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沒資格

在羅伊斯的自己的計算裏，他的所作所為已經漸漸逼近了博羅慢的底線，也漸漸逼近了自己的底線。至於貴族們的底線，羅伊斯早已踩過去，且狠狠踩踏了他們的尊嚴跟利益，從此絕無交好的可能。自從進入宴會場地到現在，羅伊斯一直都是冷靜的，每一言一行對今後所造成的影響他也都能隱隱預感到。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認，他並不能控製所有的事情。自從布蘭迪拿出精靈精華油這件事情作為由頭攻擊他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身不由己。

一直以來，羅伊斯總有一種感覺，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生命之樹的監視之內。生命之樹一定有什麽秘法，能夠直接跟埃克斯跟澤維爾還有羅拉進行交流，這三隻精靈就是它的眼睛。如果非要為這種感覺找一些證據，那就是埃克斯跟澤維爾的忠誠表現。羅伊斯當然知道精靈族單純善良的品性，那是他們種族的傳統，埃克斯跟澤維爾跟在自己身邊之後，每一天都在跟這個傳統背馳而走，然而他們違背得也太徹底了，明顯缺少了一個令人看得見的過程。這大概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生命之樹一直在陪伴他們。在精靈族的曆史裏，能夠直接跟生命之樹直接進行溝通的，隻有從生命之泉中孕育出來的精靈女皇，然而如果是生命之樹主動要求溝通，那它可以跟任何的生靈進行溝通。羅伊斯的這種感覺並非沒有憑空而來。

自從埃克斯跟澤維爾出現之後，羅伊斯幾乎時刻將他們帶在身邊，除了邪惡女神眼淚的事情，幾乎就再也沒有別的秘密是他們不知道的了。換而言之，羅伊斯在生命之樹的那裏，可能是徹底透明的。事實正是如此，羅伊斯甚至不知道，生命之樹早已知道了邪惡女神眼淚的事情。

在精靈族的史書上，羅伊斯讀到了太多關於這棵樹的事跡，正是這些事跡令他不得不拿出真心跟精靈族合作。此外，最為重要的是，跟精靈族合作所獲得的利益遠遠大於付出的代價，而布羅迪拿出精靈精華油打擊他，就是等同於在破壞雙方的關係，還有那些羅伊斯體內那冷漠思維一直在強調沒什麽用的感情，所以羅伊斯實在找不到什麽理由為了不跟布蘭迪翻臉而去敷衍精靈族。

此外，埃克斯跟澤維爾為他辦了這麽多事情，就單單為了他們兩個，羅伊斯也不得不出手。但很明顯的，精靈精華油的事情不是打傷布羅迪就可以解決的，然而這些事情畢竟已經真實發生過，而精靈族如果想要自己跟奈嘉麗的性命，那全然無可能。

至於現在，他必須先把腳步收回去了，得找到一個令他跟博羅慢都能接受的平衡點。否則繼續鬧下去，他最終隻能選擇逃離帝都，回到大東北郡。一旦回去了，就算帝都這幫貴族立即派出騎士團跟他開戰，他也能咬牙接受，雖然可能會有些準備不足，但還不會達到手忙腳亂的地步。戰爭如果提前到來，那就意味著他必須向精靈族借更多的精靈魔法師，這顯然不好借，精靈們最討厭的就是戰爭，想要他們參加一場看上去跟自己沒有什麽關係的戰爭談何容易，好在羅伊斯現在至少有十種的方法可能借到這批精靈魔法師，並且叫他們乖乖聽自己的話。唯一的問題就是他是否願意在這個時候就與精靈族合作到這麽深的程度，把自己跟精靈族都暴露在各方勢力麵前。且事先最好能夠解決一個關鍵的問題，那就是傳送陣，羅伊斯掌握的傳送陣知識太少，精靈族在這方麵也沒有什麽研究。羅伊斯能夠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先購買相關的知識，然後自己研究。這個方法成功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出現在購買這個環節上。黑暗之神的神使易侯賽因顯然是最佳的選擇，可是經曆過上次他自始至終沒有出現，幫忙抵禦安妮斯頓所帶領的龍族強者這件事情之後，羅伊斯確定黑暗教廷已經擺脫雛形階段，進入快速發展期，而內部矛盾，則是發展過程不可避免的產物。在這樣的情況下，許多事情也都已經不是易侯賽因所能決定的。

好在諸神讓羅伊斯有太多的選擇，黑暗教廷不行，那就換一個。

但戰爭提前到來也有大好處，就是那些依靠神明才變強的強者們絕對不敢出現在戰場上，因為光明教廷現在還有足夠的力量來掃請他們。羅伊斯相信博羅慢不敢離開皇宮，不敢培養別的強者，就是這個原因。顯然，光明教廷定下的魔導師級別以上的強者，不得利用魔法參加帝國之間的戰爭，這個存在兩千多年的條例現在依然有效。然而精靈族是排除在這個範圍之外的，縱觀光明教廷的曆史，沒有哪一條條例是把精靈族跟龍族囊括進去的，龍族倒也罷，強悍的程度就是光明教廷也不及，倒是精靈族，這顯然跟精靈神是光明神這個陣營兼好友，還有精靈族的勢力從不延伸到帝羅德山脈有關。

