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公孫啟

且說今日一早,出了村口之後,趙陽就跟阿青和白猿說自己有事要辦,不陪他們去放羊了,然後朝著會稽城走了過去。

這次趙陽進會稽城中的目的是想要去找那日在穀口中見到的那個紫衣大漢,也就是所謂的公孫大家公孫啟,原本他早就想去早他了,不過後來由於勾踐的事情所以耽誤了,直到現在才去找。

不過正好,自己不用漫無目的的一個人去瞎問亂找了,因為有人會幫自己找到人的。

進入會稽城,放眼望去,所有人的依舊井然有序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並沒有因為越國王位與政權的更迭而有什麽特別的反應。或許這就是百姓,他們不需要理會誰當王,隻要能吃飽,不挨餓就是他們最大的滿足了。

趙陽沒有想到,勾踐居然還有一個弟弟,範蠡和文種二人竟然會選了這麽一個人來即位,而不是太子與夷,想必現在的越國上層之間肯定特別的熱鬧,不過這些都與自己無關。

隻是讓他感到奇妙的是,新上任的越王居然也叫“勾踐”,這讓他不由的感歎造化的神奇,天道之不可測。

搖了搖頭,他今日是來找人,這些以後再說吧,隨便抓了個過路的行人,就打聽到了範蠡的府邸,然後照著指引,穿過幾條街道,來到了上大夫府。

走了過去,對站立在兩則的一人道:“去通知你家上大夫,就說趙陽到訪。”

兩人看著這個不知從哪來的小子,還想要見他們的上大夫,立刻就想上前來將他扔出大街去,可是他們剛一動,立刻就感到一股森寒無比的冷意襲來,那名男子雙目赤紅的望著他們,好似在看著兩個死人。

他們立刻不敢再亂動,艱難的開口顫聲道:“是…是…。”

趙陽這才收回了目光,一雙眼睛又變得平常無奇,和普通人無異。可是兩名守衛卻已經嚇得半死,在那攝人的目光移開之後,他們鬆了一口氣,人差點癱軟下來,不過還好他們沒有忘記趙陽的話,立刻就慌慌忙忙的跑了進去通知範蠡去了。

看著兩人慌張奔亂的樣子,趙陽心中感歎,這就是權勢和力量的感覺,一瞥一顧之間,就可以讓人害怕,膽戰心驚,就可以獲得很多的特權,從而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範蠡並沒有讓趙陽等多久,在接到了手下人匯報說趙陽來訪之後,他立刻起身衝了出來,害怕絲毫的怠慢。出的門前,看見趙陽正靜靜的等在那裏,他長舒了口氣。

“不想趙壯士今日來訪,快快請進。”範蠡走向前了,拱手說道,而後虛手一引,讓趙陽先行。

看著範蠡客氣的摸樣,趙陽沒有說什麽,他當然知道他為什麽客氣,所以隻是點了點頭就起步走了進去。

一旁的上大夫府的下人們,一個個都驚訝不已,不知這個白衣黑發的那字究竟是什麽人,竟可以讓他們的上大夫如此的客氣,在越國好像除了大王之外沒有其他的人可以了,可是眼前這人絕對不是大王,作為大將軍府的人自然是見過勾踐。

進得裏麵,兩人分賓主坐下,範蠡就開口問道:“不知趙壯士今日到寒舍這裏來有什麽請教。”

趙陽直接答道:“我是想來讓範大夫幫忙找一個人的。”

“不知壯士要找何人,隻要範蠡能幫得上忙的,一定幫。”範蠡道。

“我想找那天帶領弟子前去殺虎的那個紫衣人,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公孫大家。”趙陽淡淡的道。

“喔,不知壯士找他有什麽事情呢?”範蠡好奇的問道。

趙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隻需要幫我找到人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需要多問。”

“嗬嗬”,範蠡尷尬一笑,“是是是,公孫大家就住在驛站之內,我這就帶壯士過去。”

“不必了”,趙陽擺了擺手,阻止他一起去,“你隨便找個人帶我去就可以了。”

“好,壯士請稍等,我這就找人帶你去。”說完範蠡起身出去找人去了。

過了一會,他身後跟著一個中年漢子,這人看上去很是恭敬有禮,但仔細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很精明的人。

“這位是趙壯士,等會你就帶路去驛站。”範蠡指著趙陽道。

“是,大人”,這漢子答道,而後轉身對著趙陽躬身道:“見過壯士。”

趙陽揮了揮手讓他起來,就從椅子上起來,對範蠡道:“多謝範大夫了,趙陽這就告辭了。”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趙陽不願繼續浪費時間,他想要立刻找到那個叫公孫啟的人。出得範蠡府邸,那名中漢子就帶著他轉過了幾條街,一直走了大概一個鍾的時間,就走到了一棟樓前,上麵掛著一個大大木牌,寫著“驛站“二字。

