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誰敢動他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吳修文是不可能輕鬆將王定山弄得手指折斷的,畢竟螳螂拳這種功夫,一身功力大多都在兩手的食指上,鍛煉起來肯定是極為嚴苛。可是就算王定山再厲害,也架不住自己黴運當頭,兩次被動的跟吳修文硬碰都是在想要撤招的時候,準備自然不足,順理成章的被吳修文兩下搞得雙臂報廢。
雙手食指盡皆骨折,王定山一身功夫就去掉了九成,當即方寸大亂,也顧不得再跟吳修文糾纏,身形猛的一頓,就想要後撤。
可是吳修文又怎會讓他如意?就算沒有正式修煉過國術,但好歹也跟著歐陽白雪學了幾招,眼看機會難得,右腳猛的蹬了出去。
王定山心慌意亂之下,連防禦都忘記了,雖然明明看到吳修文一腳蹬過來,卻是根本就沒有想到招架,小腹上硬生生受了吳修文一腳。好在這一腳力量並不算大,以他的身體倒還堅持得住,隻是一隻腳被扭傷,受到外力攻擊,根本就無法站立,當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好歹也是山東王家的嫡傳弟子,在場之人都聽說過他少年高手的聲威,見他輸得如此丟臉,忍不住便哈哈大笑起來。
耳邊傳來近乎嘲諷一般的笑聲,原本誌得意滿的王定山心中悲苦,暗道我為什麽會這麽倒黴,忍不住便雙眼含淚,隱隱然有要哭的跡象。
王家幾名隨行人員大怒,本來雙方比拚,輸了也就輸了,以後總有扳回來的機會,但王家子弟被吳修文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打得如此丟臉,這就無異於當著他們的麵扇王家的耳光了。
眼看吳修文踏前一步,似乎隻要王定山不馬上說出認輸兩個字就會繼續攻擊,幾人怒喝一聲,再顧不得什麽高人風度,不約而同的跳進了場中。
幾人也是一時義憤,卻沒有想到旁人也都想到了一起,等雙腳沾到了圓圈中的地麵,幾人都是暗自叫糟,如果隻是一人上場,還可以說是不忍見王定山再受傷,但幾人一起上場,其目的就耐人尋味了。
王家幾人神情不善跳進場中,一直冷眼觀戰的陳老七和衛崖兩位好基友大為憤怒,暗道王家果然沒品,比武輸了就想要依靠人多取勝!
二人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吳修文被王家圍攻,畢竟吳修文對老首長有援手之德,如果讓老首長知道他們對救命恩人見死不救,以後也不好交代。
兩人大喝一聲,陳老七率先站了起來,怒道:“王家就這樣輸不起?你們誰敢動我陳老七和衛崖的兄弟,那就是跟我們過不去!”說話聲中,二人便跳下了場,緊緊護持在吳修文身邊。
王家倒也光棍,見已經解釋不清,反而張狂了起來,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中年美婦冷哼一聲,道:“我們王家輸不起又怎的?你們兩個無名之輩也想要架梁子?”
陳老七和衛崖雖然功夫不錯,但一直跟隨在老首長身邊,是以在國朝武術界中聲名不顯,王家幾人不認得他們,自然也就不放在心裏。
王家如此不顧江湖規矩,眾人都是大為不屑,大多都在心中鄙夷,暗道這王家竟然能身居八大世家,簡直是浪得虛名!
歐陽白雪等女卻是沒這麽多心思,他們隻是關心吳修文的安危,見王家大有圍攻的勢頭,歐陽白雪豁的站了起來,清冷的聲音道:“我峨眉派倒要看看你們王家到底是怎樣仗勢欺人的!”
對歐陽白雪的突然插言,王家倒是沒有意外,畢竟吳修文是跟她一起來這白鶴門,就連進來的時候也隻是報了歐陽白雪的名號,可見他們應該有些曖昧關係。那美婦一對漂亮的丹鳳眼眨了眨,擠兌道:“怎麽?峨眉派的女俠見不得自己的相好受辱麽?”
會長大人大窘,一張絕美的俏臉羞得通紅,她雖然對吳修文有意,在當初吳修文跟王展鵬比賽之後也說出了近乎表白的話語,但她一直自欺欺人的以為還沒有挑明雙方的關係,所以聽到美婦說吳修文是自己的相好,頓時氣血上湧,將漂亮的臉蛋染成了紅霞。
“誰……誰是他的相好?我隻是看不慣你們這些人不守江湖規矩而已!”會長大人嘴硬反駁,但語氣卻深深出賣了她的內心,眾人都是玲瓏剔透的人物,都是哦了一聲,暗道果然這歐陽白雪跟那少年有一腿!