羅伊斯如果讓精靈族參加到戰爭中來，就打破了這個局麵，不過現在這個風雨欲來的時刻，光明教廷會不會因此改變條例也很難說，至少沒有任何線索在指向這點。而羅伊斯當然不會因為這樣就魯莽行事，在他的計劃裏，出現在戰場上的，隻會是高級魔法師級別的精靈。

隻需要給他們每人都帶上大量魔導師級別的魔法卷抽就足夠了，這些魔法卷抽，精靈族肯定不會缺少！

既然要收回腳步，遠離自己跟博羅慢各自的底線，就應該采取行之有效的手段。羅伊斯的思維在這一刻又開始高速轉動，最後，他鎖定了一係列的方案。要幹什麽？羅伊斯沒有立刻回答巴格鮑勒，而是再一次高速移動起來，回到角落裏，一把將癱在地上的布羅迪提起，接著繼續告訴移動，再一次出現在巴格鮑勒麵前。

布羅迪緊緊咬著牙，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任何叫聲，顯然，他體內所剩的氣力全都用來對抗膝蓋處的疼痛，被羅伊斯抓起衣領時，一點像模像樣的反抗都沒有。

巴格鮑勒又驚又懼，眼睛在布羅迪慘白血色的臉上看了又看，咬牙再次道：“該死的，你到底想怎麽樣，說！”

羅伊斯靜靜盯了他，一分鍾過去之後，卻又突然移開目光，將手中的布羅迪丟下。羅伊斯好像有話要說，然而他並不著急，眼睛緩緩移動，似乎想把貴族們都看一眼。

佩內洛普內心驀然間又升起了濃濃的期盼，然而再一次深深失望，她感覺到羅伊斯誰都看了，然而就是沒有看自己。她的視線在一瞬間模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命運，在稍微拐了個彎之後，又一次回到了原先的軌道之上。

伊戈爾此時已經爬起來，坐回了桌子後，正死死盯著羅伊斯的身影，然而他的目光之中不敢帶任何殺氣跟憤怒，雖然他的心此時充滿了這兩樣東西。羅伊斯的一掌令他頃刻間見到了冥神的身影，在真正的死亡麵前，他顯然嚇得不輕，背後都是冷汗。

威瑟斯彭顯然從未經受過如此巨大的壓力，眼中的懼意仍舊十分濃烈，有心想要安慰伊戈爾一兩句，然而看到羅伊斯的身影之後，就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了勇氣。

巴納拉早已跑到艾爾沃德身邊，幫助他安撫心情，羅伊斯剛剛的精神施壓，令艾爾沃德受驚不小。“這個伯爵大人實在太可恨了！”巴納拉看到艾爾沃德一臉死灰的樣子，又恨又氣，遠遠瞪了羅伊斯一眼。儒雅的艾爾沃德聽了又嚇一跳，趕忙捂住她的小嘴，說道：“你不要亂說話，伯爵大人肯定聽得到！......希望他這樣的強者不要跟咱們這些普通人做計較！”

然而誰也不知道，艾爾沃德在心裏這麽說了一句：“什麽伯爵大人，他根本就不是人，是個魔鬼！”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羅伊斯終於盯著布羅迪，緩緩開口了：“有些事情，我做過了，可不代表我願意提起，別人提起也不行，但我可以告訴你，如果還可以再來一次，我一樣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埃克斯跟澤維爾的身子明顯震了一震，眼神憤怒的同時，還帶著明顯的迷茫，然而他們比誰都清楚，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就算他們有意去追究，生命之樹跟女皇也決不允許。

羅伊斯繼續說道:“可你算什麽東西？就憑你也趕來質問我！你敢說你們哈布家族從過去到現在，沒有購買過一個精靈奴隸，你敢說你們哈布家族的人沒有玩弄過一個精靈奴隸麽？你是覺得自己站在了道德的至高點，可以隨意評論我，還是覺得自己真的關心精靈們的死活？道德至高點？就你也配談？就你們這些人也配談？你信不信我十秒鍾之內，可以弄清楚你所做過的所有齷齪事情！”

“不僅是你，包括你們，包括你們這些貴族，誰要堅持說自己沒做過任何見不得光的事情，那就站出來，讓我檢查一番，我以博羅慢殿下的名譽做保證，保證做到客觀與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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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寫好放在*，但忘記設置時間了，還好看了一眼，不然今天就沒兩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