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硯來風雅閣

落單一人是三十年許的青年人,劍眉星目,說不出的俊逸絕塵,隻是氣質怪異,嘴巴掛起的淡淡笑容讓人好生難忘,屬於那種見過一次就難以忘記的人,不管是相貌還是氣質,也許是修為非凡由內而外散發的氣勢罷了。

青年男子粗略掃了眼場中數人冷然道:“夠了,住手。”

青年男子的冷然聲音對於場中蕭殺氣氛下的幾人毫無感覺,甚至有些微薄乏力,但是對於楊顯成來說,卻是心頭一震。

楊顯成見到來者,臉色大變,動作停下,肅立一旁朝青年人鞠了一躬,甚是尊敬,甚至還略帶有一絲害怕。

姑姑陳飄儀並不識得此人,隻是見楊顯成好像很懼怕尊敬此人,看來來頭不小啊,心中暗急,需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裏。

另一旁兩個來者,一個蒙麵女子和一個老嫗靜靜的看著場中每個人,最後看見倒在地上的楚元和藍婉宜。

蒙麵女子來到楚元身前,探手抓起楚元的手,良久,站起身來對身後的老嫗道:“應該就是他了,隻是現在他傷勢嚴重,隻怕命不久矣。”

老嫗點點頭,算是明白情況了,轉身冷冷掃了眼陳飄儀和楊顯成等人,最後眼神定在青年人身上,哼道:“步亭風,你想幹什麽,竟然還敢出來到處亂跑,小心那幾個老頭不會放過你。這兩個年輕人我要帶走,你可以帶你的人走了。”

說完眼神飄到楊顯成,沉聲道:“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定當饒不了你。”

說完,來到楚元身前,蒼白枯朽的手連點楚元周身大穴位,從懷裏錦盒拿了兩顆藥丸,分別彈射到楚元和藍婉宜嘴裏,口中和藹道:“丫頭,吃了她,對你傷勢有幫助。”見藍婉宜滿臉疑問,遂先開口解釋道。

老嫗連拍兩下楚元胸口處穴位,助其吞下藥丸。

那青年人哈哈笑道:“什麽時候硯來風雅閣的人也出來多管閑事了,千重樓自有千重樓的規矩,本樓主要來便來,要去便去,何人敢說,哼,那幾個老家夥不想嫌命長,盡快來試試。”

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藍婉宜一眼,淡淡笑道:“今日之事,是我這手下眼瞎了,過後會教訓他給你一個交代。”

能夠讓千重樓樓主說出如此道歉話,老嫗和蒙麵女子都是一臉吃驚意外。

隻是當事人藍婉宜亦是懵然,不懂這家夥在說什麽。

藍婉宜也不理這家夥的瘋言瘋語,扶著楚元細心觀察著他的傷勢,見他昏迷不醒躺在懷裏,內心擔憂不已。

步亭風掃了眼陳飄儀等人,最後看了眼楚元一眼,似乎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小子還真福大命大的,今日一番刺激,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步亭風淡淡地背手看著這一片狼藉樹林,突然冰冷道:“跟我來。”

留下場中默然不語的數人轉身離去,這話顯然是步亭風說給楊顯成聽的。

楊顯成怒視了眼楚元四人,口哼一聲閃身追上步亭風。

不遠處山崗,步亭風靜靜站在那裏,等著楊顯成的到來,楊顯成不明白剛剛樓主為何怒喝自己,而且最後還跟藍婉宜道歉,顯然剛才從藍婉宜的反應好像不認識樓主,也就是說他們並無關係。

楊顯成低頭沉思不解,緩緩來到步亭風身後,拱手道:“樓主,屬下辦事不利,沒有殺死太子,請樓主責罰。”

步亭風不說話,突然一道白光閃過,楊顯成啊的一聲顫聲慘叫,一根鮮血淋淋的手指掉落在地上。

步亭風冷冷道:“這個是讓你長長記性,哼,竟然連師父的腰懸‘碧月清風’軟劍都認不出。要是我晚來一步,哼,就是賠上你的人頭都不管用。”

楊顯成心有怒火,卻不敢發泄,裝作不解道:“樓主,不知屬下做錯了什麽,還請指出來,好讓顯成明白。”

“你知不知道剛剛與楚元小子一起的女孩是誰,他是我師父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師妹,哼,若你真殺了她,嘿嘿,就算我不出手,我師兄和師弟亦不會放過你。”步亭風淡然道。

“現在師妹還不知曉我是他的師兄,所以剛才沒有認出我,但是師父的寶劍一直都在師妹那裏,我也是認出寶劍才知道她是我師妹。”步亭風平靜道。

楊顯成畢竟是聰明人,不會傻傻的問這劍雖是,但人未必是,默然站立在旁。指頭傷口已經撒了藥粉止了血,更何況武功修為高深到一定層次,可以運勁止血和加速傷口愈合,這點小傷還真沒有放在心上。隻是因此而得罪了那丫頭,過後可未必就此罷休,內心不由暗暗擔憂。

雖然沒有見過步亭風的師兄和師弟,但想想步亭風的成就,就明曉那兩人亦是不簡單。

楊顯成轉眼話題道:“如今刺殺陳泰不成,我們如何向那人交代,這事隱瞞不了多久。”

步亭風思索一會,淡淡道:“這事我親自見他一見,這你不必操心。”

沉靜良久,步亭風轉身看了他一眼道:“如今你現世的消息,相信很快就傳遍江湖,暫時先停止都城的事務,另有一事需要你到大春國一趟,之後你就到東南方向據點等我。”

“是,”楊顯成抱拳領命道。

兩人說了一會,相繼離開山崗。

藍婉宜勸解大叔大娘過段時日再回來賣麵,等此事平息一段時日,安全第一。兩口子聽從建議,便收拾家當趕緊回去。

陳飄儀一行人在步亭風離開後便上路去了,今日之事,變故連連,幾人身份嬌貴,少見如此場麵。

明/慧郡主陳素嵐更是麵無血色,一直緊摟著姑姑身旁,心緒久久未能平複。

陳泰傷勢在憨厚大漢幫助下逐漸轉好,恢複優雅俊秀的臉龐氣色,一行人各懷心事的返回豐澤都城。

老嫗和藍婉宜幾人把楚元抬進馬駒車裏,車廂狹窄的空間裏擠著三人,老嫗一人駕著馬駒車回到豐澤都城的雜院裏。

藍婉宜見楚元傷勢過重,自己孤身一人亦是毫無辦法,而且老嫗和蒙麵女子也沒有惡意。

聽剛才那青年人說是什麽硯來風雅閣的人,想來應是正派人士,便跟隨她們找尋地方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