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父親的賠罪
慕容璃珂輕輕的笑了，那笑聲猶如春風一般輕撫人心，或許隻有這個時候，才能讓眾人感受到她那種大地回春萬物複蘇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遠要比那種冰冷更加讓眾人耳目一亮。
“你若是不這樣做的話，那麽我不介意將李恪的話重複一遍，小小的蕭族，還不放在我慕容世家的眼中，李恪能做到的，我甚至都不需要親自去做。”慕容璃珂挾著香風，緩緩的步上了演武台，站在蕭白麵前。
那種決然相反的神態和語氣，讓蕭白有一種無力感。
蕭白麵容變得煞白，一部分是被氣的，另一部分是擔心，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出，這絕色女子，為何能做出這樣事情來。
“為什麽要這樣做？”蕭白咬牙，心中的痛恨，一寸一寸的蔓延。
“我已經說過了，沒有人敢不把慕容世家放在眼中，你冒犯了，就必須付出代價。李恪既然是李族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我慕容世家不需要向李族交代，但是必須給自己一個交代。”慕容璃珂伸出芊芊玉指，一滴晶瑩透明的水滴，在指尖旋轉，這正是一年前慕容璃珂對付蕭白的一手，隻是現在蕭白才能看清楚，那一擊到底是什麽。
“動手吧，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自斷雙手忍辱偷生。”這樣的忍辱負重，蕭白絕對不能接受，寧死不屈服。蔑視的看了看這美女，知道自己一死，她不會找蕭族的麻煩。
慕容璃珂微微一笑，一指點出，那圓形的小水滴，似乎帶著無窮的魔力，將蕭白意識吸納困在其中，一瞬間讓蕭白心神俱潰。
沒想到，隻是一擊，就讓自己毫無反抗之力。是自己太弱了，境界的差距，加上燈魂的先天不足，根本就無力反抗。
“手下留情！”
蕭白耳中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周圍束縛的力量一弱，將他拉離出那種困境，接著便是一沉：父親怎麽上來了？
慕容璃珂一收手，淡然轉身，看著一個魁梧的老者，正焦急的走向這邊。
“你是誰？”
慕容璃珂語氣平靜，但是隱約含著一股怒氣，今天還真奇怪，慕容世家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外人入侵。
蕭曇急步走近演武台，看了看蕭白，見他身上血跡斑斑，但還是完好無損，不由心中緩了一口氣。
眼角一動，便見到躺在一邊不遠處的李恪，心中一聲輕歎，想不到蕭白真的殺了李恪，唉，這孩子，蕭曇真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在蕭白飛往地麵之時，蕭曇就知道蕭白一定會鬧出一些事情，所以將籌備多年的燈魂碎片，都拿出來，通過天光，自己也跟著來到了地麵，就是為了不讓蕭白做出什麽不可收拾的事情來。
現在李恪雖然死了，但是事情還可以彌補。
蕭曇給予蕭白一個安慰的眼神，走到慕容璃珂麵前，低聲道：“慕容小姐，我是地下蕭族的族長蕭曇，在演武台上麵的，是我的兒子蕭白，這一次行為魯莽，還請慕容小姐高抬貴手，放過小兒一馬。”
“你可知，他犯的是什麽錯麽？”慕容璃珂責問道。
“這個……”蕭曇自然明白事情的輕重，這事情，可輕可重，若是慕容璃珂真要拿出來說事，那麽不嚴重，也就嚴重了。
“沒有人能夠在慕容世家鬧事，而且還堂而皇之的將我慕容家的人打死，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慕容璃珂輕聲說著，判了蕭白的死刑。
“那慕容小姐的意思是？”蕭曇臉色已經有些難看，自己是來賠罪的，但是到了這裏，卻依舊要被追究責任，都不知道是來好，還是不來好。
“你是一族之長，既然來了，就得做出給個交代，殺雞儆猴的事情，我還不屑於去做，我要的，是一個慕容世家長期的安定，永絕後患。”慕容璃珂越說越冰冷，蕭曇也是冷汗直冒，這慕容璃珂，竟然妄圖將蕭族全滅，以達到真正的殺雞儆猴，像蕭白這樣不怕死的人很多，但是完全不顧一族之威的，還是很少，慕容璃珂這樣做，無異於對世人說：冒犯我慕容世家的，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大能耐。
蕭白聽得牙齜嘴裂，慕容璃珂不禁冷酷，而且毒辣，這樣的心思，根本不是尋常人能夠有的。
