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交通意外
孟凡常常會想起大國，擁有強大戰力，卻摒棄了權勢的野心，悄無聲息的藏匿在人類社會的背後，是一種怎樣的心境。
世間險惡，即使卑微的弱者，也期望在權力的險境中艱難蠕動。即使通往權勢巔峰的路途充滿陷阱，掉入之後就會像泡在鹽水中的螞蝗一樣迅速枯萎，也在所不惜。
因為在這個世界，權勢代表了一切，金錢、女人、至高無上的權威，一切讓人瘋狂迷戀和追求的東西。
而這傳承千年的四大家族，擁有絕對戰力的同時，卻行事低調，從來不現霸權於人，想來真是匪夷所思。
或許，他們有各自的原因吧，孟凡站在窗邊，遠眺這座城市，想起大國離開時的落寞，有些傷感。
距離大國的離開，已經過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了，大國回到山東以後，曾經打過一個電話回來，自那以後，再無消息。
孟凡也嚐試過聯係大國，可他的電話已經無法再接通。
現在是五月初，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今年，東北的春天顯得格外遲鈍，直至此時，暖春方至，冰雪消融，空氣之中飄蕩著迷人的泥土和新生綠草交織的清香。
自從大國走後，孟凡再沒有去過遊戲廳，甚至再沒用過自己的能力。不知為何，孟凡得知大國哥哥的死訊以後竟然產生了一種負罪感，仿佛他的死與自己有關一樣。
異能者這個身份，不要也罷！
“啊——”清晨和煦的陽光暖洋洋的籠罩在身上，孟凡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離開窗邊，開門走進了客廳。
沒有了大國，這個別墅裏一下冷清了許多。耗子按照慣例的徹夜不歸，眼鏡也懶得到客廳上網，成天蝸居在自己的房間內編程序，從早到晚不見人影。
孤獨，並不是一個人的世界，有的時候，獨自一人也可以很快樂。
可是，現在，孟凡感到一種無力的孤獨，無邊無際，綿綿不絕。
耗子曾經說：“小凡，找個女朋友吧，哥給你介紹一個！”
眼鏡經常說：“孟凡，要不要跟我學編程，計算機的世界充滿了精彩。”
孟凡搖了搖頭，那仿佛不是自己想要的。
而現在，自己想要什麽，自己也弄不清楚。
開始贏得的六十多萬，除了交房租和吃飯以外，基本沒怎麽用，現在還剩餘六十萬，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夠用了。孟凡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小店麵，請了兩個廚師，開起了冷麵館。
朝鮮冷麵，狗肉湯，東北的特色。冷麵館開張半個多月以來，生意雖然不是特別冷清，但也隻能維持不虧損。想賺錢，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與在遊戲廳裏半分鍾就賺五十萬根本就不能比。
不過，拋棄了異能者的身份，回歸普通人，孟凡倒也樂得個心安。
孟凡依舊不去上課，事實上，在這所三流大學裏，安心上課學習的學生非常少。窮男生在做兼職，甚至有兩個找到孟凡，想在他的冷麵館裏兼職洗盤子，富有的男生在泡妞，學校外麵的小旅館是他們經常光顧的場所。至於那些有些姿色的女生們，要麽被有錢的中年人包養，要麽在高檔會所裏做小姐。
這個世界怎麽了？
誰知道呢？
孟凡在客廳裏轉了一圈，從冰箱裏找了兩片麵包和半瓶果醬，胡亂的吃下去，而後出了門。
這個小別墅距離孟凡的冷麵館不過十分鍾的路程，孟凡到冷麵館的時候，時間正好是上午十點整，正是冷麵館開門營業的時間。
整頓一會，到了十點半，兩位廚師和一個端菜的服務員上班來，卻還沒到午飯的時間，孟凡閑的無聊就和他們打了一會一塊錢的紅十，那兩位廚師顯然都是高手，半小時的時間，贏了孟凡五十多塊錢，都是樂嗬嗬的，顯得十分開心。
人啊，還真容易滿足。
十一點，生意陸續上門，兩位廚師和端菜的服務員開始忙碌起來，孟凡隻是坐在門口，負責收錢。
冷麵五塊一碗，狗肉湯十塊，天氣暖了，吃冷麵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今天的生意顯然比昨天好，不一會的時間，錢櫃裏多了一疊零鈔，合計二百多塊。
到了下午兩點，總營業額六百七十三塊。此時，過了午飯的時間，生意再次冷清了下來。孟凡坐了幾個小時，腰酸背痛，站起身走出冷麵館，準備伸伸腰，舒活一下筋骨。
出了冷麵館，是一個大十字路口，紅燈停，綠燈行，規則有序。
路對麵，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小臉紅彤彤、胖乎乎的，手裏牽著一個被畫成了笑臉的綠色氣球引線，蹦蹦跳跳，十分可愛。
