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生異相
接下來的日子，江輕陽隻要有機會單獨出去，都會悄悄往碧青河邊的竹林跑，那裏成了他一個人的天堂。而且，他的分身，隻要仔細摸索，往往都會挖掘出很多新的功能出來，令這個小家夥覺得新奇不已，對這個分身的感情也越來越深，盡管對方隻是自己分出的一具身體，是個沒有自我意識的人偶，本質上似乎隻是一顆神秘的珠子，江輕陽都還是把他當作了好朋友，和他一起玩遊戲，同時繼續研究思考，試圖挖掘他身上更多的玄機。
“這世界上神奇的東西多得很，等我們長大了，就一起去尋找其他更多的神奇好不好？”
玩累了，江輕陽就喜歡對著他說話，也不管他回不回答。從生下來到現在，神奇都一直伴隨著他自己，使江輕陽覺得，這世界上肯定還有很多希奇古怪的東西。對此，他不但不害怕，反而十分有興趣，想要探索挖掘這些神奇。
江輕陽坐在地上，又一次凝神靜氣，使自己完全放鬆下來，然後慢慢地感應對麵的分身，把自身“念頭”一點一點往他身上轉移。
他現在已經可以做到，不用接觸分身就可以把自身念頭完全轉移到分身身上。
如果是一般人，根本就不能控製自己的念頭外放，因為他隻能感應自己本體，不能像江輕陽一樣，即使分身在一百米以外也可以感應到他的存在。有了目標，念頭就可以順著目標離開身體轉移到目標身上去。江輕陽的目標就是他的分身。分身也同樣吸引著他的念頭。
過了片刻，坐在江輕陽對麵大約十多米的分身突然眼睛一跳，站了起來！而江輕陽自己，卻沒了一點動靜。
“好強大的感覺啊！”
分身扭了扭腰，搖了搖脖子，又空翻了幾個筋鬥，淩空跳起來，抬起右腳對著旁邊的一棵竹子踢了上去，啪的一聲，碗口大的竹子裂開道道細縫，轟然倒地。竹枝帶動大片竹葉簌簌掉落在一旁江輕陽本體腦袋上，他卻連眼都不眨一下。
此刻，若是有人攻擊江輕陽本體，他也不會閃避。
“要把魂兒鑽進他身體裏才可以這麽靈活，力氣也才能這麽大，可是我自己就一點都動不了，不好，不好。嗯，要是既能讓他那麽強大，又能讓自己可以動就好了！”江輕陽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靈魂鑽了進去，其實不是。
如果真是靈魂離體，那他自己就肯定會死去。
一個多月下來，江輕陽已經完全確定，隻要像那次一樣，把念頭全轉移到分身上麵，就可以完全掌握分身的力量。分身的樣子和他自己一樣，一個五歲大的孩童，力量卻強大得可以一拳打碎石頭，一腳踢斷大樹！
可如果念頭還留在江輕陽本體裏麵，就隻能控製分身像普通人一樣的行走站立，那一種強大的力量就掌握不了。因為這些行走站立的能力都是江輕陽的，是分身模仿出來的。每一個動作，都是一模一樣，無法超過一丁點。
而且，完全把念頭轉移到分身上麵，江輕陽本體就像石頭一樣不能動彈，這是一個不小的缺陷。
同時，他看到這個莫名其妙就從自己身上分出來的身體竟這般厲害，在羨慕的同時也覺得自己差他太遠了。
“如果我自己也這麽強就好了！”江輕陽在心裏默默幻想。
這天晚上，江輕陽家裏。吃過飯後，江秋盯了江輕陽半晌，忽地歎了口氣，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江輕陽覺得奇怪，便道：“爹，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江秋笑了笑：“沒什麽，隻是看到你一轉眼就這麽大了，有些感歎罷了！對了，開春你就六歲，也該送你去鎮上的學堂念書認字了。這幾年我上山打獵，收獲倒不小，換來的錢也夠你念幾年。人不識字總是不好。”
“啊？”江輕陽一怔。
念書？換作以前，江輕陽倒是願意，可是現在……
有了一個能力還沒完全摸索出來的分身，江輕陽對上學堂的興趣已經全部轉移。在他看來，上學堂不但要花很多錢，而且鎮上人多眼雜的，自己想把分身弄出來，被人看到，那就糟了。
江秋見他半天不說話，以為他貪玩不願意念書，頓時臉就沉了下來。
江輕陽察言觀色的本事不錯，見狀哪敢不從？連忙答道：“我去，我去！”心裏卻老大不樂意。
江秋這才放心道：“還有幾個月呢！開春的時候我親自帶你去。這幾個月你就安心玩一下吧！我不阻攔你出去了。不過——”
江輕陽聽了，高興極了，心想：“這下好了，可以天天去竹林，得爭取在去念書之前，試著同時控製我自己身體和分身。隻能控製一具，一點不好玩。”卻聽到對自己一向嚴厲的父親話鋒一轉，不由緊張問道：“不過什麽？”
江秋臉色一整，緩緩說道：“入學堂以後，你一定要聽先生的話，不可和別人起衝突，不要再不小心摔倒把珠子又吐出來，不能讓別人知道你的力氣很大。”想了想，還欲再說，江輕陽卻一臉黯然地擺擺手，打斷了他。
