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針鋒相對
羅伊斯計算巴雷特加羅雷爾兩人一起出手時，自己的勝率，他發現並不低，但如果巴雷特真的有拚死的決心，那勝率要下降一些。拚死，那就意味著巴雷特將不惜燃燒精神識海跟生命，不管最終結果如何，他的精神識海再無修複的可能，過度燃燒生命之後，他肉體的堅硬度也會急劇下降，比高級劍士還不如，這意味著戰鬥結束那一刻起，他這個劍神就算還活著，也已經失去了最有用的價值。
不論巴雷特是否會拚命，羅伊斯依舊會選擇先用精神力轟擊他，而這個瞬間，羅雷爾必定也會直接向自己衝上來，羅雷爾的速度，不是比達爾夫等七名劍神可以比的，且既然是涉及到了生死，那巴雷特跟羅雷爾兩人都不會有任何顧忌，這些貴族們的死活全然不管，釋放出各種屬性的力場，羅伊斯身在其中，速度肯定要受影響，而且在羅伊斯自己力場的衝擊下，各種突變的能量隨時會出現，羅伊斯可以想象。隻要自己犯了任何一個細小的錯誤，就有可能被羅雷爾抓住機會，利用他戒指上，或者腰牌內的力量攻破自己的防禦，那樣一來，羅伊斯存活下來的幾率不會超過百分之二十。然而羅伊斯也清楚，自己犯細小錯誤的幾率將不會超過千分之一，而綜合羅雷爾神念水平跟性格特征來看，他犯錯誤的幾率將在自己十倍之上，超過百分之一。
當攻擊的頻率極快時，百分之一的錯誤幾率將是致命的。
此外，當新時代到來之時，羅雷爾這種蔑視神明的強者們，能不能再存活下去還是個問題，就算能活著，也必定會失去劍士學院跟比拿特帝國。
對腦袋中關於羅雷爾的信息進行分析之後，羅伊斯不相信他真的願意失去一切也要抗衡到底，也許到時候他將是某個神明最強大的神使，也是最虔誠的信徒，如果用一些平民們的話來說，就是一條最聽話的狗。
在羅伊斯模擬出來的人生軌跡裏，這樣的狗對他的威脅最大，他將不可避免的跟他們進行悲慘惡戰。
換句話說，羅伊斯根本不可能與他們和平相處，在邪惡女神眼淚融入他額頭那一刻起，羅伊斯就預感到了這一些，如今更已經將它們清晰模擬出來。
羅伊斯找不到任何向他們這些神使臣服的理由。
“生死決戰？”他問道，“你配嗎？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你們是一起到來的，你這朋友的一言一行你可都看在眼裏，誰先侮辱誰你看不出來不要緊，但別認為別人也看不出來？”
羅伊斯沉吟了一下，完全不管貴族們有多吃驚，也不管羅雷爾有多生氣，接著說道：“侮辱他？我自問沒有這份閑情，如果他不是總針對我，我才懶得理他。”
“放肆！羅伊斯，羅雷爾是我們奧斯帝國的貴客，你這是什麽態度？難不成你想破壞了我奧斯帝國跟比拿特帝國之間的友好關係不成？”
羅伊斯說完話之後，巴雷特跟羅雷爾都還沒有表態，一個聲音猛然響起，聲音來自宴會正中央，是一名中年男子發出。這是中年男子第一次出聲，他今晚也曾恐懼過，不安過，但程度比其他的貴族都要輕，其實，他畏懼的，隻是未知的力量，而不是羅伊斯。這個人，看上去比哈布家族的科克比還要有分量！事實上，他確實是帝國十足的大人物，名叫布萊克莫爾，帝國的僅有的兩個大、法官之一！可以載定任何一個世家子弟，甚至包括公主皇子在內任何一個人的罪。同時，他也是美蒂奇家族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掌握著美蒂奇家族大概五分之一的力量。
雖然隻是五分之一，但是碾壓五個大東北郡足夠了。