“慕容小姐！”蕭曇的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慕容璃珂這樣一說，完全是抹殺了蕭族的未來，不僅來不到地麵，而且還要麵臨滅族的危機。
站在慕容世家身邊的那些人，也不由得心中震撼，這就是慕容世家天才的手段，為了震懾，任何手段都不為過。
也隻有非常人，才會非常手段。
“蕭族是無辜的，更何況，蕭族曆經百年，才得以達到地下一層，為你們也提供了不少的燈魂碎片，你怎麽能夠這樣對待我們？”蕭曇忍不住大聲喊出，這個決定，對於他來說，太不公平。
蕭白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大腿，指甲都深入到血肉之中，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為蕭族闖出了多大的禍事，很明顯的，這慕容璃珂是打算滅了蕭族才甘心，無盡的痛苦，讓蕭白陷入自責之中。
“換做是其他人，也一樣是這個結果，沒有人能夠冒犯慕容世家。你們隸屬慕容世家的範圍，孝敬碎片，那是你們的本分，不是也換來你們居住環境的提高麽？”慕容璃珂絲毫不為所動，這對她來說，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雙方都是公平交易，各取所需，又有什麽情誼可言。
“是不是我自斷雙手，你才肯放過我們一族？”蕭白走近慕容璃珂，雙眼幾乎冒出火來，隻恨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同時心中發誓，盡管沒有了雙手，但是以後行事，一定要圓滿周密，不折手段。
“你的雙手，隻能夠挽救你自己的罪孽，你父親來賠罪可以，卻沒有得到通傳，在這點上，與你是一樣的，自斷雙手，根本不能挽救已經褻瀆慕容世家的事情，隻有被毀滅，才能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
“慕容璃珂！”蕭白突然爆喝一聲，宣泄無盡的怒火：“我早就不是蕭族的人了，現在以一個族外人的身份，挑戰你。”
蕭白也是沒有辦法，他知道自己與慕容璃珂的差距，若是自斷雙手能夠保全蕭族，他會毫不猶豫的這樣做，但是現在慕容璃珂擺明了不會讓蕭族存在，所有的一切，已經失去意義，窩囊的逃避，還不如堂堂正正的戰死。
蕭曇一張嘴，就欲說話，卻被蕭白阻止：“爹，什麽也不用多說。一切都已經晚了，我還是對不起蕭族，沒有什麽可以彌補，但是我還可以豁出這條命，保住最後一點尊嚴。”
“慕容璃珂，你不是沒有接受我挑戰的勇氣吧？”
慕容世家的弟子，見此情景，也不由得搖頭歎息，一個好苗子，就毀在了慕容璃珂的身上了，不過，毀在慕容璃珂身上的天才還少麽？更何況，是這小子，不自量力的跑到慕容世家來鬧事的，慕容璃珂知不是履行了一個作為慕容世家人該做的事情。
想到慕容世家，慕容世家的弟子，也不由得欣慰，正因為有那些強者的存在，慕容世家才能聲威不墜。很明顯的，慕容璃珂已經開始步入這個行列，要不然也不會獲得那麽多人的尊敬，為所欲為。
“垂死掙紮，真是可悲！”慕容璃珂淡然的掃向蕭白，無視蕭白正在飛速提升的力量，徑自道：“挑戰我的人，必定先登上萬步浮屠，才有那個資格。這裏是慕容世家，來者是客，我尊重你的選擇，給你一個機會。”
慕容璃珂朝著慕容世家遠處一指，一座高聳進入雲層的浮屠塔，屹立在慕容世家之中，這浮屠塔，正是最接近高空熾熱太陽一般所在的位置，也是蕭白一出地麵，所見到的那個火球。
慕容璃珂忽而一轉，對蕭曇說道：“我也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是一步一叩首，登上這萬步浮屠的話，我也考慮是否從輕懲罰你們蕭族。”
“慕容小姐一言九鼎，斷然不會戲弄我這糟老頭子吧？”蕭曇聞言，雙眼頓時放射出希望。
一步一叩首，這萬步浮屠，雖然高了一點，但是應該不是難事。
周圍慕容世家的人確實冷笑，一陣交頭接耳，很明顯，這萬步浮屠，不是那麽容易，定然還有秘密。
蕭白一見事情有希望，頓時壓下自己心中的不忿之氣，凜然道：“我爹的那一份，我替他擔了。”
“蕭白！”蕭曇這是一聲叱喝，如果真要叩首上去之後，與慕容璃珂對戰，這還不如當眾自殺。
蕭白此時卻是一笑：“爹，你明白的。我是你兒子，難道有兒子在，下跪這種事情，還需要一個父親去做麽？”
反正是個死，卻不能讓父親再受這種罪。
“你若是要承擔，那便需要來兩次。”慕容璃珂一聲冷笑，挑釁的看著蕭白，就要看這蕭白能夠做都何種程度。
“同意。”蕭白毫無表情，木然的點了點頭，這個慕容璃珂，可以說已經深深的印在了蕭白的骨子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