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精神耗盡
“贏了，真好。”
“贏了，真好。”
……
蘇倩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久久在孟凡的腦海中回蕩，孟凡閉緊了眼睛，眼前滿是那妖豔的鮮血，和如同玫瑰花一樣朵朵綻放的鮮豔血滴。
一秒鍾，卻如同一萬年那樣漫長，不知過了多久，那兩個外科專家終於從急診室裏麵走了出來。
孟凡一個激靈，猛的彈起身，奔到他們身前，卻不敢問話。
“放心吧。”其中一個醫生說道，“傷口距離心髒還有半厘米的距離，隻是失血過多，輸過血以後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心中懸著的一顆巨石重重落下，孟凡兩眼突然一黑，眼前兩位外科專家的輪廓越來越模糊，過了十幾秒鍾，終於什麽都看不清，什麽也體會不到了。
“老大，你怎麽了？”秦萬青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孟凡，“家駿、複生，你們快來看看。”
兩個外科專家皆是一愣，慌忙將孟凡也扶進了急診室。
急診室內有四張床，蘇倩躺在其中一張床上，胸口的傷口已經被白色的繃帶包紮完畢，顯得十分安靜。
秦萬山與兩個外科醫生將孟凡扶到另外一張床上躺好，其中被稱為家駿的胖醫生將孟凡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撓頭說：“奇怪，他雖然肩膀上有一道傷口，臉上有一道傷口，但都不是重傷，失血也不多，按道理應該不會昏迷才對。”
“會不會是內髒受到了傷？我叫老王來看看。”秦萬青走出門外，打了一個電話。
過了兩分鍾，一個與秦萬青年紀相仿的中年人趕了過來，他吩咐護士將孟凡推到了內科B超室，檢查了半天，依然沒發現問題。
“不是內髒的問題。”老王很肯定的搖了搖頭。
外科和內科都沒查出問題，檢查陷入了僵局。就在這個時候，老王手下的一個小護士輕聲嘟囔了一句：“會不會是睡著了呢？呼吸這麽平穩，好像在睡覺啊。”
老王與其他複生、家駿三個醫師相視一眼，端起孟凡的手把了把脈，探試一番孟凡的鼻息，而後聳了聳肩，說：“咱們這幾個老家夥還真不如人家小姑娘，他是睡著了，而且，睡的很死。”
秦萬青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對三人說：“既然老大是睡著了，我會安排他回酒店好好睡一覺。”
“不過——”複生突然說，“那個姑娘要留在醫院好好觀察一段時間，她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據我和家駿的經驗判斷，她很可能在一段時間內不會醒來。”
“什麽？”秦萬青再次變得焦急起來，“她是我老大的同伴，你們幾個家夥可一定要保證她醒過來啊！”
“放心吧！”複生點了點頭，“秦六哥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我們兩個會輪流二十四小時守著，一定竭盡全力。”
秦萬青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扶起孟凡，離開了醫院。
孟凡在趕往醫院的途中，造成了很大的騷亂，因此，現在澳門的交通幾乎處於半癱瘓狀態，路麵上全是交警和醫生。交警在手忙腳亂的維持交通，而醫生，則將這場事故的遇難者抬上擔架，或者送往就近的醫院，或者直接送進火葬場。
“老大真是個可怕的人。”秦萬青心有餘悸的打了一個寒噤，打開車門，將孟凡平穩的躺放在座椅上，而後鑽進了駕駛室。
回到葡京賭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一路上有很多交警攔下車來詢問，說在路邊的攝像頭裏見到這輛車遠遠超速，懷疑這場巨大的交通事故和這輛車有關，但是這些交警沒有證據，再者這是秦萬青的車，也就不了了之了，隻不過耽誤了一些時間而已。
李鶴、大國與米歇爾三人見到孟凡在沉睡中回來，顯得十分驚訝，但聽到蘇倩受重傷的消息，神色俱變得凝重無比。
“我們應該跟隊長一起去的。”李鶴與米歇爾的言語之中滿是懊悔。
大國卻沒有說話，默默的從秦萬青手中接過孟凡，將他背回了房間，
在孟凡和大國的套房內，大國將孟凡輕輕的放在床鋪上，為孟凡蓋好了被子，而後坐在床沿，一言不發。
“隊長沒事吧？”李鶴小聲的問。
大國搖了搖頭，沉重的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很了解他。他是那種十分自信的人，這次，他肯定是遇到了很突然的情況。”
過了幾分鍾，秦家兄弟都趕了過來，站到孟凡床邊，默默不語。
“如果不是為了我們的私仇而選擇周家兄弟，蘇倩不會受傷，老大也不會有事。”秦萬山低下頭，“是我們的錯！”
