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自辯
百花園內堂與外堂截然不同，一片寬闊的石板廣場，還有數間高大莊重的石頭房子。
這裏沒有一株花卉，石板廣場上拜訪著各種各樣的石墩，木樁……給內堂子弟練習鬥技用的，那一排石頭房子分別是武器庫、鬥氣房等所在。
楚皓華與楚皓仁在後頭慢悠悠的走著，他的眼睛裏閃爍著一絲迫切渴望之色，對楚皓仁簡單的介紹了起來。
“這就是內堂，在這裏修煉鬥技後，便能前往香湖等地與魔獸搏殺，磨練戰力，那才是鬥氣師的開始啊……”楚皓華心神向往的感歎道。
“看來你很向往成為內堂子弟！”
楚皓華的目光中閃爍著光芒，“事實上，我是渴望早一天修煉鬥技，成為名副其實的鬥氣師！”
名副其實的鬥氣師？楚皓仁默然，這個楚皓華之前與自己基本沒什麽話，今天居然如此親近，還表露心跡，著實有些古怪。
終於，一行人來到長老室。
長老室，是楚玄幻長老管理內堂的所在。
長老室內寧靜安詳，火光跳躍，慘白色的月光從窗台灑進來，照在那盆枯寂的梅枝上，枝影橫斜，隱隱有些蕭殺的味道。
楚皓慶的囂張跋扈消失不見，楚皓華的悠然從容也不複存在，兩人都不約而同的低下頭，畢恭畢敬。
錢楠禹戰戰兢兢的跟在楚皓仁的身後，拉著錢靈兒的小手都沁出了冷汗。
最為鎮定的就算是楚皓仁了，
在步入長老室的刹那，楚皓仁便把房中的三人給觀察了一遍。
中間的床榻上，端坐著一名枯瘦如柴的老者。
老者的兩旁站立著兩位虎背熊腰的大漢，右邊的是外堂師傅武長橫，左邊的大漢氣度凝重如嶽，氣息雄渾，是內堂師傅盧丞，境界比武長橫還要高，實力非凡。
楚皓仁現在是四品陰陽境，周身皮肉筋骨之中蘊藏著自然之力，感官能力提升數倍，雖然說對人或者物品的洞察能力不如對植物那麽透徹，可感應也是非常敏銳的，任何人身上都應該有氣息，立刻察覺到武長橫與盧丞的差別。
不過，中間的枯瘦老者居然沒有任何氣息的波動，就像死物一般，這讓他大感吃驚。
陡然間，楚玄幻長老似是察覺到了什麽，閉合的眼簾露出了一絲縫隙，閃過一道懾人的光芒。
楚皓仁微微一驚，連忙低頭，這個楚玄幻長老的修為與藏書閣的影爺爺有得一拚，深不可測，居然能把鬥氣收斂到這種程度！
武長橫濃眉大皺的注視著楚皓仁，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嘩！”
楚皓慶邀功似的把錢楠禹手中的錢袋放在地上，躬身道：“長老，人贓俱獲，已經證明楚皓仁利用家族的書籍謀取私利，現在就可以定罪了！”
楚皓華的嘴角溢出一抹鄙夷，這個蠢貨，就算是定罪也不該是你說才是，這麽說隻會讓楚玄幻長老感到不悅，心急也沒有像你這樣魯莽的，這一點上可比心機陰險的楚皓寒差遠了。
果然，楚皓慶的話音剛剛落下，武長橫臉色微變，正要開口斥責。
霍然的，寂然不動的楚玄幻長老睜開了那雙眼睛，深邃如潭，眼神淩厲如劍的沉沉罩落在楚皓慶的身上。
感受到一股壓迫而來的寒意，楚皓慶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震，慌忙躬下了身子。
“楚皓華楚皓慶兩人先出去！”
楚玄幻長老的聲音低沉，仿佛沒有任何感情，冷漠至極。
“是！”
兩人異口同聲的答應，低頭退了出去。
恭敬的退出長老室，楚皓慶心有餘悸的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剛才被楚玄幻長老的眼神一瞪，簡直有種刺穿他內心的感覺，心道難怪父親屢次告誡我們兄弟倆在百花園要安分守己，楚玄幻長老的修為，比父親高太多了啊！
長老室內氣氛肅然，異常的寧靜。
楚玄幻長老發出一縷若有若無的歎息，冷厲的眼神落在楚皓仁的身上，波瀾不驚的道：“未經同意，以家族的資源謀取私利，這是家族絕不允許的事情，任何人做出這種事情，都將受到嚴懲，不論你是資質極高的晚輩還是鬥師鬥將級的強者，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在來這裏的路上，楚皓仁便想著如何應對此事，此刻神色不變的回應道：“楚玄幻長老，您也認為我是在謀取私利？”
“難道不是？”
楚皓仁俊秀的臉龐上浮起了無奈之色，長歎一聲，“敢問長老一聲，楚家也是烏裏城三大鬥氣家族之一，但是經營數百年，卻一直落在其他兩大鬥氣家族之後，您覺得這是為什麽？”
聞言，武長橫神色一變，連忙喝道：“楚皓仁，不要放肆！”
楚玄幻長老是楚家實權長老之一，位高權重，一個區區外堂子弟居然敢反問他，這實在是太大膽了。
武長橫的嗬斥也是另外一種保護他的方式，楚皓仁心中是明白的，但他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不卑不亢的朗聲說道：“楚玄幻長老一定認為這是因為我們楚家根基薄弱，缺乏鬥氣天才的緣故，但我認為，這都不是原因！”
楚玄幻長老的眼眸閃過一抹隱晦的異芒，淡淡的道：“你覺得是什麽原因？”
楚皓仁大聲道：“原因就是我們楚家在此生活了幾百年，遠離爭鬥，固步自封，太過安逸了！”
“安逸？”楚玄幻臉上如刀刻般的麵容聳動了一下，麵無表情的道：“接著說！”
楚皓仁口若懸河，從容鎮定的高聲道：“楚香鎮是我們楚家先祖創建的，這麽多年來，楚家在這裏就是主宰就是王者，但是，這裏的格局太小了，誰把楚家放在眼裏？別說烏裏城的兩大鬥氣家族對我們不屑一顧，就是那些貴族們又有幾個認為我們是強大的鬥氣家族？他們最多會說這是一個在溫室裏生長的小家族，做養花培草的玩意兒罷了，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成不了大氣候！”
聞言，房中的人均是臉色一變，這可是有鄙視楚家的味道了，而且這還是從楚家的子弟口中出來的，簡直是大逆不道。
“嗬嗬！”楚玄幻長老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倏然收起，目射厲芒的爆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我們家族辛辛苦苦幾百年建立起來的家業，傳承至今，豈能讓你如此踐踏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