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蝴蝶發卡
上邊？
下邊？左邊？
……右邊？
司默眸綻銳光，尤其是其右眼，不自覺運用上《破邪十八式•女篇》中的第一式「眼覺」，在密集混亂的人群中尋找目標。
第一式「眼覺」！
（在一百米範圍內，若有被吞魔附身的女性出現，可以看穿其附著在體內的吞魔。）
“小默，看那！”
阿施先司默一步發現了可疑的目標，朝中×加油站後側一條小巷的入口一指。
嗯？
司默順著阿施所指的方向看去，其右眼彌漫起淡淡的黑光，他的目光好似一台透光鏡，穿透重重人群的阻擋，果然在那條小巷入口發現了一個身影。
一個年輕女孩的身影！！
在這個年輕女孩背後的陰影上，有一隻通體漆黑，長有一個碩大牛頭，身體仿佛由無數虛無的黑絲組成，看上去與鬼物有幾分相似，不過卻給人更加邪惡、殘暴、貪婪的感覺。
“吞魔！！”
司默心中大定，立即邁腳步開始追擊，右眼的目光卻死死盯住，那年輕女孩背後那隻吞魔，牛頭上兩根凸起的銀色犄角。
吞魔分為九等！
犄角越多的吞魔越是可怕，如普通的一角吞魔，它們智慧極其低下，就像預先設定好指令的一件工具，雖然會忠誠地執行吞食人類過去的命令，但它不會任何的變通。
可是二角吞魔不同，它不僅附身在人類體內的隱蔽性加強了，連它吞食人類過去的方法也提高了，吞食的方法不會像一角吞魔那般死板。它會選擇附身在一個人類體內，在蠶食掉這個人類絕大部分過去後，把這個人類完全控製，然後通過這個被附身的人類，去襲擊它認為可口的人類。
——而被襲擊人類的結局，就像此時躺在中×加油站地上哆嗦的年輕人一樣，變成隻剩下肉體存活，而靈魂卻已經死亡的狀態！
活死人，你可以這麽理解！
“小默，等等哥。”
阿施表情興奮，對於一個被空虛折磨的怪物而言，除了美麗的女人以外，能讓他血管收縮的有趣事情就如同興奮劑一般。
不巧～
吞魔就是阿施眼中有趣的東西！
“她穿的衣服……”
司默以最快的速度衝下天橋，朝那條小巷快速奔跑，但他腦袋卻在思考，剛剛那個被吞魔附身的年輕女孩所穿的衣服。
沒錯！
那是第六高中的校服！
“小默，跑那麽快幹鳥～！。”
阿施被重重圍觀擋住，像個人潮淹沒的無助少女，朝擠入人群中快速前進的司默背影，不斷揮手，嘴裏大聲叫囔道：“喂～快幫哥從這裏出去！！”
說完，阿施狠狠瞪了一眼，擋在自己麵前兩個皮膚白淨，打扮得新潮，長相頗有“小受”味道，正朝他身上嗅著什麽的男人。
“你在幹嗎？！”
阿施退了兩步，雙手護住自己結實的胸膛，豬頭麵具下的雙眼，彌漫起戒備的色彩。
“哥哥，你好Man啊～”
一個小分頭年輕人，舔了舔下唇，朝不知所措的阿施拋去一個魅眼。
“哈？”
阿施一頭霧水，又退了兩步。
“好硬喔～”
另外一個長相中性，穿著一條紫色緊身褲的年輕人，用指尖輕輕戳了下阿施那堅硬的胸膛，嘴裏發出一陣讓任何性*趨向正常男性，雞皮疙瘩的嗲聲。
“你們…”
阿施似乎猜到了什麽，臉色立即大變，用注視怪物的目光，來回在麵前兩個年輕人臉上掃過，聲音顫抖的說道：“是，是……”
“哥哥，你用哪一係的藍玻璃香水啊～”
小分頭年輕人靠近阿施，朝阿施的脖子伸了伸頭，毫不尷尬地嗅了起來。
（友情提示：藍玻璃香水是在華夏國內，最受男同誌喜愛的香水之一！）
香水？
“啊！！！！”
阿施突然尖叫起來，腦中浮現十天司默滿臉堆笑，親自來到自己房間，為自己生日送上禮物的溫馨畫麵，“小默你這個天殺的！！！！！”
沒錯！！
眼前這些男人就是傳說中的Gay！！
“混蛋！！”
阿施像躲避災神一般，轉身爆發出非人的速度與力量，強行擠開重重人群，不顧周圍人向投來的異樣目光，撒丫子狂奔。
混蛋！
賤*人！壞人！！
王八蛋！黑心鬼！！鬼畜！！
……這一刻阿施所掌握的一切惡毒詞語，紛紛加入司默這個名字的前戳。
“唉～”
看到阿施消失，小分頭情緒低落地歎了口氣。
“小傑，別傷心——不管你的真命天子在哪，元哥一定會陪你找下去的。”緊褲男用左手輕拍了下小分頭的肩膀，注視著他的眸子，以同是天涯淪落下人的語氣輕聲說道。
“元哥哥，原來你才是對我最好的人！！”
小分頭眼角含淚，臉頰潮紅，內心這一刻被緊褲男的一番話感動得無法言表。
“小傑！！”
緊褲男溫柔一笑，輕輕將小分頭擁入懷中，目光呈45度角望向夜空，心底呐喊道：“主啊～原來您的榮光真的無處不在！！”
“啊！”
“他們！”