“大哥。”秦萬青輕聲安慰道，“龍海醫院的老王說，老大隻是睡著了，應該不會有事，不過蘇倩受傷比較重，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過來。”
“馬上聯係老八！”秦萬山斬釘截鐵的說，“不管用什麽方法，打電話也好，親自去找也好，一定要讓老八從美國回來！”
“恩。”幾個兄弟都重重的點了點頭，按照秦萬山的吩咐，離開房間，聯係老八秦萬永去了……
時間轉眼又過了幾日，直到六月七日清晨，孟凡和蘇倩都還沒有任何醒轉的跡象，大國、李鶴、米歇爾還有秦家兄弟都心急如焚。
此時，孟凡腦中一片迷茫的混沌，絲毫感覺不到自己存在的跡象，仿佛身體和意識都陷入了無邊無盡的黑暗，無法自拔。
‘呼’，‘呼’……，耳邊突然傳來陣陣沉重的呼吸聲，越來越清晰，孟凡慢慢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處於一片無邊無際的蒼茫空間中。頭上、腳下、身體的四周，皆布滿了星星點點的亮光，如同螢火蟲一般。
“我這是在哪裏？是夢嗎？”孟凡像母親腹中的嬰兒一樣，蜷縮起了身子。
‘呼’，‘呼’……，那種呼吸一樣的聲音再次響起，仿佛回響在耳邊，又似乎直接傳到意識之中。
“有風嗎？”孟凡伸出手，想去體味一下風流的痕跡。
“咦？這是我的手嗎？”孟凡一下子愣住了，隻見自己的手十分小，輕薄、透明，每一個毛細血管都清晰可見。
我，變成了嬰兒？
我，死了嗎？
蘇倩，對了，蘇倩怎麽樣了，她的傷好了嗎？孟凡用力的動了動身體，卻絲毫用不上任何力氣。
靜下心來，孟凡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終於記起，自己是在聽到蘇倩沒有生命危險的消息以後昏倒的。
究竟為何會昏倒？孟凡猛的驚醒，在送蘇倩去醫院的路上，自己不斷的用異能掃清前進的障礙，在那個時候，自己已經覺得頭昏腦脹，仿佛意識被掏空了一樣。
將重達幾噸的客車拋飛十幾米，談何容易。定然是做這樣的事情耗盡了精神，才導致昏迷，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裏，孟凡閉上眼睛，努力集中最後一點精神。
漸漸的，孟凡感到自己的身體變得沉重，力氣也一點點的回到了身上，腰部發力，已經能微微挪動身子了。
差不多了！孟凡猛的睜開眼睛。
窗明幾淨，陽光明媚，自己正躺在溫軟的床上。床邊，三把椅子一字排開，大國、李鶴和米歇爾都坐在這裏，他們低著頭，顯然還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醒了。
孟凡微微一笑，自己蘇醒前所處的狀態不正是所謂的靈魂嗎，看來那些所謂的無神論唯物主義學說也不能全信。
“嗨，大國、李鶴、米歇爾。”孟凡輕輕的向他們打了一個招呼。
“恩？”大國最先反應過來，猛的抬頭，正與孟凡的雙目對視。
“小凡，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急死老子了。”大國猛的將孟凡抱住，喜極而泣。
“隊長，你醒了？”
“隊長，醒了。”
李鶴和米歇爾也猛然驚醒，欣喜若狂。
“對了，蘇倩怎麽樣了，蘇倩呢？”孟凡的目光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沒有發現蘇倩的影子。
聽了孟凡的問話，三人的表情落寞，目光閃爍，房間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她怎麽了？”見到三人異樣的表情，孟凡一驚，“她出事了？”
“蘇倩還沒醒。”李鶴小聲的說。
“什麽？”孟凡奮力從床上爬起來，豈料兩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小凡。”大國忙扶住孟凡，“你別著急，醫生說她沒有生命危險，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過來。”
“那不就是植物人？”孟凡更著急了，“帶我去醫院，我馬上就要去！”
李鶴三人沒有辦法，隻好聽從孟凡的命令，去找秦家兄弟，讓秦家兄弟開車送孟凡去醫院。
過了幾分鍾，秦家兄弟匆匆趕到，見孟凡醒來，幾人都麵帶驚喜之色。
未等孟凡吩咐，秦萬山搶先勸慰道：“老大，你放心，我們已經聯係到老八了，隻要老八回來，一定有辦法讓蘇小姐醒來。”
“哦？是老八秦萬永？”
“是的，老大。”秦萬山點了點頭，說，“我的這個弟弟，學醫十幾年，隻能算是一個主治醫師，可是在最近三個月，他醫術突飛猛進，受到國際醫學會的邀請，當上了會長。二十天前，他說去美國度假，不過按照我的猜測，應該是去收集疑難病症的資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