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背影
短短五分鍾過去，
落大一個陽光小區就被近千名打手擠得密密麻麻，水泄不通。
“嘩～”
馬濤穿著一件比賭聖還要拉風的披風，嘴裏叼著一根香煙，站到司默的麵前。
在他身後以瘋狗為首的弟兄，紛紛對司默以及安苡陌投去不善，甚至陰冷的目光。
嗯？
司默戒備著二角吞魔的同時，用奇怪的目光看著麵前，這個看起來很喜歡耍帥的陌生男人（馬濤），在他記憶當中根本沒有馬濤這個人的印象。
不過看樣子，
……來者不善！
“小子，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馬濤眯起眼睛看著司默，他的目光比一條毒蛇還要陰冷。
“你是誰？”
司默眉頭微皺，給馬濤一個華麗的無視眼神，用後腦勺對著他，問道。
“嗬，嗬嗬～”
聞言，馬濤麵皮狠狠抽了抽，忽然昂頭狂笑起來，獰笑道：“小鬼，你知道不知道有時候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都會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是說你吧？
“嗬～”
司默翻了翻白眼，他現在最擔心的是二角吞魔，根本沒有閑心去理這個見都沒有見過，徹徹底底的陌生人。
況且一個區區普通人，能給他帶來什麽樣慘烈的代價？
死嗎？
他又不是沒有“死”過！
“很好，果然很囂張。”
馬濤表情猙獰，司默的無視他完全看在眼裏，他見過囂張的人但沒有見這麽囂張的。
動嘴叫囂隻是等於犬吠而已。
動手囂張隻是等於犬咬而已。
真正囂張是去無視一個人，從根本上把這個人當作空氣，當作不存在的東西來看待！
“囂張？”
還沒察覺事情不妙的安苡陌，左手無意識攬著司默的肩膀，偷看了眼馬濤，心底怎麽感覺真正囂張的人，是這個一把年紀還喜歡耍帥的大叔。
現在一眼望去…
整個陽光小區幾乎所有進出入的通道都被打手堵死，單單這浩大的聲勢就把保安走出保安亭的勇氣打消掉。
“希望你等等還能這個態度，小鬼！”
馬濤咬牙切齒，突然指著司默的腦袋，獰聲道：“上，先把小鬼毒打一頓！”
“是！！”
“是！！”
“……”
得到命令三五個虎背熊腰，穿著黑色小背心的打手，扔下砍刀，獰笑著朝司默一步一步走去，此刻司默在他們眼裏好比垃圾、臭蟲，可以令他們隨意肉擰的下等東西。
“嘎嘎～”
藍雨背後的二角吞魔陰笑起來，繞有興趣地看著人類間的爭鬥，它完全沒有想要動手的情緒。
“小鬼！！！”
一個平頭打手，跨出一大步來到司默的麵前，抬手就一巴掌，朝司默的後腦勺扇去。
蓬～
蒲扇大小的巴掌，結結實實打在司默後腦勺上。
“離遠點，但千萬不要接近藍雨。”
司默對剛剛能把普通人打蒙掉的一巴掌毫無感覺，自顧自地把安苡陌放在地上，凝視著她的眼睛，嚴肅囑咐道。
“為什麽？！”
安苡陌難以理解，連忙追問道。
——可下一秒，
蓬！
另外一個刺頭打手，掄起右拳狠狠給了毫無了防備的司默一記重拳。
“草！！”
司默被打倒在地上，心中壓抑的怒氣被這一拳徹底點燃。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
何況是人？
旋即！
司默一骨碌站起來，麵無表情，抬起右腳就踹將自己打翻在地的刺頭打手。
“太嫩了，小鬼！”
刺頭打手不屑一笑，常年靠身手混飯吃的他，對於司默這種笨拙的攻擊怎麽會預料不到？
隨即他輕輕一側身，就躲過了司默的攻擊，反而乘著這個空擋，朝司默的咽喉部位揮去一拳。
——咽喉人體要害部位之一！
“呃～”
毫無意外，根本沒有學過格鬥技巧的司默，又結結實實吃了一拳，他嘴角溢出血絲，卻沒有被刺頭打手打蒙。
相反的是…
司默依靠著自己這具超級肉體，瞪圓雙眼，像隻野熊一般，以拿命換命的氣勢一把抱住刺頭打手，開始揮拳亂打。
“草！”
刺頭打手被司默撲倒在地，想要掙拖司默禁錮，卻發現怎麽也無法掙脫。
“去死，去死！！”
司默按住刺頭打手的雙臂，整個人坐在他肚子上麵，凶狠地用腦袋去撞擊刺頭打手的臉部。
“蓬！”
一下，
兩下，三下，
……一記有一記蘊涵巨大力道的頭擊，落在刺頭打手那張凶臉上麵。
“噗～”
刺頭打手被撞得口吐血水。
“草！！”
“大虎！！”
“……”
見狀，幾個錯愕住的打手終於反應過來，連忙打笑看戲的念頭來到司默身邊，用上拳、腳、肘，膝等部位攻擊司默。