“我是上大夫府的,請問公孫大家住在什麽那間房。”那走在前頭的中年漢子一進去就大聲的開口問道。

一聽是上大夫府的,立馬就有一名小廝摸樣的人跑了過來,低頭行禮道:“拜見大人,公孫大家就住在天子甲號房。”

“前麵帶路吧。”中年漢子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吩咐道。

“是,大人”,那小廝立刻走前麵帶路去了。

趙陽跟在什麽靜靜的看著這一幕,隻要能盡快找到人,他也不管那漢子如何作為。

那中年漢子倒也精明,沒有立刻跟上去,而是退到一旁,彎腰對著趙陽道:“壯士您請。”

趙陽點了點頭,走了上去,未走幾步就突然後頭道:“你不用上來,直接回去跟範蠡複命吧。”

那漢子一愣,隨即無奈的點頭道:“是,壯士。”

趙陽看著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就不再理會,轉身跟在那小廝後麵走了上去。

至於那小廝,看到了後麵的人換了一個,沒有敢說什麽,他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到得天字甲號房前,小廝停了下來,恭敬的對著趙陽道:“大人,這裏就是天字甲號房,公孫大家就住在裏麵。”

趙陽點了點頭,道:“你下去吧。”

小廝連忙彎著腰,倒退到樓梯口處,轉身走了下去,沒有回頭多看一眼。

趙陽抬手輕輕的在門上敲了幾下,“咚咚”,隨後邊聽裏邊傳來了一個威嚴的男子的聲音:“什麽人,有何事?”

“公孫啟是嗎?我是來找你的。”趙陽道。

房間裏麵,公孫啟正盤膝坐於床上調息,他眉頭一皺,平時那些越國人來請自己都是“公孫大家”的叫著,今天怎麽來了個人直接叫自己的名字,難道因為自己沒能殺的白虎,他們就如此待我?

於是沒好氣的道:“等著。”

趙陽雙目一凝,頓時覺得此人架子夠大,脾氣也夠大的,不過他也隻是稍微一想而已,便懶得理會這些小節,就照著公孫啟所說的在門外等著。

過了好一會,才聽見裏麵傳來了下床的聲音,而後是走近的腳步聲,吱呀一聲,門被從裏麵打開了,露出了一張麵色陰沉的臉,不過這張臉在見到趙陽一刹那,立馬變得震驚而後竟是狂喜。

公孫啟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過來找他的人竟是那天救了他一命的人,就是那個“一劍臨塵”讓其真正目睹了何謂劍法之至極,何謂天劍的男子,先前不憤的情緒一掃而空,取而代之內心無比的狂喜。

趙陽看著眼前這張變化多端,表情豐富無比的臉,疑惑不已,見他突然就呆愣了在那裏,開口道:“公孫啟,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公孫啟頓時恍然,忙道:“當然,先生快快請進。”

進到裏麵,趙陽直接找了一張椅子之上坐下,看著恭敬的站在自己麵前的公孫啟,奇道:“怎麽,你認識?”

公孫啟道:“弟子自然認得先生,當日若非先生出手,我恐怕已經葬身虎口了,先生大恩弟子不敢相忘。”

“哦”趙陽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為何叫我先生,而自己卻又自稱弟子。“

公孫啟恭敬道:“先生劍術高超,是為我輩之楷模,自當稱為‘先生’,而弟子亦是學劍之人,在先生您這樣的劍法大家麵前自然得稱‘弟子’”。

趙陽看他一口一個先生,一口一個弟子,說的甚是好笑,於是指著一邊的一張椅子道:“好了,你先坐下吧。”

那樣子反倒像是他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了,自從殺了勾踐之後,他的心態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世俗王權的諸侯也已經無法被他放在眼裏,現在的他已經可以說是站在了塵世的巔峰。

作為一名強者自當有著強者的傲氣和尊嚴,這種傲氣和尊嚴在不知不覺中總會顯露出來,亦或者說是他不屑於去隱藏,因為沒有那個必要,就像是在範蠡府上一樣,他沒有必要去假裝的多麽平凡,去和那些守衛糾纏,多說廢話。

就像是一個帝皇不會去和一個乞丐講道理一樣,因為確實沒有必要。

公孫啟彎了彎腰,點頭稱是,而後小心的坐在了趙陽指定的那張椅子之上,腰杆挺直,姿態端正,到和在勾踐麵前的文種有些相似。

“我今天過來是想要向你借一樣東西的”,趙陽開門見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