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古潭龍吟 亙古等待

古城之所以為古城，除了曆經悠久歲月的洗禮，還有城牆的破舊殘瓦是個見證。

楚元幾人駛著馬駒車緩緩進入了古城，城牆上那兩個破舊不全的字在塵土淹沒下半隱半現，瞧了半響還是沒能認出來，隻好作罷。

趕路好幾日，肚子咕咕作響，幾日來的幹糧充塞的味覺微微發澀。小孩麵色略微發黃，最近幾個月的勞累奔波，擔驚受怕讓小孩慢慢變得寡欲寡言。

楚元對他亦是不客氣，盡量使喚事情他做，一路上楚元躺在車廂裏咪睡，藍婉宜和小孩輪流架著馬駒車，遇到風景處還下馬欣賞好半天，越來越歎息活在童話世界裏，行程也不算快。

藍婉宜見路邊有賣湯麵的小館，拍了拍車廂，便拉著小飛下了馬駒車：“楚元，下車，有好吃的。”

楚元掀起布簾探頭出來，豔陽刺眼，抬手遮住刺眼的光掃了眼街道兩旁，跟隨下了馬車，自語道：“還真是個好地方。”

伸展著長時間沒有動過而有些發麻酸痛的腰姿，打了個哈欠，找來個位置坐下，幾人點了三碗大牛肉麵，要了盤肉。

小飛大口大口急著吃麵，還不忘向楚元低聲道：“楚哥哥，藍姐姐，我們何時到漳州城，什麽時候才能見到我父親。”

雖然那日楚元異常生氣，但想想亦是情有可原，家恨家仇並不是想報就能報的，蔡馨帶著賈老進入鎮南侯府，陳孤鴻竟然收留了二人。

楚元懷疑蔡光主是不是早跟陳孤鴻密謀一起了，那還真不是冤枉了。楚元想得頭大，回想秦羽那雙希冀的眼神，最後還是心軟答應了蔡馨護送小飛到漳州。

藍婉宜向旁邊大嬸問道：“大娘，這裏是什麽古鎮，往北是到哪裏？”

大嬸看了眼三人，邊收拾邊笑道：“這裏是古龍鎮，往北大點的郡是屬於漳州的管轄了，這裏是寧州邊界了。”

藍婉宜給了銀錢，對楚元道：“這裏人跡偏僻，那些人應該不會跑來這鬼地方，我帶小飛到鎮上走走。”

說完往對麵的一個小客棧指了指道：“今晚我們在那裏落腳了，你先去訂好房間，晚飯不用管我了。”

楚元聳聳肩道：“隨便，別惹事就行了。”

見慣不怪，一路上楚元也習慣了藍婉宜的脾性，況且對方修為高，小飛跟她比跟自己安全，也省的操心。

楚元安排妥當後便一個人往古鎮後山走去，聽這裏的百姓說起，古龍鎮起源於這裏遠古有一條巨龍在此臥息過，所以叫古龍鎮。

後山有個巨潭，常年冰冷，也不知道什麽緣故，百姓夏熱天都來這裏取水避暑。

自踏入古城範圍，楚元心間一直有某種感應在呼喚，內心納悶不已，既有種熟悉的感覺，又有種吸引力在牽引著楚元，於是朝著古鎮外郊走去。

深秋的時節行走在林間小道上涼氣襲來，但對於武者而言，卻無影響。

古潭周圍一片靜寂，附近有些古鎮百姓在此遊玩，幾個小孩在溪邊嬉戲，楚元觀察許久亦不見有何怪異之處。

來時曾聽聞客棧掌櫃，說在此久待有時能隱隱聽見有龍吟聲響起，特別是每臨十五月圓之夜，譚中會射出一輪光亮，直衝雲霄，附近一些江湖門派也有派高人潛入潭中搜索卻每每無功而返。

楚元在附件方圓百十丈範圍仔細觀察，直待到日落十分，附近百姓均已拾綴好回鎮去了。

楚元見周圍無人，便躍身投入冰涼的潭水中，運勁真氣直往下沉去，潛入了幾十丈後，光線暗淡，視野距離減小。

楚元強烈的感覺比在潭邊更濃，那股吸引感讓楚元覺得好生熟悉，越往下壓力漸大，楚元不由暗提內勁，急速往下劃去。

許久，潭水突然變得冰冷刺骨，楚元逐漸承受的壓力困難起來，咬牙堅持，目光仔細觀察幾丈範圍內的潭壁，毫無發現。

越往下深入壓迫感便越大，楚元心生放棄念想，雖然那股強烈的熟悉感更濃厚，但內勁消耗甚大，別被憋死在潭水中就好。

又過了一刻鍾，楚元見無果，便提勁往上拔起，腳蹬壁石身姿筆挺如箭勢般帶出一道水痕，朝潭口射去，突然一股巨力傳來，楚元去勢瞬間靜止，腳底一個漩渦急轉，把楚元卷入。

楚元心下大急，暗道“沒有這麽倒黴吧。”

運起全身內力，一手緊緊握住潭壁凸起的石塊，去勢稍停，然而漩渦伴隨一輪巨光射出，楚元一時不慎，手臂一鬆，悶哼一聲消失在漩渦口。

楚元失去知覺，不知道此刻一團柔和的光包裹著楚元全身，潭口射出一輪光亮衝破蒼穹，古龍鎮百姓見到那團光，方想起今夜是月圓之夜，便又埋頭各自忙著。

潭水下方此時的楚元，身體在白光包裹中，漸漸透明起來，光線自行穿越。

楚元雙目緊閉，透明體中現出的心髒強而有勁的一鼓一鼓跳動著，大腦部份某處一團混沌氣體緩慢凝聚著全身彌漫的氣態，一絲絲的被吸入混沌氣體。

良久，體內經脈逐漸現出血紅色的輪廓，布滿全身，那團混沌氣體已經凝聚成一個小顆粒靜靜飄浮在楚元大腦部位某處。

然而神奇之處還遠未結束，潭底處一陣氣泡浮起，卷起一片淤泥霎時攪渾了潭水底部，一聲龍吟聲嘶鳴而起。

一具氣體龍形騰起，如龍潛大海般翻滾不息，遊曆在發光的楚元身旁，再次響起龍吟聲，似歡快、似激動、似悲鳴，如亙古等待，夾雜著複雜的神態漸漸變小，融入進了楚元的體內，消失不見。

光團帶動著楚元緩緩升起，不一會浮出水麵，光團淡淡揮灑消失，夜色又平靜下來，周圍漆黑一片。

楚元悠悠轉醒，發覺身體被冰冷的潭水侵泡的有些僵硬蒼白，口中嗬出一口熱氣，身體艱難的爬上岸邊，盤腿坐下，運起內力禦掉身上的寒意。一股暖意自丹田處遊曆全身，幾個大周期後，楚元才順暢四肢的麻木。

躍起身來，活動了片刻，楚元掃了眼平靜的潭水，露出思索神色，發生了什麽事麽？自己怎麽會暈倒在潭水邊呢。

半響才響起有意識時正被潭底漩渦卷住，呼吸異常困難之時就沒有知覺了。

內心很是不安地活動了筋骨，虛空以指代劍演練了遍劍法，也不見有何異常，內勁也沒有發現增厚或減少，一陣迷茫後，楚元也不管了，帶著失望的心緒返回古龍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