“讓你打哥，讓你囂張！！”
麵對周遭一次次攻擊，司默完全無視，滿眼隻有這個已經被打得神誌不清的刺頭打手。
——一旁，
“幾個沒用的廢物！！”
見到麵前完全與想象中同的情況，馬濤臉色鐵青，怒指著埋頭瘋狂揮拳無視周遭攻擊的司默，唾沫橫飛地喝道：“給老子都上去，把小鬼砍殘，砍得他跪地求饒為止！！”
“啊！！”
“殺了他！！”
“上啊！！”
“為兄弟報仇！！”
“……”
上百個手持砍刀的打手，神色猙獰，像是被解放一切束縛的殺人魔，嘴裏狂吼著下流汙穢的髒話，朝司默衝去。
“啊！！”
安苡陌小臉露出呆滯的神情，身為一名超級乖乖女她何時見過如此多的凶惡壞人，豁然她被嚇得抱住腦袋，蹲在地上尖叫啜泣起來。
“滾！！”
司默反手將平頭打手的手腕擰斷，顧不上檢查自己身上的傷勢，跑到安苡陌的身邊，用自己不算高大身軀擋在她身前。
他可不認為…
因為是無辜人的關係，眼前這些如山如海衝來的打手就不會對安苡陌下手。
“該死！！”
司默餘光尋找著阿姆的身影，卻發現周圍已經空空如也，那條呆頭龍連同狗繩一起消失了，望著在夜色中異常閃亮的刀光，心底暗道：“阿姆那條呆龍，需要它的時候就玩失蹤！！”
——下一秒，
呼～
一個刺蝟頭打手，獰笑著朝司默的肩膀狠狠揮下馬刀。
“草！！”
為了保護安苡陌的安全，司默硬著頭皮向前跨出一步，鋒利的馬刀生生沒入司默的左臂，刺目的鮮血噴湧現而出。
頓時！
司默小半邊臉被左臂飛濺出來的溫熱鮮血染紅，此刻配合上他陰沉的表情，讓他看上去好似一頭複蘇的惡鬼。
猙獰！
……凶惡！！
“蓬！”
乘著刺蝟頭打手拔刀的空擋，司默咬牙強忍著潮水般的疼痛，朝著他的左眼一拳揮去。
啊～
刺蝟頭打手慘叫一聲抱著眼睛倒下，他的馬刀則被司默奪下。
“小鬼，去死！！”
又一個光頭打手趕到，隻見他咆哮著，朝司默的腹部刺出手中的匕首。
咻～！
森寒的刀光反射，鋒利的匕首沒入司默的腹部。
“嘔～”
司默嘔了口血，他就像沒有痛覺的怪物，抬手對準光頭打手的肩膀揮下馬刀。
“啊！！！”
光頭打手慘叫，整隻左臂被馬刀砍下來，他的鮮血濺了司默一身。
殺！！
殺，殺殺！！！
砍砍，砍砍砍！！！
砍砍砍，砍砍砍砍！！！
這場衝突已經沒有了所謂的對與錯，隻有最血腥最殘酷地近身搏殺與對砍！！
司默隻身一人像個孤膽英雄，始終擋在嚇得不敢抬頭的安苡陌麵前，與前方幾倍於自己的敵人進行死鬥，用最血腥的方式對砍！！
血肉橫飛！
他一步也沒有退卻！！
——E棟，附近一顆芒果樹上。
“旺旺～”
阿姆流著哈喇子，用嫩嫩的小手爪小心翼翼地拆開「旺仔小饅頭」包裝，無視周遭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旺旺最美味！
旺旺最棒，旺旺最珍貴！
——五分鍾過後，
滴答，
滴答，滴答。
殷紅的鮮珠一顆顆從司默身上，一條條猙獰恐怖的傷口上滾落。
“雜…種…哥…才…不…怕…你……”
司默嘴唇發白，整個人乍看之下猶如血人一般，但他眼眸卻格外明亮，沒有一絲對於死亡的恐懼，他正視著前方已經停下攻擊，站在血泊之上的眾多打手，以及下令喊停的馬濤。
死算什麽？！
肉體的死亡，隻不過是新生的開始而已！
“嘎嘎，嘎嘎嘎嘎～”
早已躲進居民樓內的藍雨，其背後的二角吞魔發出陣陣陰笑，它清楚如同臭蟲般脆弱的人類，隻要他們肉體死亡的瞬間，他們體內那飄渺的靈魂就在頃刻間徹底死亡。
對於司默這個古怪的小子，它可是忌憚得很！
而此刻，既然眼前的人類可以消滅他，它又何必動手呢？！
——它所要做的隻有靜靜觀看，這場臭蟲間的搏鬥遊戲！
全場死寂！
所有人包括馬濤在內的人，都一言不語，盯著正費力喘息，小腿顫抖，似乎隨時都可能倒下去的司默，想著什麽。
“壞…人……”
安苡陌哭得像隻小花貓，愣愣抬起頭，呆望著前麵這個不算高大，被鮮血染紅，彌漫著刺鼻血腥味的背影。
“小…屁…孩…繼…續…去…哭…你…的……”
司默咬緊牙關，用喉嚨發出沙啞至極的聲音，“不…要…煩…哥…辦…事！！”
——話音落下，
“把小鬼的手砍下來！！”
馬濤吐出一口黃色的濃痰，陰冷地注視著司默，獰聲說道：“讓他再體會下什麽是絕望，什麽是後悔，什麽是代價！！”
殺！
殺殺！殺！
無盡打手又嘶吼著，朝司默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