹得羅伊斯一陣大罵。
也隻有那些失去進取心，不知不覺之間安於現狀的人才有加裏跟弗仁這種有點自欺欺人的想法，羅伊斯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也成為這樣的人。隨時讓自己保持一顆冰冷之心的他一聽這件事就大體能猜到阿布德會怎麽做．．．．．．
“他們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親密無間，相互傾心．．．．．．安德莉亞在了解哈裏森離開我們的真實原因那會兒就已經徹底愛上哈裏森了。”
羅伊斯冷笑道：“她怎麽會知道哈裏森離開我們的真正原因，你覺得哈裏森會親口跟她說麽？”
加裏遲疑道：“哈裏森跟我們的意見不合，但是感情卻是真的，這種事情他不會亂說。——那是誰說出去的？”
羅伊斯繼續冷笑道：“除了阿布德還有誰！哈裏森這個混蛋，他總以為他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麽，我已經忍他很久了，這一次就讓阿布德給他一些教訓，徹底將他波醒！”
加裏跟弗仁的麵色擔憂，哈裏森遠遠不是阿布德對手他們自然清楚，如果羅伊斯選擇旁觀，那他們也隻能站在羅伊斯這邊，那樣一來，哈裏森受到的傷害隻怕更深。兩人中加裏對此認識最清醒，莉絲汀的死讓他學會許多事情，如果哈裏森真的愛安德莉亞，那他的傷口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愈合。
“老弟，這樣會不會．．．．．．”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羅伊斯毅然打斷加裏的話，“不過我們要還想哈裏森再回到我們當中來，就必須這麽做。再說了，咱們幫得了他一次兩次，幫不了他每一次！”
三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都默契的避開這個話題。羅伊斯歎了口氣，道：“我以後時間將會越來越少，除非庫存的化生劑不夠，需要大量配置，要不然我真的很難抽出時間來。等到‘女神會所’正常經營之後，我的心思將會全部放到魔法學習上麵。內戰最多持續兩年，我的時間不多啦。”
加裏跟弗仁眼中滿是震驚，似乎已經猜到羅伊斯有什麽打算，相互看對方一眼之後，都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可到直到最後都沒開口。
羅伊斯哪裏會去理會他們，叮囑道：“你們有時間去將索亞跟哈麗雅特的事情查清楚，說不定索亞以後將會是帝位繼承人，我打算將來時期一到就巴結投靠他！”
將未來一步步打算好的小貴族眼裏閃爍著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