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們是清白的
“這就完了？好歹俺也是一個救人英雄啊！”黃飛龍看到大家紛紛散去，連句表揚的話都沒有，不由得自語道。
他抬頭看看天，下午的時間過去一半，隻得抓緊時間，收拾好心情，繼續下水撈魚。剛下去不到五分鍾，他又從水裏冒出來，提著水桶順流而下。因為，經過剛才那一折騰，這裏的大魚小魚差不多跑得沒影兒了。
黃飛龍往下走了一兩百米，估摸著差不多了，才輕鬆入水，繼續捕撈，一直撈到日落西山，才開始收攤。經過先前那一攪和，他下午的收成明顯差了許多，繼續找到陳叔，賣了魚後就匆匆回家了，這個下午，他的賣魚收入隻有可憐的一百八十塊。
黃飛龍剛進屋，母親鄭秀就淡淡地問道：“聽說你下午救了個丫頭。”
“嗯，是馬小清的表姐。”黃飛龍簡單解釋道。
“下次再碰到這樣危險的事情，我不準你去救。”黃母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
“媽，我心中有數，不會有危險的。”黃飛龍不以為然地說道，說完，將今天的賣魚收入交到母親手中。
黃母頓了頓，神情蕭瑟地說道：“我隻有你了！”
黃飛龍默然無語，良久才點點頭道：“以後不會讓您擔心了，我保證。”說完，他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他又想起了父親。
由於最近白天都泡在水裏，黃飛龍晚上也沒有繼續刻意去到河裏優化體質，因為那樣泡久了，有時他會生出一種錯覺，自己是一條魚，一條自由自在的魚，可以永遠地泡在水裏，無憂無慮地生活著，這種向往安逸的消極情緒讓他不安。
河西鎮就那麽大，黃飛龍勇敢救人的事情，很快便被傳得滿鎮皆知，鎮裏領導還熱情張羅著弄個見義勇為的稱號。很快，黃飛龍成績優秀卻家境貧寒，為湊學費天天在河裏撈魚的自強行為，感動了不少人，大家眼中那個張狂放肆的龍少，也一個華麗轉身，成了一個個父母眼中浪子回頭的典型。這一切，自然讓一直對他關注有加的秦時關等人，愣得牙癢癢，然而，鑒於二人先前的約定，卻隻能咽了這口氣。
黃飛龍還是龍少的時候，早習慣了話題人物的感覺，所以，得知自己又成了典型後，他到是十分淡定，依然專心捕自己的魚。這一天傍晚，他剛爬上岸，準備把魚送到龍宮大酒店去，就看到兩個美女向這邊走來，不用細看，單單那獨特的韻味，就知道是馬小清和她的小表姐柳寒焉了。
“有事嗎？”黃飛龍笑著問道。
馬小清還沒說話，柳寒焉已經衝他仰起驕傲的小臉蛋，略帶命令地說道：“請你吃晚飯，趕緊跟我們走。”
“沒空！”黃飛龍不假思索地拒絕道，說完，提著魚桶就要離開，他最受不了這種命令的語氣，連他父親黃天虎也不行。
“你……”柳寒焉擋到他的身前，氣鼓鼓地瞪著他，不依不饒。
“好啦，表姐……”馬小清趕緊跳出來，將柳寒焉拉到一邊，然後才笑著說道：“是我爸想請你吃個便飯，咱們同學一場，能給個麵子嗎？”
“行，我把這桶魚賣了就去，不介意的話，一起走？”黃飛龍對馬小清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柳寒焉不答應了。
“當然！哦，你最好別對我動手。”黃飛龍說完，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自己肩頭的齒痕。柳寒焉頓時想起溶洞裏的較量，小臉一紅，也不吱聲了。
馬小清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掃來掃去，最終停留在那排齒痕上，也不作聲了，不知道小腦袋裏在琢磨些什麽。
黃飛龍見二女都不作聲，便自顧自地走在前麵，他完美的肌肉在夕陽的餘光裏，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也不知這小子如此完美的身材，是如何煉出來的。”柳寒焉跟在後麵，心裏嘀咕道。
一切搞定後，黃飛龍又回家換了身簡單的衣服，然後便在二女的帶領下，去了馬小清家。馬天明為官清正，在河西頗有威望，記得父親還在時，試了很多方法，直到離開河西，都沒有完全打通這層關係。所以，黃飛龍走進政府大院後，心裏也頗有些忐忑。
馬小清家並不奢華，但整體感覺上，寬敞大氣，黃飛龍剛走進屋子，就看到馬天明熱情地站了起來，主動伸出了右手，這讓黃飛龍心裏安定了不少，這位鎮長大人雖然頗有官氣，但還是比較平易近人的。
