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白瞳
難道自己現在所看到的、所感覺到的，全不是真實的？
在目前的情況下，這幾乎是唯一的解釋，除此之外，孟凡完全想象不到會有某種其他的解釋能造成自己現在麵臨的困境。
可是，如果自己周圍的一切真是虛假的話，自己現在麵臨的真實情況是什麽？孟凡眉頭緊皺，苦苦思索破解之法，卻好一會兒沒有頭緒。
現在大敵當前，情況危急，自己的五感卻出賣了自己，根本就無法了解周圍真實的情況，孟凡心急如焚，拳頭緊握，狠狠的向自己的大腿捶去。
“真他媽的疼！”
疼？孟凡一下子愣住了，是的，就是疼，沒想到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能有疼痛的感覺，如此說來，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完全出賣自己。
心中一道明光閃過，孟凡開始非常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身體，同時轉身用頭撞牆。
頭痛欲裂，但卻沒有一絲鮮血流出，渾身各處骨骼‘咯吱咯吱’直響，如同快要散架了一般。
在這種巨大的疼痛中，孟凡的意識卻越來越清醒，漸漸的，耳邊似乎聽到若有若無的喊聲。
“隊長，隊長……”
這是錢三海的喊聲，聲音很細微，空靈飄渺，但在這寂靜的黑暗之中卻顯得十分清晰，孟凡閉緊了雙眼，仔細感受著這難得的聲音，捕捉它傳來的方向。
同時，孟凡依舊用力擰掐著自己的大腿，咬緊牙關，汗流如注。
“隊長，快醒醒……”
就在孟凡痛的幾欲昏厥之際，這個聲音孟凡強烈了起來，仿佛就就在耳邊響起。
就在此時，孟凡猛然睜開雙眼。
豁然開朗，但見自己所在的是一個空曠的大房間，周圍光線雖然昏暗，卻已不是無法視物。錢三海站在自己身前五米的位置，背向自己，長刀橫握，擋在胸前，身體不住微微顫抖，口中還在不斷的大聲呼喊。
在自己陷入環境的時間內，發生什麽事情了？孟凡微皺眉頭，視線從錢三海身側掠過，隻見在錢三海對麵立著一個麵色狂傲的男子，雙眼一睜一閉，頭發呈棕色，似劍般根根豎起，手持一把亮銀色日本長刀，散發著陰森幽冷的光芒。
此人正盯著錢三海，表情戲謔，似乎一點都沒有將錢三海放在眼裏。
“隊長，你快醒醒啊！”錢三海還在不斷的呼喊，聲音十分急切。
聞聽錢三海之言，孟凡卻微閉上眼睛，裝作沒有醒轉的模樣，隻是通過眼縫仔細審視著那狂傲的男人，並感受周圍長刀的所在。
意識散開去，頓時感到那百把長刀正在鋪在通往十二層的樓梯口，散落一地，十分淩亂。
看來自己在踏入階梯的一瞬間，就已經陷入幻境了。孟凡猛然驚醒，在下來之時，自己曾經招呼過錢三海一聲，那時錢三海一愣，現在仔細想來，似乎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卻更像是空間的一滯。
媽的，在那個時候，自己就著了道了，是麵前這小子幹的嗎？
孟凡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不禁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祭起百把長刀把這家夥撕成碎片。
可是，孟凡忍住了，對方既然能將自己拉入幻境一次，就能拉入第二次，現在貿然出手絕對不是一個好方法。
隻能靜等時機，至少要看清楚對方的手段。
錢三海依舊在急切的呼喊孟凡，希望能將孟凡喚醒，很顯然，他還不知道孟凡已經醒來的事實。孟凡心中有些無奈，隻好心意一動，輕輕拉動錢三海手中的長刀。
錢三海明顯感覺到手中長刀的異樣，聲音一滯，旋即又大聲的喊了起來。
孟凡很滿意這樣的結果，十分顯然，錢三海已經知道自己醒來，聲音似乎也不那麽惶恐了。
“哈哈哈哈……”就在這個時候，那狂傲男子突然大笑了起來，將手中日本刀抗在肩膀，“你的速度很快，可惜，在我的領域，你的速度沒有用！”
話音剛落，他身形一閃，瞬間行至錢三海身前一米，長刀高舉過頭，狠狠向錢三海麵門劈落。
不知為何，此時錢三海的速度似乎變慢了許多，麵對狂傲男子的長刀，隻來得及向右側蕩開幾步，同時手中長刀平舉，將對方的日本刀擋下。