會長大人慌亂無比,身邊的陳娜適時的站了出來,大聲道:“我們陳家也想看看你們是怎麽仗著人多欺負後輩的呢!”
陳娜帶著妹妹逃出了陳家,是以一直行事極為低調,即便被王定山點出了陳家弟子的身份,也不曾說過一字半語,目的就是不想引人注目,免得讓自家老爹知道了自己的行蹤。可是此時吳修文有了危險,她就不得不站出來了,陳家好歹也是國朝八大世家之一,就算如今在走下坡路,但跟楊家同氣連枝,王家自然不敢輕視了陳家的意見。
王家眾人都沒有料到吳修文竟然能夠讓峨眉派弟子和陳家嫡係如此看重,都是驚疑不定,幾人對望幾眼,暗道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如果就這麽簡單的露了怯,豈不是讓武林同道看扁了?
那中年美婦顯然是在這一行人中地位較高,冷哼了一聲,道:“陳家又如何?這小子比武傷我王家子弟,竟讓他雙手骨折,就算醫治得好了,隻怕以後在功夫上也難有作為了,我等見他出手狠辣,不過隻是想要教訓一下年輕人而已!”
國朝人做事,總喜歡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王家這借口雖然有自欺欺人之嫌,但是其餘人等又不認得吳修文是什麽人物,自然不可能冒著得罪八大世家之一的王家的風險為吳修文仗義執言,甚至有些想要巴結王家的已經開始昧著良心讚成道:“沒錯,這小子出手狠辣,不過隻是一場比武而已,竟然讓王少爺身受重傷,實在太過可惡!”
王定山的傷勢說重不重,但的確對他未來的成就有不小的影響,如果換做手臂大腿之類的部位受傷倒還沒什麽大礙,但錯就錯在螳螂拳的功夫八九成都在手指上,即便如今醫學發達,王定山的手指接好,以後修煉螳螂拳成就也高不到哪去了!
場中語音嘈雜,再加上幾人爭辯起來對話速度極快,蘿絲雖然粗通漢話,但是此時卻是有聽沒有懂,隻能茫然的看著眾人唇來舌往,爭辯不休。
陳娜性子直爽,最是看不慣王家這表裏不一的做派,冷哼一聲,道:“是嗎?剛才王定山毫無風度,想要打住友小姐耳光的時候,你們怎麽不說他心狠手辣?”
“你胡說!我隻是嚇唬她,讓她認輸而已,又沒有真的想打下去!”王定山畢竟沒有受什麽不可治療的重傷,精神倒還不錯,當即大聲反駁起來,隻是他剛才一巴掌拍下去連猶豫都沒有,任他如何狡辯,陳娜也隻是冷哼。
仿佛是上天都覺得王定山實在太過無恥,一陣大風吹過,也不知怎的,大堂房頂上一張瓦片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風吹了下來,啪嗒一聲落在了王定山的頭上,頓時讓他頭破血流,鮮血瞬間流了出來,糊了王定山一頭一臉。
此時的王定山滿臉鮮血,再加上他神情激動的爭辯,看起來格外的猙獰。
吳修文雖然如今已經掌握了用異能修改別人運氣來整治別人的方法,但他也知道王家幾人定然不可能讓他輕易接近,因此隻是輕蔑的看著王家眾人,並未有所動作,也沒有參與到爭辯中的興趣。
王家那中年美婦跟歐陽白雪和陳娜等人爭辯幾句,當真是越說越怒,那美婦耐性漸漸消失,冷哼一聲對身邊幾人道:“幾個小輩而已,不必理會,把這吳修文修理一頓,讓他生活不能自理,免得丟了我們王家的臉麵!”
好吧,其實王家的臉麵早就在他們下場的時候已經丟盡了,所以這美婦也是不再顧忌。
幾人點頭,正想要對傲然而立的吳修文動手,人群裏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大笑三聲,喝道:“山西李固在此,你們王家竟敢欺辱我李固的弟子,莫不是不想活了嗎?”
李固?眾人盡皆愕然,這李固的名聲可大大不得了,乃是國朝武術界中聲名卓著的人物,乃是當今形意拳中的第一高手,十幾年前有一名同樣頗有聲威的高人不服李固的名氣,與他約戰,結果卻被李固失手打死,自那之後,李固隱隱然已經成為了國術界中第一人。
要知道國術界中有一句諺語,叫做:刁太極,毒形意。說的就是太極拳發力刁鑽古怪難以應付,形意拳攻擊狠辣,出手便傷人性命。國朝武術界中年輕高手大多都是修煉的外門功夫,但唯獨這形意拳,雖然是內家拳法,卻是可以在短短數月內速成的功夫!
眾人聽到他的名字,心中暗凜,難怪那吳修文功夫這麽厲害,原來竟是李固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