她站在路邊，不時的左看看，右看看，顯然是在等紅燈。孟凡站在路邊的樹蔭下，邊伸腰邊笑著看她手裏的那個氣球，心情舒暢。
紅燈變綠，小女孩蹦跳著走上了人行橫道。
‘吱——’，刺耳的輪胎與地麵滑動的聲音突然響起，一輛灰色的寶馬仿佛沒看到紅燈，歪歪扭扭的衝進了人行橫道。
小女孩疑惑的轉頭，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中頓時充滿了驚恐。
不好！沒有一絲猶豫，孟凡快速衝進了人行橫道。
快一點，再快一點！
眼看那寶馬與小女孩之間隻剩下兩多米的距離，而小女孩已經被嚇傻了，一動也不動。
“不——”孟凡大喊一聲，奮力一躍。
小女孩被推開，孟凡卻完全的暴露在車前，快速飛馳的寶馬距離自己已經不過一米的距離了。
我靠，給我停下！孟凡心中憤怒的大喊。
‘砰’，寶馬車突然發出一聲震耳的轟鳴，沒有一絲征兆的硬生生停在孟凡麵前二十厘米的距離。
天地之間仿佛一下子安靜下來，孟凡站起身，雙目似火，直盯著這歪斜停著的灰色寶馬。
小女孩愣了一陣，終於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我幹你媽，給老子出來！”孟凡猛捶寶馬車門，一點反應也沒有。
“給老子開門！”孟凡再次大喊一聲。
‘哢’，詭異的，車門發出細微的聲響，應聲而開。
在駕駛員的位置，一個臃腫的胖子四仰八叉，滿身酒氣，睡的哈欠連天。
“該死！”
“王八蛋！”
……
圍上來一群人，紛紛譴責，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把胖子拽出來。
有人報了警，交通警察的效率真高，不過五分鍾的時間，就過來兩輛印著‘交通執法’的摩托。其中一個人走到寶馬的背後，看清了車牌，皺了皺眉頭，上車將車開到路邊停好。而後，兩人不顧群眾七嘴八舌的說明，上了摩托，揚長而去。
小女孩還在哭，她的膝蓋擦破了，又受了很大的驚嚇，很可憐。
“小妹妹，你沒事吧？”孟凡來到小姑娘身邊，輕聲問。
“大哥哥，我的氣球不見了。”
孟凡抬起頭尋找，隻見在蔚藍的天空之中，那畫著笑臉的綠色氣球已經變成了一個依稀無法辨識的點，漸漸地隱沒在耀眼的陽光之中。
孟凡有些傷感，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沒有想到，她剛才距離死亡有多麽的近，卻還在關心那消失在天空之中的美麗笑臉。
驀地，孟凡扭頭看向那靜靜的停在路邊的寶馬，雙目之中射出令人心悸的銳利精光。
該死！
該死！
不管你擁有怎樣的權勢，即便那交通警察也不敢查你，你都該死！
孟凡怒火中燒，一步步向寶馬車走去。
車中傳來像豬一樣的呼嚕聲，顯然，這個酒氣衝天的胖子還在酣睡。
孟凡咬了咬牙，沉聲說：“去撞路邊的電線杆，用最快的速度撞！”
剛才，在即將被撞的生死關頭，寶馬車分明聽從了自己心中的命令，這一點，孟凡十分肯定。
因為在那樣的距離下，刹車是遠遠來不及的，隻有超越了物理規則的異能才能夠做到令寶馬驟停。
一個多月前，孟凡曾經嚐試過控製汽車，完全失敗。沒想到今天，在這樣生死機緣之下，竟然成功得到了這樣的能力，想來真的是匪夷所思。
果然，寶馬發動機的聲音響起，輪胎快速轉動，與地麵摩擦，‘嘶嘶’作響。
‘嗖’，突然，寶馬車如同離弦之箭，飛速射出，不過十米的距離，速度竟然加速到二百五十以上。
‘轟’，寶馬狠狠地撞上了路邊的電線杆，在這樣高速的作用下，車體扭曲變形，被壓縮到正常長度的一半。在如此情況下，車內的人如果能活下來，才真是一個奇跡。
可奇怪的是，電線杆完好無損，甚至沒有一點震蕩。
在車撞入電線杆的瞬間，孟凡心中似乎有一扇門被打開，豁然開朗。
“怎麽回事？”
“交通事故，快打電話報警！”
……
頓時又有一群人圍上去，圍著報廢的寶馬車議論紛紛。
聽到寶馬車撞車，剛才那兩個交通警察又回來了，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一輛潔白的救護車。
“沒救了，已經死了，叫殯儀館的人來吧。真是的，喝這麽多酒還敢開車！”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伸手進車內，在胖子鼻孔探了一會，下了結論。
“不可能啊，他睡的那麽死，怎麽可能起來開車呢？”剛才將寶馬停到路邊的交通警察疑惑的低聲說。
孟凡在一邊冷眼旁觀，如同看一出精彩的雙簧戲，心中全是報複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