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穀

這日,趙陽在黑穀之中臨摹完字體,感受劍意之後,又於石桌旁邊閉目練氣,一直呆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這才從裏麵出來。

穿過那十數棵果樹,趙陽走到了山穀中來,他走到泉水邊上,俯身下蹲,用手捧水洗臉,洗淨之後,他甩了甩手上水,而後捋了捋頭上長發,這才抬頭看向山穀四周。

他反複掃了幾眼,居然沒有發現白猿的蹤影,當下感到有些奇怪,平時每次自己從裏麵出來,白猿都會在穀中玩耍等待,今日出來竟然不見了蹤影。

豁然,趙陽耳朵微動,遠處的山洞之中好似發出了些許細微的聲音,裏麵還摻雜了白猿得意時那無恥的怪笑。

要知道趙陽劍法大成之後,體內的道家真氣也已經有了一點火候,身體更方麵的素質都有了大大的提高,雖說那山洞離趙陽此時的所在有四五十米遠的距離,但是裏麵發出的任何一絲聲音也是難逃他的耳朵。

心下奇怪不已,不知白猿今日在山洞之中搞些什麽奇怪的東西,帶著滿臉的疑惑,趙陽立刻施展起身法來,他整個人就化成了一道青色的光影,瞬間劃過四五十米的距離來到了洞口前,又恢複了他那清晰的身影停了下來。

七年的時間,趙陽在不斷的努力修煉之中,分別形成了屬於自己的劍法、身法以及體內真氣的修煉體係。

他的劍法學自廣成子遺留的劍意,頗有廣成子當年那劍奕天下,瞬殺天地的意味,故而取名“奕殺”,奕劍之道在於瞬殺,奕殺之道,一念控生死。

而他的身法同樣也是傳承自廣成子真人,所以他期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像廣成子一般穿梭於虛實之間,虛空變換由心,所以取名“淩空虛步”

至於他對於自己體內的真氣的修煉方法,則是在修煉劍法和身法的時候,自然流轉形成的一套循環體係,可以說是專門為了配合劍法和身法的發揮創造出來的,但它的作用又不止於此,真氣那種清涼的特性,使之充滿了生的力量,能夠祛除疲勞,溫養身體,完完全全的道家真氣,故而趙陽給之取了一個道家意味的名字——“上清決”

至於為什麽叫上清,那時因為趙陽對於道家方麵最為熟知的也就是三清,分別是玉清、上清、太清。而趙陽發覺自己的真氣最初是從足下誕生,自下而上流轉周身的,自然也就取名“上清決”了。

趙陽在洞口停下,直接邁步走了進去,進到洞中就看到白猿坐於裏麵靠著洞壁的幹草之上,背朝著洞口,決不知在身前擺弄著什麽事物。

趙陽站在身後,隻見它雙手不停的掏什麽東西,把玩了幾下又放下,接著又再掏出一件東西,身子不時的激動的抖動著。

趙陽臉上疑惑更重,朝著白猿叫道:“老白,你在幹嘛呢?你身前那是什麽東西啊,拿出來給我看看。”

白猿急忙放下手中的事物,三下五除二的將之包裹好藏於後麵,然後回過身來一臉戒備的看著趙陽,急急的搖著頭。

就在那一瞬間,趙陽看到了白猿手中拿著的好像是一個黑色的包括,不知裏麵藏了什麽東西。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伸出右手,一臉笑容的道:“老白,拿出來給我看看吧,看看就行,我不會要你的東西的。”那樣子就像是一個不良商販在欺騙小朋友。

白猿還是使勁的搖了搖頭,把身子往裏麵挪了挪,將身後的包裹藏的更深,不讓趙陽看到一絲,免得他打起壞主意來。

可憐的白猿不知道趙陽早就已經看到了它後麵的包裹,而且已經在心裏開始打起包裹的主意來了,還自以為自己藏的很好。

看到白猿的動作,趙陽縮回了伸出的右手,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陰森森得道:“你要是不給我,那我就要動手搶了。”

看到趙陽那陰測測的表情,和他相處了十二年的白猿哪裏還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心中暗道不好,拿起身後的包裹就急忙往一旁閃開去。

果然,在它的身子剛離開身下的幹草,趙陽就已經化身成一道青影從洞口疾掠而來,伸出的手抓一下抓在了原先包裹停放的地方。

躲到一旁白猿看也沒有看飛掠過來的趙陽一眼,腳下步法邁開,身子化成一竄白影筆直的朝著洞口方向射去。

一手抓空了的趙陽,扭頭一看,就見到白猿已經邁出步法電射出去,當下腰身一扭,往前邁出一步的左腳直接一個打滑,劃出一個半圓,就又折返回去了。

白猿速度極快,眨眼間就衝到了洞口,就差一步就要邁出洞去了,眼看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突然肩膀一緊,一隻白皙細長的手抓已經扣在了它的左肩之上。

上身猛地一頓停了下來,可是腳下步伐未停,加上前衝的慣性,就隻見它的整個下半身往前挪送,而上半身卻還停留在遠處,身子就直接淩空飄起,緊接著就是澎的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看著白猿狼狽的摔在地上,趙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了一會方才停下,又把手伸到白猿的麵前,道:“這下你可以把的寶貝給我了吧。”

