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手足無措

夢顏在溫馨的感受著能帶給她安全感的天空的身體.就想這樣一直下去.知道沒有活下去的可能後,倒不如就這樣和天空長眠於天山,這也不挺好麽,不必再苟延殘喘地去抵抗家人逼婚,和自己根本不愛的人一起生活.不必再和那些人麵獸心的合作夥伴間保全自己,看著他們醜惡的嘴臉.也不必...

正當夢顏美好的撇去這一切時,那個溫暖的懷抱卻突然離去,看到的是天空抱著必死之心,絕然的神情.一次有一次為了讓她存活下來而努力做的事情,天空身上的傷口不斷增加,連一聲悶哼都沒有.一次又一次將自己推離他的身邊.明顯能感覺到天空離她越來越遠,夢顏下意識的伸出雙手,卻一直觸及不到那個近在眼前的男人遙不可及!!

天空將匕首狠狠-插入山壁,在下墜的慣性下匕首與山體劇烈摩擦出火花,同時身體平行山體,雙腳一上一下驟然猛蹬,希望能借此來抵消下墜的速度.天空的想法是正確的,速度消減了一些,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山地,換句話說,到山地前,天空要一直作著這樣的動作.第一次的時候,他的手腕就已經吃痛了.而且,一係列動作完後,完全控製不住了身體.然後調整,再繼續…

在速度減少的瞬間,還要顧著在天空上房不遠處的夢顏,為了保證她不被山體傷到,還要和自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無奈之下隻好在身體不受控製的時候用腳蹬她一下.讓她的速度也減下來.說是容易,可是做起來讓天空聚精會神不趕有絲毫放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失手.下場就是夢顏撞在尖銳的山體上.天空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神經緊緊繃著.不停重複著先前的動作,匕首插入山體,腳蹬,翻身給夢顏減速.短時間調整身體後再插匕首….

一係列動作在常人眼中複雜無比,可天空經過一倆次後已經能熟練的掌控好力道了,動作也愈加嫻熟,眨眼間就可完成,殺神君王在蘇醒.天空緊握匕首的手腕也滲出了鮮血.腳上的鞋也因為和山壁劇烈的摩擦隱隱有著一股焦糊的味道.幸好天空換上了專用登山鞋,否則普通質地的鞋子早在這種情況下磨透了底.

一直下墜的二人在天空的努力下,雖然減少了一些,可照這個速度下去,還是改變不了成為肉醬的命運.天空忍著劇痛不停的借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來減少下墜的速度.可惜效果都不怎麽明顯,這時他的手已經鮮血淋淋.手中的匕首也彎曲了些許.

隻有在天空刻意的保護下,夢顏沒有受到絲毫傷害.可是卻感覺到有鹽水味道的**偶爾會滴落在嘴角.

她的眼淚,夢顏是個女人,看著天空的幾番動作後再傻的人也明白了他是拚命在就自己,一道道被山體刮傷的傷口,每一次接觸山體的匕首,時刻都在增加,讓天空變得雙手被染紅了,本來完好的衣服,也破舊不堪.這一切都是為了救夢顏,這樣下去,天空決不可能活下去.他是在搏命!!!

夢顏忍不住回放著和天空在一起開心的時候,偶爾惹她惱怒的時候,把天空整得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切一切都那麽仿佛近在眼前.自己任性的跟著天空來到了天山,可沒想到會把天空害了.對不起,對不起,夢顏看著渾身是血的天空,心中真的後悔了,或許自己真的不應該走入他的生活,天空當時是對的,聽他話的話,他也不會有今天這為自己賣命的時刻.

“天空,對不起.”夢顏心中無比後悔,如果不是自己任性的話,就算天空遇到這種情況,憑著他的身手一定可以逃離的,可他沒有,都是因為無能的自己,自己再也不能繼續給天空增加負擔了,不,是累贅.再見了,天空…

在下麵繼續找方法逃命的天空鮮血不斷,一點也沒有發現夢顏的變化,也沒有時間去注意,命在頃刻,哪有時間關心那麽多,最重要的是活下來.

夢顏把手伸向了腰間的繩索是係了死扣,打算用匕首割開時,卻發現本應該插在腰間上的匕首不翼而飛了.空手解開的話是決不可能的,而且還在半空之中.這讓她尋死的念頭破滅了,可是,如果不割開繩索的話一定會連累到天空的.

正待她大喊他時,天空像是發現了夢顏的舉動,在下滑中衝著夢顏一笑後就繼續前麵的動作,然後他的聲音響起:“匕首在我這.”就不再理會夢顏,一道道悶哼中,傷勢越來越嚴重.

夢顏像是失神似的看了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將倆把匕首同時握在手中,因為一把已經經不住再繼續下去了.目睹者渾身破爛的天空,夢顏已經徹底傻掉了.為什麽,為什麽這麽拚命,鬆開自己他就能活下去啊.

眼角的淚水一時間忍不住湧出眼簾,夢顏似乎忘記了自己是在死亡的邊緣,半空之中.她隻知道下麵那個是為了讓她活下去而拚命的男人.為了自己願意去死的人,她從來沒有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遇到過,有的隻是貪婪,和貪圖美色而接近她的人.無一例外都被她無情的拒絕了.因為她心裏明白,這不是愛,隻是人類本有的欲望.

不知道多少個夜晚夢顏在被窩裏偷偷哭泣著,無助地像個失去依靠的孩子.她恨,恨自己沒有能力讓家族強大起來,而要靠犧牲自己來保全.恨,恨自己為什麽命運悲慘,卻有著絕世的容顏.恨,恨自己為什麽不能幫助家族什麽,而隻有用肉體.恨,恨自己生在這個隻會用金錢衡量所有事情的家族.

現在這時候,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在瀕死的時候,她知道這個世上還有真情,讓那勾心鬥角的瑣事去見鬼吧.這世上有多少人能在這太平盛世時尋找到可以用命為對方付出的人呢?患難見真情,夢顏已經看到了.似乎也滿足了,伴著新心愛的人死去也許是挺好的結局,二十多年沒有白活,有個肯為自己付出一切的人足以.唯一遺憾的是沒有和天空有過任何的親密接觸,最多隻是擁抱了一下.

夢顏暖暖地微笑了一下,哪怕天空看不到了.似乎在作著最後的告別.她怕晚了就沒有機會了.以自己最漂亮的容顏迎接死亡.一切一切都被她拋在腦後,心中隻有著天空.那個可以為自己去死的天空.就這樣溫柔的看著下方不停為她爭取存活下去的天空.

“喂,我說別那麽快就放棄好麽?”天空好像感受到了夢顏的情緒變化,忍著全身的傷痛玩命地衝著她真誠的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了一下.這讓抱著必死之念的夢顏,靈魂深處震撼了一下.為什麽,都這時候了天空害能笑出來.他們都要死去了啊.

天空也是拚死這樣,他深深體會到沒有生存下去的念頭,生機全滅是什麽樣的感受.沒有生存的念頭,就等於死亡.他不想夢顏就這樣放棄,他最大限度的營造了可以讓她存活的機會,不能就這樣讓她放棄了.

“天空,我…”夢顏已經淚水不停,看著天空一直忍痛堅持的模樣,像個傻瓜一樣堅持不懈,嗚咽著說不出一個字.如果能早些認識天空,或許就不會有今天了,或許就早已和天空比翼雙飛.可惜,這一切都是夢顏的幻想,現實還是要麵對的,他們正墮入無盡的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