羅伊斯整理腦海中收集到的跟他相關的信息，確定了他的身份之後，麵無表情說道：“大、法官明鑒，我沒有這樣的本意，但比拿特這位皇子有些言語確實很過激，我總不能忍氣吞聲，辱了我奧斯帝國的威名。”
布萊克莫爾哼了一聲：“你羅伊斯今晚的言行，豈止是過激？羅雷爾殿下跟你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你別真的狂傲到沒邊了！家裏的事情，鬧得再大也都好收場，可一旦事情牽扯到家門外，那就不是你所能控製的！至少不是現在的你所能控製的！或許你將來可以爬到很高的位置，但你現在還隻是一個小領主，千萬別忘了這一點！”
他提高了聲音：“還有，帝國的威名？這幾個字豈是你小小年紀所能理解的？還想維護帝國的威名？！你今晚對在場這些人的所作所為，是對帝國威名最大的侮辱！”
布萊克莫爾一雙眼在昏暗視線中，顯得深不可測，灼灼逼人：“另外，我個人是十分相信羅雷爾殿下的雙眼的，你們所說的什麽神使我不懂，但是異教徒三個字代表著什麽我卻比你懂得多，你如果不想給帝國，更不想給自己惹麻煩，那最好趕緊把事情解釋清楚。別連這個耐心都沒有，這件事情，對於帝國來說，隻是小麻煩，但是對你來說，卻是比天還要大的麻煩！你再強大，手下強者再多，能是光明教廷的對手？大皇子賜婚給你，重視你，可不是覺得你是多有能耐的人，而是看在你能維持大東北的安定，你可別理解差了，然後做出蠢事，辜負了大皇子的一番美意！”
他最後擲地有聲說道：“大皇子代表帝國賜你一位公主，這是何等的恩典？你應該感恩戴德才是，可今晚竟然幾番欲要跟帝國對立，真是蠢不可及！”
羅伊斯一直安靜的聽著，大概一分鍾之後才重重呼口氣，冷冷瞪著他，沒有回答。嗜血的本能這一刻比任何時候都要活躍，以每秒近千次的頻率，不斷述說一句話：“拍死他，他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東西，一旦新時代到來了，他連個屁都不是，拍死他，至少跟他翻臉！”
隻是，羅伊斯一直都無視它。
羅雷爾忽然把邊上美蒂奇家族那女孩的小手也抓住，捏了捏，力道小了許多，麵上的表情到了此時，才稍微緩了緩。能有人站出來為他說話那是再好不過，他倒想看看此時羅伊斯打算怎麽辦，在他看來，一名神使是不可能真的允許自己受到侮辱的，一旦被逼到底線，必須起來反抗，否則就是褻瀆身後的神明。他要做的，就是繼續把羅伊斯逼到底線上去。一個神使而已，如今他羅雷爾還不放在眼裏，打不過可以跑，有師傅相助，隻要他想跑，就是一般的大劍神大魔導師也攔不住他！而再強大的神使，也不可能跑到比拿特去找他的麻煩，而況還有光明教廷的力量可以借助。
為了把羅伊斯逼到底線上，搜集到更多的信息，羅雷爾甚至隱忍住心中的怒火，不急於出聲。他待布萊克莫爾能再狠狠的多說羅伊斯幾句，跟著他再出來給羅伊斯狠狠一擊，爭取一下就讓羅伊斯憤怒失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懶散的聲音響起了，如同寂靜中唯一的聲響一般，一下子吸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法官？看你四十歲不到的樣子，爬得蠻高的嘛！不過是不是威風過頭了？依你的意思，羅伊斯是否就該任由羅雷爾欺侮，而不能還擊啊？聽起來，你這種維護你們奧斯帝國威名的方式，確實很特別，隻可惜，這方式在我們黃金海岸線行不通，羅伊斯是我朋友，別人侮辱他就是侮辱我......”