幾人坐下後，馬天明便和黃飛龍隨意地聊著天，而兩位美女則陪著她母親在廚房裏忙活。馬天明見二女都進了廚房，先前隨意的話題卻是陡然一轉，開門見山地問道：“小黃，知道我為什麽請你過來嗎？”
“這個……不太清楚。”黃飛龍答道。
馬天明陡然板起麵孔低聲道：“你那天在岸邊做了什麽，自己不記得嗎？”
“我……我沒做啥啊……”黃飛龍心裏十分困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得罪了這位河西的父母官，腦海中突然一道閃電劃過，想起了馬小清的那個莫名其妙的擁抱。
“是嗎？”馬天明問道。
“馬鎮長，那天真的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黃飛龍老老實實地說道。
“哼，你沒想到？你們的地下工作做得可以啊！剛高中畢業就地下轉地上了，你當我馬天明的女兒是誰都會抱的嗎？說，你們那天是不是故意向我攤牌的？”馬天明陰著臉問道。
黃飛龍心裏有些憋悶，直接硬梆梆地回道：“不信可以去問你女兒，我們是清白的。”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抱在一起，還清白？”馬天明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幾分，他生氣了，這小子做事也太沒擔待了，本來自己隻是想借機敲打敲打他，讓他知難而退，哪知他根本就不承認。
“馬叔叔，我們真的沒什麽的，我冤枉啊！”黃飛龍苦著臉解釋道，為了緩和關係，鎮長也改成叔叔了。
馬天明冷哼一聲，“你還冤枉？我女兒配你很委屈？”
“馬叔，我不是這意思。您老人家擱在過去，那是縣太爺，您女兒那是當之無愧的千金啊，哪是我這窮小子可以高攀得上的，您老的意思我明白，放心，這次回去後，我一定會緊守在您劃的界線外，絕不敢往裏麵多邁半步！”黃飛龍見正的不行，隻得來歪的。
“你小子……哈哈……有趣……有趣……”馬天明臉上的表情再次恢複了晴朗。
這變臉的功夫，讓黃飛龍都有些措手不及，然而，當他看到馬小清正端著一盤魚出來時，馬上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為了配合他，隻得也裝出很好笑的樣子。
“爸，小龍，你們聊什麽這麽有趣啊？”馬小清好奇地問道。
“講我在河裏抓魚的趣事呢，嗬嗬。”黃飛龍答道。跟在馬小清後麵的柳寒焉則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這丫頭身手不凡，耳力想來也不差，該不會都聽到了吧？”黃飛龍心裏暗忖。
最後，菜上齊了，一桌人吃得其樂融融，當然，主要是黃飛龍在說，他們在聽，他講的，也正是自己最近幾天捕魚時碰到的趣事兒，講那些魚兒是如何的狡猾，又是如何悄悄潛入別的魚的地盤……
整個晚餐過程中，黃飛龍像個職業的相聲演員，隻為搏大家一笑，臨走的時候，馬天明瞅到機會，悄悄對他道：“你‘見義勇為’的稱號應該沒什麽問題，馬小清還小，有時做事會比較衝動，但你應該知道怎麽做吧，希望你以後繼續努力，給自己的未來一個清晰合理的定位。”
黃飛龍不傻，聽到“定位”二字，當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人家是瞧不中自己呢，讓自己合理定位，別再打他寶貝千金的主意。來的時候，他本以為人家是要答謝他的救命之恩，甚至給他點什麽回報或是承諾，誰知道卻是個“鴻門宴”，所以，聽到馬天明的話語，他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馬小清的父母將黃飛龍送到門口後，便回去了，於是，馬小清和柳寒焉便打算將他送出政府大院。
“你們回去吧，不需要護草使者，我這樣的窮小子，沒人會劫色的。”黃飛龍開個略帶自嘲的玩笑道，隨即，大步往院外走去。
“小龍……”馬小清臉色一變，正待說什麽，柳寒焉將她擋住，道：“你回去吧，我陪陪他……”說完，也不等她回應，就快步跟了出去。馬小清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戀戀不舍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