“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哭。”
“……”
原本圍觀的人群驟然散開，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感動得不能自我的兩人。
××××××
二十分鍾後，
——天橋上
“混蛋，畜生……”
阿施手裏拿著一瓶，不知道從哪裏順來的「古龍香水」，像是抹大寶sod蜜一樣，不要錢地在自己脖子、手臂、臉頰各處塗抹。
完全一副不把「藍玻璃香水」的味道壓下去，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連周圍路人投注來的目光也完全無視，他滿腦子隻有趕緊消除這一身Gay的味道！！
少頃，
“呼～”
直到瓶子見底，阿施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大口大口吐了口濁氣，雙手靠在天橋護欄上，享受夜風襲來的寧靜之意，喃喃道：“悲劇的一天，此時此刻多麽懷念月月的懷抱。”
而他完全沒有注意到…
此刻他就像一朵塗滿了劣質香水的大菊花，那刺鼻的古龍香水，讓凡是路過的人都不禁捏住鼻子，皺著眉快步遠離。
嗯～
“這騷包又幹了什麽…”
天橋一邊，司默老遠就聞到阿施那滿身的古龍香水味，他同樣捏著鼻子，朝此刻頗為有老天不愛，爹媽不疼‘天煞孤星’感覺的阿施，走去。
尼瑪～
這貨哪根經又出錯了？
“世上隻有媽媽好……”
仰望明月，似乎想到今天一天的不順，讓阿施由天煞孤星狀態，轉入走火入魔的狀態，竟然喃喃哼唱起兒歌。
“還不要過去為好。”
司默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從阿施背後路過的路人，那猶如躲避瘟疫的姿態，立即領會到自己若是這麽過去與阿施勾肩搭背，很可能被路人規類為傻瓜、笨蛋、怪人這類非常人。
沒人願意被劃入這類非常人…
司默自然也是一樣的，當然討厭阿施那滿身刺鼻的香水味也是一個原因。
（某人絲毫不記得，曾經送阿施同誌香水這個事情……）
“不過，明天要去學校確認一下……”
打定了不去理會阿施的念頭，司默站在台階上，默默凝視起剛剛在小巷入口，撿到的一個藍色蝴蝶發卡，靜靜思索起來。
幾十分鍾前，
當他趕到小巷入口時，那個穿著第六高中校服的年輕女孩已經消失了，隻有一個藍色蝴蝶發卡掉落在空無一人的小巷內。
現在的隻有第六高中校服，年紀約1718歲女孩，藍色蝴蝶發卡、長頭發……等等線索，可是想要憑借這些東西，找出那個被二角吞魔附身的女孩，還是頗有些難度的！
××××××
與此同時，
遠在海月市最大的公立醫院‘第一醫院’，508號單人病房內。
“哥，哥哥……有怪物，有怪物……”
雙眼布滿血絲，頭發淩亂，穿著一件大號白色病服的黑熊，就像熬了三天三夜瘋狂下副本的玩家，雙手抓著病床邊一個光頭男的手臂，驚恐的叫道：“綠色的血，整，整張臉都爛了……”
“熊子，別怕，別怕。”
看到弟弟這副模樣，光頭男嘴角上的笑容變得更加難看，牙關隱隱顫抖著，可想他心中的怒氣攀升到何種程度，“哥在這裏，一切都過去了，這裏沒有怪物，這裏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他叫馬濤！
黑*道人稱濤哥，有一個由近千名專業打手組成的討債公司，他麾下打手在道上以狠辣著稱，而他本人是則高利貸欠債人聞風喪膽的可怕人物！
而黑熊就是這樣一個人物的親弟弟，在他們雙親死後，跟著他大哥馬濤從大山裏走出來，從底層民工一步步爬上來！！
“哥，影子變大，變大了…一隻黑色的人手從小鬼背後升起來打了人……”自從被阿施一嚇後，黑熊神誌不清，躺在病床上，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嘴裏不斷胡亂說著中午發生過的一些片段。
不過…
沒人相信他的話！！
“熊子。”
馬濤隻能抓自己的弟弟手臂，無法減輕他的痛苦，嘶啞的呢喃道：“放心好了，哥一定會把害你的揪出來，剁成碎肉喂狗！！”
他恨啊！！
唯一的親弟弟變成這副模樣，他心底怒火就像一隻隻蟲子噬咬著他的心房。
——這時，
叩，
叩叩。
一陣敲門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