布萊克莫爾神色劇變，連忙說道：“夏洛斯特殿下嚴重了，殿下是貴客，我怎敢怠慢，更別說是侮辱了，隻是這羅伊斯畢竟是我帝國的一個領主，我身為帝國的大、法官，不希望將來在公堂之上遇到他，此時話說得雖然重了一些，但都是為了他好。”
夏洛斯特像模像樣的冷哼了一聲，就暫時沉默了。
布萊克莫爾的臉色一下子更加難看，貴族們也都為他感到不甘，然而卻沒人敢出聲。羅雷爾看到這些，冷哼了一聲，重重吸了口氣，問道：“夏洛斯特你是在開玩笑吧？口氣這麽嚴肅，有這個必要嗎？”
夏洛斯特似乎早料到他會接過話，笑著聳聳肩，說道：“你覺得我堂堂黃金海岸線的皇子，會隨隨便便開玩笑嗎？”
羅雷爾咬牙說道：“既然不是玩笑，那就是說，你無論如何都會站在他羅伊斯身後了？他羅伊斯是神使，你竟然如此為他出頭，你的劍士靈魂哪裏去了？難道你們黃金海岸線的劍士學院已經變味了？”
夏洛斯特真不知道該哭還是笑，什麽都不知道般問道：“誰說他是神使了？還有，我黃金海岸線的劍士學院如何，還不需要羅雷爾你來評論，你要是精力旺盛，那還不如做些別的好！”
羅雷爾故意裝作聽不到後半句，說道：“不是神使？那他能有現在這份精神力？別以為我這裏沒有他的資料，一個終生連高級魔法師都打不到的人，怎麽可能有現在這樣強大的精神力？夏洛斯特你不會告訴我，他是命好，突然就練出來吧？”
夏洛斯特興趣盎然，說道：“你真聰明，我要跟你說的，還真差不多！”
羅雷爾聽了，沒能聽出其中嘲諷之意，反倒認為有些事情恐怕真的就像自己想象的那樣了，眼中再次流露出蔑視神色，陰陽怪氣說道：“這個羅伊斯可是異教徒，夏洛斯特你這麽跟他攪在一起，是認為你們黃金海岸線足夠強大，無需畏懼光明教廷，還是根本就沒有把光明教廷放在眼裏？”
夏洛斯特大大方方說道：“都不是，你左一句異教徒，右一句光明教廷，把這些東西當做街邊新聞般談論，我看不把光明教廷放在眼裏的人，其實是你自己。”
“我自問...不敢！”羅雷爾暗中冒了一陣冷汗，唯一提起來都令他心驚膽戰的，就是光明教廷了，夏洛斯特輕輕鬆鬆一句話就把火往他身上拋回來，把他嚇得不輕，同時，他顯然也有些忍不住怒火了，冷言說道：“想不到你夏洛斯特不但是黃金海岸線權勢最驚人的人，有劍士學院跟各大世家作為後盾，連你們的亞曆山大帝都要看你臉色行事，而且還是黃金海岸線嘴巴最厲害的人，佩服佩服！”
夏洛斯特依舊不急不緩，舉起了酒杯，笑道：“在我們黃金海岸線，從來沒有父親看兒子臉色行事的，羅雷爾你這麽說，不是見識太短，就是有意抹黑我們黃金海岸線啊！這可不好，我今晚到這裏，也是想度過一個安靜的夜晚，羅雷爾你就不要這麽逼人啦，咱們都是客人，怎麽好意思讓巴納拉公主為難？”
羅雷爾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至極：“我身為客人，自然知道尊重主人的道理，不需要你來提醒，我隻問你，你黃金海岸線真的要跟羅伊斯這個異教徒綁在一起？就不怕你這第一帝國明天突然就沒了？”
夏洛斯特隻感覺一陣無語，被逼得打算哀求起他了：“羅伊斯不是異教徒，黃金海岸線的明天是怎麽樣，你大可不必來擔心，還是先考慮考慮你們比拿特的明天吧。”
“聽起來，你是無論如何都要站在羅伊斯身後了？！”
夏洛斯特點點頭，苦笑了一下，說道：“可能你不信，我其實是被逼的......”