‘錚——’，兩刀相擊，火光四射，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回蕩在整個大廳。
“二代妖刀，青炙，果然很強！”狂傲男子連續不斷的揮刀，“可惜，我的刀是初代妖刀——村正，你的刀，不是對手！”
狂傲男子的速度遠超常人，錢三海的速度又慢了數倍，此時兩人速度幾乎相同，錢三海隻能做到勉強的抵擋防禦。
可是，這樣的情況持續不了多久，孟凡已經清晰的感覺到，錢三海手中的長刀刀鋒有幾處已有豁口，十分顯然，在這種針尖對麥芒的進攻與防守中，錢三海吃了武器的虧。
“來吧！”狂傲男子終於將錢三海逼到一個角落，長刀高高舉起，嘴角咧開，露出森白的牙齒。
他在蓄力，想要做到一擊必殺。、
而錢三海處於這樣一個呈九十度角的牆角，前路被狂傲男子堵死，已經沒有退路。
就是這個時候！
孟凡捕捉到狂傲男子長刀舉起蓄力的瞬間，將所有意識鎖定在他手中的妖刀村正上，一個命令驟然給出。
給我停住！
在命令發出的瞬間，狂傲男子持著村正的手已經劈落，巨大的力量橫貫在手臂之上。可是，他的表情驀然僵住，瞳孔瞬間擴大，仿佛看到了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手臂已經劈落，可是妖刀村正卻依然停留在原處，像被一種奇異的力量托著，靜靜懸浮在空中。
經過蓄力，狂傲男子劈落的右臂已經無法收回，在下麵等著他手臂的，是錢三海的刀——那被擊打至刀鋒出現豁口二代妖刀，青炙。
關於這把刀的名字，孟凡還是剛剛從那狂傲男子口中得知，隻是沒想到這從刀具店裏偶然得到的鎮店之寶，竟然是一把妖刀。
妖刀者，凝煉之時，與普通長刀無異，最多不過是更加鋒利罷了，之所以能夠被稱為妖刀，是因為它吞飲了大量的鮮血，殺戮了大量的生命。
可以說，妖刀是人的生命成就的，每一把妖刀的刀鋒上，都有上千枉死的冤魂。
這第二代妖刀青炙雖然不及初代妖刀村正，切下一個人的手臂卻是綽綽有餘，錢三海將手中長刀平舉上挺，輕鬆的迎上了狂傲男子的手臂。
“啊——”事發突然，右臂又匯聚了全身的力量，狂傲男子根本無法避開，他右臂被齊肘割斷，斷臂與鮮血散落一地。
斷臂落地的瞬間，他雙腿在地上一彈，硬生生退後三四米，避開了錢三海的第二刀劃向胸膛的攻擊。
短短一秒鍾的時間，形勢驟轉，錢三海的反應極快，在割下狂傲男子右臂之後，立刻開始了瘋狂的攻勢。
狂傲男子沒有了村正，顯得十分狼狽，隻能左閃右避，盡量避開錢三海的刀鋒。
在兩人速度相差不多的情況下，錢三海占有絕對的武器優勢，壓抑已久的怒火一下子爆發出來，快速的揮動手中長刀，刀刀直奔狂傲男子致命部位。
“媽的！怎麽回事？”狂傲男子突然大罵一聲，原本閉緊的另一隻眼睛陡然睜開，詭異的是，他的這隻眼睛瞳孔呈蒼白色，與周圍的眼白相混，顯得有些分辨不清。
“白瞳•影！”他氣急敗壞的高喝一聲，整個大廳的空間頓時迷離起來，空氣如水波樣輕輕波動，在大廳的四周頓時出現數十個長相與他相似的男子，每人手中皆握著一把長刀，姿態各異，向錢三海疾馳而來。
錢三海麵不改色，依然直逼狂傲男子。
不對！孟凡心中猛的一顫，顧不得隱藏自己醒來的事實，高聲提醒錢三海：“注意，那些不是幻象，他們手中的刀全是真實的！”
孟凡話音剛落，其中一人已經行至錢三海身前，長刀拖過地麵上揚，與錢三海劈向狂傲男子的妖刀青炙狠狠撞在了一起。
‘錚——’，兩刀相擊，發出巨大的金屬嗡鳴，錢三海被巨力彈起，向後退了五六步才站穩。
將錢三海彈開以後，那數十人停止了攻擊，全部圍在狂傲男子的周圍，其中一人慵懶的說道：“喲，叫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出來幹什麽？”
“嘿，怎麽被砍斷了一條胳膊？”另一人說，“真是狼狽，我德川家怎麽會出你這麽個廢物？”
“各位！”狂傲男子一手掩著斷臂，單膝跪地，狼狽的說，“我德川木一有侮家族，但現在沒有辦法，他們太強了，在我的重力屏障下，也能跟上我的速度。而且，我的村正……”
“是嗎？”一個高大的身影撥開人群，遙望錢三海，“我德川家族何時畏懼過人，木一，既然你解開了白瞳的封印，就讓他們看看，我德川家積累了數百年的戰力吧！”
這個時候，錢三海已經謹慎的退到了孟凡的身前，平舉長刀，將孟凡擋在了身後，回頭小聲問：“隊長，現在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