“我知道，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是怪物，是不是？”說完，江輕陽還在肚子裏加了一句——
“他們不是早知道了嗎？”
江秋聽了一呆，搖頭苦笑了幾聲，沒有說話。
等江輕陽出去之後，江秋呆了半晌，忽然眼睛裏流出一行淚水，拳頭攥得緊緊的。
“輕陽，你是我們的兒子，你不是怪物，不是的……”江秋喃喃道，“輕河，我們的兒子，不是怪物！”
時間又匆匆過去兩月，江輕陽每天都躲到竹林裏麵擺弄自己的分身。
兩個月以來，江輕陽又摸索到很多有趣的東西，其中最大的收獲就是自己能夠把念頭瞬間轉移到分身身上而不用再像以往那般凝神靜氣等待片刻，大大節省了時間。
同時，他覺得自己的念頭隨著經常往分身上的轉移，已經被鍛煉得越來越強大。
剛開始的時候，他也隻是冥冥中感覺自己的念頭往分身上聚集，可到了現在，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是的，是看到！他看到自己的念頭從腦袋裏散發出去，形成一道透明狀，好似清水一般的光波，再聚集到分身腦袋上鑽進去。
他還嚐試著把念頭外放出去，包裹小石頭細樹枝這些輕重量的東西，竟然也可以控製它們漂浮在空中不落地！可是東西重了就不行，一點反應都沒有。
有一次，輕泉家的母雞孵出了一窩小雞。江輕陽趁他們不注意，悄悄放出念頭包裹住一隻小雞，卻是不能讓它按照自己的控製行動。不信邪地江輕陽全力集中注意力，增加念頭強度，結果不但沒成功，反而把它無端弄死了。
死後的小雞，成功地被江輕陽用念頭包裹，飄浮了起來……
對此，氣憤的輕泉以為他是用什麽殘忍的手段害死了它，從那以後就一直都沒有再理他。江輕陽自己也嚇壞了，聰明如他，不得不懷疑，如果用自己的念頭去包裹人，那人會不會也死？從那之後，江輕陽就再不敢拿活物來試了。
隻是，江輕陽所期待的可以完全控製分身，讓他發揮他最大能力，同時也能讓自己正常活動不受阻礙的想法最終沒能實現。
無論怎麽試，隻要稍稍收回一點念頭，或者注意力不集中，分身就隻能下降到行動說話的能力，要他劈開一塊大石，這樣的動作是做得出來，可想劈開就不可能了。他的力氣已經下降到與江輕陽本體沒有區別。
而且試驗的時候稍不小心，就又會發生第一次那樣，念頭比光速還快地從分身上撞回來，結果就是兩個身體都會同時後倒，摔得很慘很慘。
在長達十五天的年祭期間，江輕陽除了和江秋一起去拜祭亡母輕河以外，就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裏。
不是江秋不讓他出去，而是除了竹林墳場以外的地方都不安全，而那個安全的地方年祭的時候最熱鬧了，去了也不能召喚分身出來，以免被人看見，還不如呆在家裏。
和他唯一交好的輕泉也因為小雞事件還處於冷戰中，江輕陽就越發的覺得無聊。
這天早上，江秋與輕明一起上天幕山尋找獵物。江輕陽獨自在家。由於害怕被人看見，他依舊沒把分身放出來，無聊的他，隻能躺在床上翻白眼。
“好無聊啊！爹他大冬天的還打什麽獵？能飛的都去南方了，其他的，村長爺爺說也睡覺了，哪裏有打的？叫帶我去也不讓。輕泉個死丫頭，幾個月了，都還不理我，可惡的家夥！”
這時候，陽光從天幕山上透過窗子照射進來，江輕陽爬到窗子旁邊曬著太陽，眼神也飄到了天幕山上。
“爹和幹爹他倆應該就在天幕山上吧！天幕山，天幕山，真的和天一樣高哦！”江輕陽眼睛紫光閃爍間，心裏暗暗讚歎。
遠遠望去，天幕山直入雲端，凱凱白雪堆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那光芒，比天上的萬裏浮雲都要壯麗明亮，江輕陽不禁看出了神。
“爹他們就隻能在山腰以下地方打獵，再上就不能了。村長爺爺講山頂上不是住著妖怪，就是住著神仙，看這樣子，也隻有神仙才能爬得上去了。呃，神仙不是爬，是飛……”
“啊——啊——啊——”忽然，江輕陽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咻！”“咻！”“咻！”
三道比太陽還明亮的光芒從空中急速劃過，拖了三條流星般長度的尾巴，在劃破天際之後，一下子消失不見。這三道流光，原本處於雲端之上，一般人決計看不到！可江輕陽眼睛裏的紫光，卻是使他視力好得驚人，也就看清楚了那三道白光，墜落在天幕山的頂端之上。
“是，是人！那光裏麵是人！天啦！人怎麽可以飛？難道是神仙？”江輕陽張大了嘴巴，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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