他當然是懶得理會這些事情，可是因為羅伊斯的無賴跟奈嘉麗的關係，又不能真的什麽都不管，所以這句話是發自真心，然而不管是貴族們還是羅雷爾，都隻是認為他在自嘲。
羅雷爾磨著牙齒，說道：“你不必找什麽借口，你隻要告訴我，就算要跟我比拿特交惡，你也一定要幫羅伊斯了？”
夏洛斯特沒怎麽放在心上，隨口說道：“大概是吧！”
“大概！？”羅雷爾胸口怒火重重，猛然甩開兩個女孩子的小手，毫無征兆站了起來，遙指著夏洛斯特，說道，“你黃金海岸線第一帝國的名稱，是都是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亂稱的，你當真以為你們就是最強的？你如此不把我放在眼裏，我是否可以認為你也不把比拿特帝國，不把神聖聯盟放在眼裏？你可想好了再回答，你們黃金海岸線那點騎士，恐怕無法擋得住我們神聖聯盟騎士團的一次衝擊！”
貴族們料不到這兩個不速貴客突然之間就這樣針鋒相對起來，到了現在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就算反應過來了，貴族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這兩個如此強勢人物之間的對話，他們根本沒有膽量插進去，就算是大、法官布萊克莫爾，也都不敢再出聲了，至於巴格鮑勒，那就更隻有看戲的份，不過看到這兩個人如此相互撕咬，巴格鮑勒心中不免越看越舒坦，到了現在，他隻期望兩人真的徹底翻臉，然後再動用各自身後的力量，轟轟烈烈鬧上一場。他豎起了耳朵，傾聽夏洛斯特的答案。
夏洛斯特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嘴角不知道什麽時候浮上輕蔑的笑容，說道：“你羅雷爾一個人就能代表整個神聖聯盟了？真了不起，我等待著你們的騎士大軍到來，看我黃金海岸線的騎士們是否真的就這麽脆弱不堪。你大可放心，雖然我黃金海岸線是聖光聯盟唯一的領導者，但我黃金海岸線絕對不會因為這麽點小事就把整個聯盟都牽連進來，我夏洛斯特現在就可以做這個決定！”
“行！咱們總有一分高低的時候！這一天恐怕不會太遠！”羅雷爾冷笑著坐了下來，突然一下子把兩個女孩子拉入懷裏，然後才大聲說道：“巴雷特，我最親愛的朋友，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明天我醒來，再去找你！本來我打算明天就離開這裏，往西薩帝國帝都走一趟的，我們神聖聯盟的幾個小子本來在那裏集合的，如今看起來不用了，讓那幾個家夥過這裏來也好，順道一同祝賀你們新大帝登機！”
神聖聯盟那些精英人物要到來？
貴族們一下子沸騰了，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羅雷爾的交往圈子，那都是神聖聯盟裏，最優秀的年輕人，而且各個來曆不凡，不是世家子弟，就是公主皇子。至於西薩帝國的人，估計更會來，他們占領了奧斯帝國北方五個郡縣，肯定會趁這次機會，找到什麽借口，跟奧斯帝國談判一番，把這五個郡縣長久霸占過去！這一套東西，每一個貴族都不陌生。
“他們那一批人中，有幾個家夥對你們帝國的七公主很是仰慕啊，不知道那時候是否可以見到七公主本人呢？”
羅雷爾大聲問的同時，兩隻大手似乎分別覆蓋到兩個女孩兒的胸脯上，惹得她們無法自控的嚶嚀一聲，一時間，美蒂奇家族跟斯圖亞特家族的人都麵色難看至極。
而，羅伊斯，則在聽到七公主三個字之後，嘴角冷冷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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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來得及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