白猿把手中的包裹扔到地上,頭扭過一旁不看他,一隻白毛大手伸到屁股下揉著,好像是一個生氣的孩子。

對於它的這個樣子,趙陽已經見怪不怪了,沒有理會它,直接撿起地上的包裹,盤膝坐下,在胯間將包裹的打開。

隻見裏麵是一件件淩亂的塞一起的衣服,這些衣服有男人青色長衫,有婦女的長裙,還有少女的白色花裙,掏著掏著,居然還掏到了一件女人穿在裏麵的紅肚兜。

趙陽頓時腦門生黑線,問道:“老白,你這些東西從哪裏弄來的啊,都是別人的衣服。”本來他是想說怎麽還有女人的衣服,可是想到男女對於白猿而言沒有什麽分別,就改口說成別人的衣服了。

白猿頓時一臉得色的說,這些衣服是它從一戶人家那裏偷來,說完還仰了仰頭顱,得意的看著趙陽,那樣子讓趙陽覺得就是一頓欠揍。

忍著想要揍它的衝動,問道:“一戶人家,這個山穀裏麵還有住有人嗎?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白猿搖了搖頭,說不是山穀裏麵的,是在山穀外麵,那裏有個村莊,它就在村莊裏的一戶人家那裏偷來的衣裳。

“穀外?”趙陽驚呼,“你是說你在穀外偷的這些衣裳?”他激動向前揪著白猿脖頸處的白毛問道。

白猿直愣愣的點了點頭,趙陽就連忙問道:“那你是怎麽跑到穀外的去,這裏有出口通往外麵嗎?告訴我在哪裏。”

白猿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對他說這裏沒有桐鄉外麵的路徑,不過在前麵不遠的地方,有個峽口,它就是從那個峽口飛躍出去的。

聽完白猿的話,趙陽就立馬讓它帶自己去它口中所說的那個峽口那裏看看。

白猿帶著他朝著洞口外麵的走了大概三百米左右,趙陽就發現兩旁的峭壁越來越近,正向著前方靠攏。

大概又走了一百米,趙陽終於望見了在前方五十米處,兩麵峭壁緊緊的靠攏了在一起,形成一條狹長的裂縫。

那條裂縫往上大概十餘丈高的地方,兩麵緊挨著的峭壁之間出現了一個寬約一米,長約一米半的狹長縫隙,透過那縫隙可以看到外麵的天空,天空之上有著幾朵白雲在飄蕩。

待走到了近前,趙陽發現身子兩旁的峭壁垂直往上,高聳入雲,上麵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連一個用於著力攀登的樹杈也沒有。

上麵盡是起伏的岩石,石麵堅硬平坦,垂直往上,讓人望而生畏,生不出絲毫要去向上攀登的念頭。

看著兩麵高聳的峭壁,以及那個在十餘丈高的處的細小縫隙,趙陽咽了一下口水,伸手指向那縫隙,扭頭問道:“你就是從那裏出去的?”

白猿點了點頭回答是。

看到了白猿的回答,趙陽深吸了一口氣,道:“那你什麽爬上去的,又是怎麽從那裏穿出去的。”

白猿奇怪的看了看趙陽,好似在問,難道從那裏出去很難嗎?當下身子一躍,就跳上了旁邊峭壁,還沒等的身子下落,白猿就已經一腳踩在了陡峭的壁麵上,身子扭動,就如同壁虎一般貼在了石壁之上,而後手腳並用,俱都踩踏出那特殊的步法,緊接著整個身子就像是一條靈活的白色一般在峭壁之上自由的閃騰挪動著,眨眼間就爬到了縫隙處。

而後它一手向外探出,扣住縫隙的邊緣,身子一躍就從縫隙間躍了出去。

趙陽隻見,它那隻扣住縫隙邊緣的手還搭在上麵,一會就看到白猿那顆雪白的頭顱從外麵探了進來,朝著他嘿嘿一笑,然後就又躍了進來,動作靈活快捷。

而後就像是一隻雪白的滾球,從上麵急急奔落下來,回到了趙陽的身邊,動作靈敏機靈,如同行雲流水。

看著白猿這一來一回,輕鬆無比,毫不費力,暗想自己的“淩空虛渡”較之白猿的不知高明了多少,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當下提起一口真氣,躍了一丈來高,落在了峭壁之上,身子一沉差點站之不住要往下落去。腳下連動,急忙踏起了“淩空虛渡”步法來,整個人瞬間就真如同淩空虛渡一般在峭壁之上飄忽挪動著,足下微沾壁麵,人卻如履平地般直直往上跑了上去。

跑到縫隙處,學著白猿的樣子,趙陽一手搭主縫隙邊緣,人便已如同鳥兒一般飛掠了出去。

出到外麵,趙陽便發現自己正淩空立於空中,下方是茂密的叢林,未及再看,身子就已經開始做自由落體運動了。

趙陽心下一慌,再次提起一口真氣,於空中踩起了“淩空虛渡”,整個人竟然也就真的淩空虛渡,往前麵橫移了出去,緊接著緩緩落進了叢林之中。

剛一落下地麵,便聽到頭頂樹葉**,刷刷刷,幾許樹葉飄落,白猿也已經從上麵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